全聚德极不屑的打断她道:“小爷可没那么多闲心,一只刚刚幻成人形的小蛇妖对小爷能有何作用?你且仔细想想,自个儿给小爷办成过几件事!”
青衣女子冷静一番,向我们走进一步道:“那是为何?”
全聚德微微皱眉,似是回忆了会儿什么,舒口气道:“受人之托而已……你本是莲花仙,因贪恋凡尘被贬成蛇妖,那人是你的劫,渡了便可成仙,渡不过便要在这尘世受轮回之苦,世世为妖。小爷受瑶池中莲花仙们所托,帮你渡劫,你却自毁仙缘惹你姐妹们伤心难过,你可晓得,只因你,瑶池的水都被她们哭涨了一寸,满池莲花枯槁,残花败叶,差些误了宴会,你却在此哭那个人,绿如,你还是这般贪恋尘世,又怎能成仙?”
青衣女子在鬼火外哭道:“您这般铁石心肠的人,怎会懂得情爱的珍贵?!既是她还活着,您也不敢去爱她不是么?!您不知,那人,是唯一真心待我的人,为了他,我愿毁去仙缘,永世为妖!”
全聚德道:“倒辜负了那一池为你枯败的莲花。”
青衣女子突然笑道:“如今你已是自身难保,还是省省心,许能多活一阵子……”
我有些困,身子没多少力气,揉了揉眼,瘫软在全聚德的臂弯中。他顾不得听完女子的话,臂上加了些力气,在我耳边喊道:“不归,别睡,起来,一会儿便可有茶糕吃。”
我没多少精神,只喃喃道:“睡起来再吃。”
他很是着急,直接将我打横抱起,小心避开幽蓝的火苗晃了晃道:“你若睡了,小爷便将茶糕吃的一干二净,半点儿不给你留,给小爷起来!”
青衣女子悠闲笑道:“没想到,您竟是这般在意这样的小姑娘,看来,她这凡人之躯,似乎撑不下去了,看奴对您多好,您既喜欢她,奴便让她成为您元神的一部分,没您的允许,生生世世封印在您的魂魄中,比您当年对奴,可是好多了的。”
我很开心的勉力一笑道:“原来,你是喜欢我的,真好……全聚德,有句话我想告诉你,好久之前便想告诉你,你的丫头喜欢……喜欢……”我全身疼的紧,只几乎讲不出话,皱着眉头“哼哼”了几声。
全聚德抱着我,又可劲的晃了晃道:“你别讲话,等我们出去你想说什么小爷都依你,不归,别睡,我求你,别睡……”
他难得讲出这样的话,我也是很想听他的话,可是身体已不再随我,只得昏昏沉沉松松垮垮的躺在他怀里,听他道:“快收了幽冥火,我什么都依你!”
青衣女子狂笑道:“什么都依我?!哈哈……您被烧糊涂了么?您的灵力再强,也不能让死了这么久的人起死回生,更不能让转世之人回到现世,那个人,回不来了……”
她讲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又哭了起来,全聚德顾不得她这般时哭时笑是不是疯了的表现,只当她是正常人一般正常交流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真的以为自己能控制的了这幽冥火么?”
青衣女子道:“你什么意思?”
全聚德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寒意,冷冷道:“你以为幽冥火真的像传说的那般是从冥界取来的地狱之火么?随我和么多年,竟连这点儿事都看不出,果然是瑶池最为愚钝、不求上进的莲花仙。告诉你也无妨,幽冥火是我法力衍生出来的,因着现在是凡体,灵力弱些,不能很好的控制它,才被你关在结界中这么久,却是不能伤到我半分……”
青衣女子轻笑一声打断他道:“那又如何,你熄不了这幽冥火,既使不能伤你,也可让你与我一般试试失了心爱的滋味!”
全聚德将我轻轻放在地上,缓缓站起身冷声道:“既是如此,你也不必再在这世上。”
青衣女子道:“你要作甚?”
全聚德走入鬼火中,身影也渐渐模糊起来,只有声音清晰的传来:“难道那些人没告诉过你,我当年差些颠覆这七国,又是为何?”
青衣女子道:“难道……”
全聚德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眼前似乎闪过一道银光,我随着渐渐熄灭的鬼火,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时我已在躺在一张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泥炕上,炕上只有一个枕头,一条盖在我身上的被子,身下便是硬邦邦的泥土。全聚德在我身边支着脑袋打瞌睡,我张了张口,想唤他一句,却喊不出声,又试了几次,终于相信一个残酷的事实:我已讲不出话了。
不知是炕太硬还是真的受了伤,身上着实痛得紧,我无声的哭着,泪水滑过脸庞,带着丝丝的凉意。全聚德终于注意到我的异常,惊道:“你醒了,哪里不舒服么?怎哭了?”
我讲不出话,只能通过一个劲儿的哭来表达我此刻难以按捺的幽怨心情。全聚德拾起袖擦着我的泪道:“哪里痛么?”我点点头,他又道:“是哪儿痛?”我夸张的比口型道:“哪儿都痛……”
他没明白我的意思,只在我腕上搭了仨手指,还煞有介事的皱了皱眉道:“对不起,是我不好,太优柔……”
我忍着痛握起他的手,泪汪汪的看着他,他道:“想茶糕么?小爷答应你的,不会食言……”说着,他变戏法似地端出一碟茶糕,拿了顶好的一个送到我唇边道:“这里没有太好的茶,只能做这种,你将就一下,回去补给你更好的。”
我痛得紧,更伤心的紧,不想吃东西,只是在哭,全聚德,在我眼里,难道只剩茶糕了么!
他将茶糕放回盘中,拾袖拭去我的泪道:“你不是讲过痛的话边喊出来么?喊出来……”他抹过我眼角的手滞了滞,想到了什么,焦急的看着我道:“不归,与我讲讲话,什么都行,出声讲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