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坐在东坝川北棋院楼下的土板凳火锅店的竹椅子上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用白色瓷砖装饰桌面的火锅桌子中间的生铁锅里已是红汤沸腾,一米见方的桌子上摆满了他点好的各类火锅菜品和两套杯盏碗筷,赵正看着四周吃得热闹的食客们忍不住又给周成打电话:“你走到哪里了嘛?我都等了你一个钟头零五分钟又二十三秒,锅里的汤都熬干了几遍啦。我求求你了,你就快一点吧,行不?”
电话里传来了周成慢悠悠的声音:“我正在家里换衣裳,十分钟就到。”
赵正无语了,只得放下手机继续喝着那杯颜色发黄有股怪味的苦荞茶。继续看着平静的南河和远处横亘在天边翠绿的南山。
夕阳的余晖穿过南河边茂密的柳树枝叶洒落在晚饭后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散步者的身上,人们说笑着在火锅店门口方格地砖前走过,一个身背各种竹笛嘴里吹着葫芦丝的卖乐器的少妇在散步者的人流中格外显眼,悠扬的旋律把人们聚集在一个水泥花坛旁的一小块空地上,少妇一首曲子吹完,围观的人们中就有几个掏钱买乐器的,一个身背着脏兮兮布口袋的外地乞丐满脸可怜地也伸着一双干瘪的黑手赶来凑热闹,人们厌恶地呵斥着,那乞丐才失望地怏怏而去。少妇又开始用葫芦丝吹起那首《月光下的凤尾竹》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赵正突然看到身穿一身白色绸衫手拿白纸扇的周成向围观人群里张望了片刻然后慢悠悠地向火锅店走来。周成笑嘻嘻地来到赵正的面前说:“赵哥,那个卖竹笛的女子长的很有味道哟!”
赵正故意板起面孔说:“我啥子都不说,你自己先罚喝三杯白酒。”
周成将手中的那把白纸扇慢慢收拢笑道:“哈哈,生气了?我实在是有事!忙啊!来见赵哥不沐浴更衣怎么行啊?”
赵正说道:“你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到处找妹妹耍!”
周成笑道:“找妹妹耍也是事啊,我这可是在为国分忧啊!”
赵正拧开红星二锅头的盖子,把酒倒在两个小酒杯子里,然后端起酒杯与周成的酒杯碰了一下一口喝了下去笑着说道:“又是你那一套,我的耳朵都听起茧子了,不外乎就是你又担负起稳定社会和谐人类的重任,好像这个社会没有你就无法和平就要混乱就要发生战争了,你也把你那点不值一提的**事抬得太高了。”
周成笑着给赵正倒酒,二人又碰杯喝完,周成又斟酒放下酒瓶说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就是关键所在,你看哈!你做任何一件事情的时候只要你能够把这一件事情装扮成是在为人类大多数共同的幸福而做这一件事情的样子,那怕是再肮脏再充满罪恶再无耻的事情都会变成无上的光荣无上的神圣,让人们跟随你让人们信仰你让人们崇拜你。”
赵正笑着说道:“那怕是嫖娼身体都会光芒万丈。即使是卖**头上都会像观音有光环环绕。”
周成也笑道:“是啊!你哥子已经入门了。”
赵正喝了一杯酒说:“对了,我记得在去年不是有一个开十元店的失足女还接受媒体的采访,她在镜头前面信誓旦旦地说她就是看到很多在外地打工的单身民工无法解决问题,就开了一个每次十元店来接客,不仅她接客而且还说服其他的几个失足女也投入到这么伟大的事业当中。这样的女人绝对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啊!”
周成口里嚼着一大块嫩牛肉说道:“那是肯定的!”
赵正笑着说道:“那就是说这么优秀的失足女绝对可以被评为全国劳动模范获得五一劳动奖章。”
周成笑着说道:“我看行。”
赵正用筷子夹起一片鲜毛肚在火锅翻滚的汤料里涮了几下然后在放好香油蒜泥味精盐巴的碗里裹了几裹,然后送入嘴巴,他一边吃一边笑着说道:“你别他妈的在这里只说不练,现在就有一个让你充当英雄的特好机会!”
周成笑着说道:“你看,你看,我说嘛,原来我今天赴的是鸿门宴,我不吃了,我要走了。”
赵正对着正在掺汤的火锅店老板说着:“老板,那个大份的蒸汽千层肚就不要上了哈!”
周成着急地说道:“老板别听他的哈。今天是我买单哈!你尽管把那个大份的蒸汽千层肚整上来哈!”
赵正用手戳着周成的胸膛笑着说道:“你就那点出息,一说蒸汽千层肚你就不要命了,我今天不是整的鸿门宴嘛,是我的话,我就是硬气不吃这份蒸汽千层肚。”
周成笑着说道:“人家郑板桥是看见狗肉走不动步子,而我是看见蒸汽千层肚迈不开脚步,不吃了它我绝对一晚上动不着觉。你老哥就是利用我这个致命的弱点来诱惑我!你说吧,要我办什么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伟大事业?”
赵正说道:“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是想让你去找个人,我知道你一定能够办得好的,组织上非常的信任你。”
周成笑着说道:“你先不要给我戴高帽子哈!我头晕。你先说事,我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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