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手巴岩壁的中间凹下去,四周稍微凸显,像人的手掌心。掌心处有一个深深的岩洞,人及其他动物根本无法接近洞口。
在很早很早以前,一群猴子就以岩洞为大本营,它们被一只大青猴统治着,仗着浩大的群团势力,常常到方圆百里以外去作恶多端,危害其它动物,甚至于称夜深人静的时候,到二半山上的人烟居住区偷劫山里人的生活财物。这些畜生把偷来的东西都放到岩洞里,能吃的都吃了,能玩的用来玩耍,生活过得十分的自在、安逸。
那一段河流是整个安宁河最为艰险的地段,河流两岸是连绵十几里的峭壁,河床狭窄,水流湍急。河流中石头枯木居多,人类无法涉足,猴子成了这里的霸主。
这些猴子长久的群团生活,所谓融会贯通使它们成了精灵,产生意识会动脑筋思考问题。它们偷偷跑到人类居住的二半山去观察人的一举一动,模仿学习人类的生产生活。渐渐地它们对人的一切行动都有了认识,常常沿河流四处游荡,也守在手巴岩下袭击偶尔有敢于来到这里探险、打渔的船只。它们袭击船只的方法是称船只在激流中奋进时,船上的人为操控船只两手不空的机会,突然从树上飞到船里抓起东西就跑。
无论是到百里之外的人烟区去偷东西,还是在手巴岩下守株待兔。这群猴子总是以人类为目标,效仿人类的生活习性,它们偷吃的、偷用的,连放到船上的羊皮褂,不小心也会被它们拿走。
后来人们对它们有了防备,无论是划船的还是在地里干活的都带着火枪,胆大、凶险的被人打死了几个,它们有所收敛,白天躲在洞里嬉戏玩耍,晚上就爬山涉水到几十里外的村庄偷盗东西,依然是什么都偷。时间长了,只要是人有的东西它们都有,四邻八乡的人被偷的很恼火,几十里远的人都组织了打猎队来讨伐猴子,可每次人们冒着攀岩涉水的艰险,追赶到了手巴岩下,陡峭光滑的岩壁上不去,便拿它们没有了办法。
那只大青猴带领着群猴高傲地站在洞口处,岩下的人诅咒它们,它们也学着人的样子嘘喊呐叫,人向它们投掷石块,它们也向人投掷石块,而且它们是居高临下,人反倒还要遭殃。总之,人做什么样的动作,那群猴子就跟着模仿人做什么动作。
光是模仿、手舞足蹈地学一学人的样子也就罢了,那些猴子还要做些戏弄、侮辱人的举动。那大青猴还会耍流氓,它对女性很感兴趣,只要见追赶它们的人群中有大姑娘、小媳妇,它就在洞口叉开两腿,露出生殖器来给人看。人们眼睁睁的被羞辱了,但硬是拿这群猴子无可奈何。
已经记不得那是什么年头了,那里的猴子曾经闹出一个十分荒唐的故事:有一次,二半山上的一个年轻妇女因和丈夫吵架,使性子走了一天的路程,来到河边要跳河自尽,不想被那群猴子一轰而上给劫了,那妇女当场被吓得昏死过去,那群猴子在大青猴的带领下,像蚂蚁搬东西一样,硬是把那妇女搬到了洞里去,后来还有那更难听的,这里就不便再讲了。那妇女的家人苦苦寻找了半年,感到没有指望,也就放弃了寻找。
那猴王真是成了精,它为了讨好那妇女,除了给她偷来吃的,还跑到人家户里去偷诸如花布衣服,小圆镜之类的东西。最先人们并不知道猴子会偷花衣服之类的东西,后来丢东西的人多了,人们便想到了那群会偷东西的猴子。
到了农闲的时候,几户人家便组织起来去攻击那群猴子,人们拿了刀叉棍棒来到手巴岩的下面,那居住猴子的岩洞离地面有十几丈高,大家仰望着刀切的岩壁拿那些猴子什么办法也没有。
这些人坐在岩壁下想不出接近岩洞的办法,无奈之下大伙就一起呐喊,那猴子听着人的呐喊声不仅不感到胆怯,而且全聚到洞口来嚎叫。它们很开心地手舞足蹈,学着人的样子,人做什么动作它们也会做什么样的动作,年轻人向它们投掷石块,它们也投掷石块,气得去讨伐猴子的人直跺脚。
大家投石头、仍棍棒、赌咒,折腾了一阵,有人听见洞里隐隐约约有人的哭喊声,先还以为是猴子在模仿人的声音,大家都不以为然,接下来哭喊的声音越来越明显。这才奇怪了,人们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了搞个明白,这些人连续几天都来到手巴岩下,但始终拿这群猴子没有办法,人的一举一动都被它们模仿。经过几天的探寻,对大青猴的分析猜测,人们不得不断定洞里面发生的事情。
小晖茵很是气愤地冲爹问道:“就没有人想出办法来收拾那些猴子?!”
