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说青春是用来祭奠悲伤的,就似乎是被刻意标上名字一样,像是一个墓碑铭,用坚硬的石头,深色的颜料烫烙,印在每一个看不透悲伤与快乐的孩子的双眸中。
看着陆觞如释负重的呼出一口气,那不是昨日终于放假的放松,亦不是上周的工作累积成堆终于解决的开心,那是被压在心底上千年的悲怨突然被激发出世,迫使承受着只能用力的呼出一口气以此来证实自己还活着,是的,还活着。
夏明仔细地盯着他,看不透为什么一切都在轨道上按部就班的陆觞突然像没了一切似的,就像一种突然从锦衣温室里跌入冰窖冷窑里一样落魄。
陆觞走在前面,脚下漫无目的的寻着,双眸中印着一点点蓝。
‘饿了吗?’陆觞突然回头说,夏明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他还记得自己的存在。
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了陆觞眼底的悲痛,语气中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疏离感。
夏明讨厌这样的他,就好像关心她是一种责任,仅仅是责任而已。
那是被动的,是不甘愿的,似乎在替某个人完成任务。
看着陆觞微侧的脸庞,夏明想不管他多么难过,至少还有我看得到。但是她呢?从来没有人知道夏明也有过疼痛,那是一种会突然袭来卷走她所有快乐细胞的压抑和对生命永生的抗拒。
知道夏明是乐天派,可是他们不知道为了抵制那种巨大疼痛需要付出多少,就连从小到大的小尤和高糜也从不曾知道。
那就像你明明看到某一个离你很近的人再温柔地对你笑,下一秒却把冰冷的刺刀狠狠的插进心脏,那种力度是多年的仇恨集聚一点,然后爆发,让你痛的连合眼的力气都没有。
静静的看着前方的陆觞,夏明总是回想,这样一个人很可能会在某一天,某根时针停在某个角落,然后带着所有记忆离开这里,从夏明的生命里狠狠的抽离出去。
每当这样想的时候,夏明总会感受到那股从内心深处悠然飘出的恐惧恨力,就像身体所有养分一瞬间被吸走,连接神经的血管脉络在温柔的触碰下慢慢腐烂,那样的速度,让人连回想一下爱恨情仇七情六欲都来不及。
‘陆觞,你,怎么了?’夏明面色严肃的问。
陆觞回头看着夏明,眼底的透蓝色被一层薄薄的红雾覆盖,午后的阳光洒在点点星红上,让原本只是透明的红变得格外刺眼。
‘没事’陆觞缓慢的合上眼帘,再次睁开的时候,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模样,眸子里滴透的暗黑像无尽的深渊,永无止境。
‘只是一点感伤而已’听到这样的回答,夏明不禁想到,青春的小道里,总会有那么一群人,他们以光速的速度成长,每一次长大都褪去一层稚嫩,补上一曾成熟。
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要以40的心态来鉴赏这个20岁的花季,像小尤,亦或近在咫尺的陆觞。
陆觞,陆觞,陆地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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