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下铺的女生这时才想起问万珊枫的名字,“我叫万珊枫,你呢?”“我叫刘美丽,美丽漂亮的意思。”万珊枫笑笑,原来她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啊。“我去那边买串铁板鱿鱼,你吃什么啊?”刘美丽出了校门径直朝东边走去,万珊枫记得白天她就是东边的转盘下车走过来的,心想正好去熟悉下地形,放假回家找不到路怎么办呀。于是,万珊枫也跟了过去说:“我还没想好呢,先和你过去看看吧。”
一路上街道两边都是被改作饭馆的一层门市,每家都门口都飘着香喷喷的味道,即使不饿的人也会忍不住流出口水的。“就是这,你不买就别进去了,里边烟大,呛眼睛。”刘美丽一边拿出钱包一边嘱咐万珊枫。万珊枫找了一处没人的空地,她先望了望她下车的地方,然后回过神来,等着刘美丽。这是一家比较大的烧烤店,牌匾上很大的红字写着“姐妹烧烤店”,紧挨着它的西边也是一家烧烤店,没挂牌匾,门面也没这家大,很多人都在外面空地上的地桌吃饭。虽然闷热的天空没有一丝风,烧烤的辣味和糊味还是飘了出来,熏着半条街,此起彼伏地好像点菜的呼声,“我要十串羊肉串。”“我要五个鸡皮。”“我要一个鱿鱼。”“我要一根香肠。”……很多男生赤裸着胳膊,手指夹着香烟熟络地老板娘聊着天。
烧烤师迅速地翻着炉子上的食物,然后又迅速地在上面撒着调料,他们也许是习惯了,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眼睛的灼痛。万珊枫正看着烧烤师们被熏黑的指甲,刘美丽已经拿着还在“吱吱”作响的鱿鱼挤出了人群,“等急了吧,你买什么了吗?”“还没呢,我看人太多了,我还是去买个面包吃吧。”万珊枫进了超市,很快选好一袋面包,她不明白这里和家乡的卖店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不叫卖店而叫超市呢?
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同宿舍的同学,她们已经不是和那个吃鸡爪子的女生在一起了,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分开了。万珊枫想和她们打声招呼,可是她们的表情却像见了陌生人一样,目光游离的比闪电还快。刘美丽嘴里一直哼着最流行的歌,万珊枫的余光里似乎闯进了几个男生,朝她们这边望着,不时还吹着口哨。万珊枫觉得一阵脸红,她赶紧挺起胸昂起头,缩小脚步,像个柔弱的淑女紧跟着刘美丽。
一进宿舍,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说:“谁吃什么了,这么香啊?”眼尖的女生马上发现就是住在墙角没出去买饭的女生床下摆着的快餐盒里散发的香味。一盒芸豆炖排骨,一盒蒜苔炒肉片,都是满满的,好像没人吃过,旁边的一盒米饭少了一少半。“这么香的饭菜,她怎么不吃啊?”旁边不知是谁小声议论着,“是啊,摆着给咱们看吧,馋谁呢?”墙角的女生似乎听到了这些议论,放下手里的书,把饭菜装进一个袋子拎着走出了宿舍。胆大的女生走到她的床边,拿起她刚看的书念着:“纪伯伦诗集,纪伯伦是谁啊?”“外国的吧,中国好像没有这人吧。”“够浪漫的啊,还看起外国文学了。”那两个女生一唱一和着,语气里尽是挑衅的味道。女生回来了,高跟鞋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拿书的女生赶紧把书向床里一扔,书从床和墙的缝隙中掉到床下了。女生脱下鞋上了床,又把被盖在身上,她发现书没了,着急起来,下了床,把床上的被褥翻个遍也没找到。刚才挑衅的两个女生一边嘴里咬着刚买回来的食物一边故意大声笑着。屋子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似乎马上就要爆炸了。一双双眼睛都在暗处等待着这场战争的爆发。
“你好,我找一下廖婷婷。”一个干净而阳光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刘美丽的床就在门口,一个帅气的男生微笑着和她说着话,刘美丽的目光在男生身上停了两秒钟,马上朝屋子里喊:“谁叫廖婷婷,有人找你。”正在找书的女生赶紧对着挂在床头的镜子,用手指捋了捋头发,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男生温柔地问:“婷婷,我给你带的饭你吃了吗?”那声音简直是太柔了,让人无法相信是从一个高大的男生口中说出的,屋子里的女孩都放下手里的食物,盯着男生看起来。女生娇气地答着:“吃了,你艘的书不见了,刚才还在床上,我出去扔垃圾回来就找不到了。”“你呀!”男生无奈地摇摇头,他好像太了解女生了,然后朝屋子里问到:“各位学妹,我是高二年级的学生,是廖婷婷的哥哥,我妹妹的书找不到了,她被家里人娇惯坏了,谁能帮她找找啊?”刚才屋子里所有人都以为男生是廖婷婷的男朋友,脸上都写满了嫉妒,这下得知原来男生是她的哥哥,大家马上热情起来。扔书的女生第一个跑过去说:“咱们都住一个宿舍,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应该互相帮助的呀。”她在床上假装翻了几下就蹲在地上嚷着:“书在床下呢。”可是她只是一直嚷着却不动手拿,她见没人过来帮她,就喊刚才和她一唱一和的女生,两个人一起把头钻进床下,露在床外,男生看见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可是还是能看见他憋住笑时身体颤抖的样子。书终于拿出来了,女生讨好地特意用袖子擦擦封皮上的灰,然后递给廖婷婷,廖婷婷一句话没说,他的哥哥忙着道谢。
男生离开了宿舍,廖婷婷也叠好被子,站在镜子前仔细地梳着头发,走廊里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吃完晚饭的学生已经去教室了。万珊枫也下了床,准备着随时去教室上晚自习。宿舍里的焦点人物又变成廖婷婷了,也许是因为她有个帅气的哥哥吧。女孩们都为过去搭讪,“你的头发真黑,用什么洗发水啊?”“你皮肤真白,经常喝牛奶吧?”“你这件衣服是不是今年的最新款啊,我前天看杂志的时候看到了这款。”……廖婷婷只是一直敷衍地微笑着,始终没说一句话,这让大家觉得很尴尬。震耳的电铃声响起来,该去上晚自习了,女孩们拿着书包结伴向教室走去。
校园内的路灯已经亮了,门口卖小吃的商人们都回家了,盼望着第二天会有更多的收获;附近居民家的灯也亮了,刚下班的人们站在厨房忙碌着,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谈着新闻。生活就是如此吧,每天忙碌着,每天都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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