没有等到陈老翁回答。谢剿匪抢着说:“你的故事好精彩,恐怕是人们编出来吓唬小孩子的吧,是不是吓唬你家晖茵姑娘的,我就不信会有人都斗不过的畜生!”
储兴才打断谢剿匪的话:“谢书记,你还别不信,那老一辈人都是这么说的,那手巴岩的猴子是成了精的,只是这几十年解放了,都忙改朝换代的事情,人们的事多了忙不过来,没有人去注意它,还不知道那个猴精现在死了没有。刚才坡上这些猴子肯定就是从那里出来找东西吃的,说不定那个老猴精死了,新猴精比老猴精还厉害,我们此去要特别的当心呢。”
小晖茵狠狠地说“我们现在不是有枪吗?宝儿哥刚才给了它一枪,它们不是就连命都不要地跑了吗。再遇着就瞄准了打,打它一只下来,吃猴子的肉!我给你们炒,多放些辣椒和大蒜就没有腥味了,炒出来照样好吃!”
谢剿匪:“对!我们要的就是晖茵姑娘这种勇气,修建成昆铁路肯定会面临许许多多的困难,但我们绝不能被困难吓倒!不就是几只猴子嘛,走,继续我们的工作。”
几个人在谢剿匪的催促鼓动下,划着船继续往上游行驶。快到下午的时候,他们几个人拉着船真的到了手巴岩。
这手巴岩果然惊险了得,河水在岩脚下白浪滔滔,两岸的峭壁岩石被水流冲刷得光亮如玉,人畜无从接近,只是那些藤萝还是像故事里的一样,在大树之间缠绕悬挂着,成为猴子进出岩洞的通道。
由于猴王成精的种种传说给手巴岩增添了恐怖气氛,走在这里总是让人感到生畏,尽管是大晴天,但由于这里地形狭窄,树木藤萝密集,还是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加上水流的轰鸣声,由不得人不生出恐惧。
猴群依然像传说的那样,在那些藤萝间走来走去,像是镇守这道隘口的卫士,它们用眼睛盯住这只木船的一举一动,似乎是在向他们说,你们永远也不要想从这里过去!
手巴岩下的这一道滩头,因为落差大、狭窄,被视为是断裂带上最为艰险的险滩,因为距离长,人们称这里叫做长滩。长滩的一面河床是光滑的石壁,激流滚滚,人畜无法靠近;另一面就是手巴岩,手巴岩上部陡峭光滑,下部连接水边的部分凹进去,凹形处有一小片乱石滩,这唯一几个大小不等的石头,是这里唯一可以驻足朝上仰望的地方,那猴子王国居住的岩洞就在这仰望之处。船只或者人们要经过这里,只有从这唯一可以驻足的凹形处,用纤绳拉着船,一步一步地挣扎才能通过这里。
谢剿匪一行几个人,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后慢慢镇定下来,打算试探一下这些猴子的情况,看它们到底是些什么样的货色。
储兴才把火枪端在手上朝那些猴子示威。猴子们呆呆地把他看着,并没有多大反映,储兴才心里有些紧张,心想这里的猴子怎么会不怕抢了呢,它们会不会向人发起攻击呢,如果真的一下子扑下来,这么多的猴子,一枪放了这么多的猴子都蜂拥下来怎么招架得住?
他们几个人不由得再次恐慌起来,他们把船贴靠在那片乱石边水流舒缓的地方,朝手巴岩中间的岩洞张望。好家伙!那岩洞门口就像故事里讲的一样,一只大青猴领着一群猴子,威风凌凌地簇拥在那里注视着他们几个人的一举一动。看起来这群猴子已经不是什么善意的猴子了,简直就是一群丑恶的魔鬼。
储兴才是真的畏惧起来:“谢书记,今天这事有点玄乎哦,可能是年头久了再没有人到过这地方来,这些猴子好像根本不在乎我们手里的枪,恐怕要小心行事哦。这么多的猴子,他们吃什么?他们没有吃的饿急了,还不得见啥吃啥,我还是娃儿的时候就听人说过,猴子会咬死山羊吃肉,既然敢咬死山羊吃肉,急了止不住连人也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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