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用筷子夹起一块鲜毛肚在滚烫的火锅汤料里涮了七下,然后又在碗里蘸足香料放入嘴中大嚼起来,周成看到赵正不说话却急了起来,他端起酒杯主动地同赵正碰了一下说道:“哥子,你到底啥子事吗?我俩兄弟十年的交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情。你尽管说就是了。”
赵正慢吞吞的喝着酒,眼睛看着周成的眼睛说道:“我们兄弟认识好多年了?”
周成说道:“我们从省水电学校毕业肩扛着行李到水电局报到又住在一个宿舍里有十年了。”
赵正说道:“是啊!十年了,弹指一挥间。我记得在省水电学校的时候,我们不认识。”
周成说道:“就是,你是水电站专业的,我是水工建筑专业的,我们的教室离得很远。”
赵正说道:“是啊,我们第一次知道各自的名字是在水电局人事科的办公室里,我记得那天的雨很大,还夹杂着电闪雷鸣。我们的运气好,水电局五楼上刚好有一间空宿舍,我记得我们一起把行李搬进宿舍后就开始大扫除,你还把一张当时的电影明星刘晓庆的照片贴在墙上。”
周成笑道:“你把一张十六开大的毛主席的《沁园春。雪》的书法照片贴在床头上。”
赵正说道:“那天下午我们都在财务科领了第一次工资,我第一次口袋里有了四十多元人民币,晚上雨停了的时候,我们两个到北街的崃山卤鸭子店喝酒,那天我们要了两只崃山卤鸭子,还有一瓶江津老白干。我们都是第一次喝酒。一人半斤白酒喝完后脸上红的像关公一样,两个人勾肩搭背走起路来偏偏倒到,还到老电影院里看电影,你还记得看的什么电影吗?”
周成笑着说道:“我最喜欢的女明星刘晓庆演的《神秘的大佛》,电影院里一千多人的座位上坐满了观众,你倒好哟,那么紧张的电影情节竟然不能吸引你的注意力,你哥子就在电影院里睡着了。我就奇了怪了。”
赵正笑道:“我又不喜欢刘晓庆,我是陪着你在看刘晓庆,那天酒喝得太多了,头晕得很,看着电影就睡着了。没有醉酒就很不错了。我在单位上一晃都二十年了,时间如白驹过隙啊,原来不理解这个成语,现在终于明白了。”
周成说道:“喝酒,喝酒。”
赵正说道:“我真的羡慕你啊,开一家古玩店,潇洒自在,无拘无束,时间自由支配,美女美酒美景你舵时享受。可是你哥子就没有这样的境遇了,平时要看领导的脸色,到时间要到单位上坐班,我这个小科长当的一点乐趣都快没有了。我真想放弃了。”
周成说道:“千万别这样,你一定要坚持住,我还指望着你当了局长在你那里报销一点嫖资酒费啊,说实在的,你这个性格就适合坐办公室。你还记得吗?你上班后每次从区乡镇上检查小水电技术工程回来都要给局长带上几只鸡鸭或者几十个鸡蛋,或者木耳香菌的,还有一次你还给局长带了一条二十多斤的大鲢鱼。最后差一点被退休的老局长招为驸马。而且你当时是县水电局里第一个在二十岁当上股长的红人啊!我当时好羡慕了。真的!我没有说一点假话。”
赵正笑道:“可是老局长那个女儿长的也太丑了,如果稍微长的好看点,我也就把她娶了。可是我在官场上混了十年了到现在我还是一个正科级啊。”
周成说道:“现在单位上有没有局长空缺吗?如果有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活动一下,最近,我的古董店里来了一位贵客,据说是市委副书记,还是常委,绝对是一个能够说上话的人,他经常到我的店子里看古玩,而且尤其喜欢字画。”
赵正端起酒杯笑着说道:“兄弟,敬你一杯,你就是我的贵人啊!我就说你有办法嘛。你哥哥真的是遇到大坎了。你一定要拉我一把啊!”
周成说道:“遇到什么大坎?”
赵正对着火锅店老板喊道:“再加一份蒸汽千层肚!”
火锅店老板也大声喊道:“八号座蒸汽千层肚再加一份。”
赵正端起酒杯与周成的酒杯碰了一下,仰头一口喝干说道:“现在局里一位副局长退休已经空出了一个副局长的位子,局里已经准备搞竞争上岗,而够资格的就有五个科长,我也算其中一个,其他四个科长个个有背景有来历。你知道我没有什么背景,全靠自己奋斗,这次我有点悬,如果这次我上不了副局长的话,我的政治生涯就将彻底结束。”
周成说道:“没有背景可以设置背景嘛!没有来历可以找来历嘛!这样,我来运作这个事情,我们只需如此这般就能够让你当上你想要的副局长。”
赵正说道:“怎么运作?”
周成笑道:“暂时保密,你就听我的消息好了,来,我们兄弟先喝酒,酒喝高兴了,然后我带你到一个好去处耍上一耍,今天是周末,也该放松一下了,你先给嫂子打个电话请个假哈!”
赵正说道:“好的,我把准备工作先做好。”于是,他就到火锅店外面给老婆孙艳打电话,孙艳正在医院值班,他就对孙艳撒谎说:“局里有事情,要马上跟着局长到县区处理紧急事情,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赵正打完电话回来继续与周成喝酒,周成问道:“假请好了吗?”
赵正说道:“好了。”
周成说道:“酒就不喝了,吃点饭我们就走。”
赵正吃完饭就到吧台喊老板结账。二人走出土板凳火锅店,顺着南河边散步。
赵正问周成说:“我们到哪里耍?”
周成说:“到狂想歌舞厅去。”
二人就一边闲聊一边向狂想歌舞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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