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地上了一上午的课,每个老师都是要在讲课前讲几句振奋人心的壮志话语,看着老师们激昂的精神,万珊枫从开始的紧张与压抑的情绪中渐渐放松了。
事情并没有料想的那么简单,万珊枫发现,每个老师都会在课上正确地说出几个学生的名字,这么多老师不可能都是刚从初中调来的吧?难道是这些学生的家长与这些老师们是朋友?这些老师是那些学生的亲戚?或者这些学生在初中时因为成绩好,再加上他们的初中老师与这些高中是朋友或同学,在一起曾经谈起过这些学生?万珊枫看着老师对那些学生的赞许之情心里感到一丝凉意,这不仅是一种被冷落、被忽视的感受,还有什么她现在还说不清楚。
听说高中的老师都是水平比初中老师高很多的,万珊枫并没发现这些老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讲课除了照书搬,偶尔会讲些现在社会的事或生活小事。偌大的教室里,新鲜的空气从朝阳的窗户里飘进,走廊的回声偶尔也从前后的两扇门传进来,万珊枫却觉得这里犹如牢笼一般让人感到窒息。
从周一到周五的第二节课课间本来是课间操的时间,但是因为新生们还不会做高中版课间操,所以暂时停了,但是课间操的半个小时还是自由活动时间,所以似乎高二和高三的学生很乐意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时间。强壮的男生们在操场上自由活动着,篮球、足球在沙土地的操场上跳跃着;书呆子男生躲在教室后门的一角,从里面锁好门,头上蒙了件校服开始补充睡眠;帅气的男生和女生并肩走在安静的石板路上,手里一人一支棒棒糖,小声呢喃着莎士比亚悲剧里的台词;女生们更多的是围在一起,互相展示着新买的明星照片、明星贴纸、明星信纸、明星胸针、明星钥匙扣,议论着最新的电视剧里的明星,唏嘘着每个角色的遭遇;
万珊枫在教室里朝四周望了一圈,老乡刘翠正埋着头写着什么,沙沙的笔迹声,似乎能把纸划破一样响;几个女生放荡的笑声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其中的一个女生意识到笑声太大了,赶紧使劲咳了几声,那几个女生很快又安静了,听说她们虽然是高一新生,却认识很多高二的男生,而且关系不一般呢;万珊枫大量着那几个大笑的女生,她们穿着最流行的吊带背心,白色的、粉色的、红色的、黑色的,上面没有一点装饰,只用一根不到一指宽的布料从胸前绕道脖颈后面连着前后两片布,纤细、嫩白的胳膊露在外面,光滑的皮肤像没长过汗毛似的,一个胸前戴着吊坠项链的女生最引人注目,那条项链在她胸前闪闪发光,银白的链子更衬出她脖颈皮肤的白皙,吊坠是透明绿色的一颗心,不知是翡翠或者是玉石还是琥珀什么做成的,总之是件珍贵的物件,这样让人心动的物件悬在她的前胸处,随着她的呼吸,吊坠在她发育良好的胸脯间上下起伏着,万珊枫看看她,又看看自己,一身深蓝色的校服,一双旅游鞋,顿时觉得人家就是白天鹅,自己就是丑小鸭。其实学校是不允许学生穿奇装异服的,更不允许戴饰品,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呀,那些女生们都是外面套着肥大的校服,里面却穿着时髦的吊带,短裙,下课时趁着老师回办公室了,她们就赶紧脱掉校服,尽情享受一下时髦的快感。
一个上午过去了,除了记得第一节英语课的笔记没记完,其他老师的课根本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是照着书念了几遍,留了作业,老师大部分时间是和学生们交流感情,万珊枫觉得有些奇怪,难道高中的科任老师也和班主任一样要关心起学生的生活了吗?刘美丽拉着万珊枫已经到了校内的食堂,一进门口卖店的柜台被堵得水泄不通,那是通向里面食堂的必经之路啊,她紧随着前面使劲挤的同学一起往里挪着脚步。此时的万珊枫还深刻的记着书本上和母亲教育她的“男女授受不亲”的话,这么多人,男女生肯定是混在一起的,怎么可能不碰到男生呢,她想起这些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高二和高三的学生们可是比高一的新生们凶多了,他们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大胳膊一挥就拨拉过前面的人群挤到前面了。万珊枫宁愿不吃饭了,也不想继续挤下去了,天啊,难道要天天三顿饭这么挤三年吗?
费了很多周折终于挤到打饭的窗口了,排了很长的队,结果食堂的服务员看看她们手里的钞票,不耐烦地嚷着:“到门口买饭票去!”不大的食堂里差不多坐满了人,认识的、不认识的,男生、女生,学生、老师,吃素菜的、吃肉菜的,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她们不紧不慢地吃着,眼睛不看着自己的饭碗却抬起头东张西望,那神情着实令人生厌,不知是暗自庆幸她们已经抢到了位置还是嘲笑没买到饭的人太笨。
万珊枫和刘美丽匆匆买了一个星期的饭票,一顿饭是一元钱,一天三顿饭,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食堂就是这个标准,想吃好的就得去外面的小吃部,可是住宿生是不允许出校门的,学校已经准备好了两种胸卡,红色的是住宿生,蓝色的是走读生,而且还有政教处的老师在门口监督。
买好了饭票,终于能去买饭了,盛好的米饭摆成长长的一趟,接过饭票的服务员俯从一米高的玻璃窗窗口向往望望,然后拿一碗米饭递出来。万珊枫和刘美丽一人端着一碗饭去旁边卖菜的窗口,那边也是盛好的菜摆好,服务员接到饭票后也要向外看看,然后再递出一盘菜。有四种菜,炖土豆片,酸菜粉条,炒豆芽,炖白菜,万珊枫要了一盘炖土豆片,买好了站在一边等着刘美丽,刘美丽看看万珊枫手里端着土豆片,她要了一盘酸菜粉条,一边找位置,刘美丽一边笑着说:“我跟你的菜不一样,咱俩可以换着吃,这样咱们花一份钱就能吃到两样菜了。”万珊枫一边暗自佩服刘美丽的心计,一边犹豫着怎么能和别人吃一个盘子里的东西呢,除了家人她从没和外人一起这么吃过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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