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春正在独自流浪之际,忽然听到:“春,你怎么在这儿?”一个熟悉的声音像一阵春风轻轻向她吹来,温暖了她的心房。她猛抬头看时,她不相信了自己的眼睛。她擦了擦眼,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甜甜的面孔,她真想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但这是在大街上,她可想而不可为。她像一个遗失了很久刚刚找到妈妈的孩子,哭着喊道:“佳雨哥!”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春,不要哭,天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里呀?”佳雨关切的问。
佳春只是站着哭,不说话。佳雨心疼的支好车子,过去给它擦着眼泪问道:“说话,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来给你解决。”
“哥,我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了。”佳春抽抽噎噎哭着说。
“哎,就为这事呀,不要哭。哥以后要常去看你。我要看看我的小妹嫁了个什么样的丈夫?过得怎么样?”佳雨笑着,违心的安慰着佳春。
“哥,我结婚了。”佳雨一听,如五雷轰顶,头顿时忽悠了一下,差点摔倒。但他想到了他们的处境,便稳了稳神,违心的说道:“好啊,告诉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家,他对你好不好?”
“哥,你很高兴,对不?”佳春一看他高兴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伤感。
一句话,问的佳雨嗓子里像憋了个疙瘩,他说不出话来。像个木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怎么回答。他本来是在安慰佳春,却让佳春的一句话刺到了他的痛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佳雨的眼泪泉涌般涌出。他擦了擦眼,向四周看了看,灰色的天空,家家冒出了浓浓的炊烟,大街上近乎无人。他哽咽着说道:“春,我不知道你这么快就属于了别人。你摘走了我的心,我好心痛。”说完他一把把佳春拥在了怀里。佳春一动不动充分享受着爱情的幸福。她又嗅到了佳雨身上的香水味。他们如隔三秋,佳雨是泪眼迷茫。此时的他们,无言胜有言。他们用沉默相互倾诉着爱的甜蜜、苦涩。
感伤过后,佳雨拉着佳春的手术说:“这么晚了,要去他们家吗?我送你去。”
“不,我不想去他们家,佳雨哥。”佳春又哭了起来。
“为什么?”佳雨奇怪地问。佳春依旧哭着不说话。
“那你跟我回家,我还有话跟你说。”
佳春看着佳雨沉思了一会儿说:“不行,丽华会有误会的。”
佳雨心想,天这么晚了,佳春还不回家,她肯定有事,不行,我绝不能让他出事。哎,她是不是在这等我呢?她一定遇到了什么困难。假如我没帮她,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就后悔也来不及了。于是说道:“春,丽华是个好姑娘,不要怕,跟我走吧。有哥在,什么也不要怕。”佳春无路可走。在佳雨的劝说下,只好跟着佳雨回了家。
一进门,佳春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佳雨在院子里喊道:“娘,我回来了。”
“啊!”娘答应着,丽华迎了出来说道:“哥,你回来了。”当她发现佳雨身后还有一个人影在晃动,她愣住了,问道:“佳雨哥,这是——”
“啊,她是佳春,我在路上碰上的。我看天太晚了,就让他先来咱家。”佳雨笑着说。
丽华一听,心里本来不高兴,但她为了佳雨,还是假装亲热地拉着佳春的手说:“春,冷不,快进屋,看你手凉的。”
丽华把佳春拉进屋说道:“娘,佳春来了。”说着到了一碗水递给了佳春,说:“先暖暖手。”
佳雨娘听了丽华的话心里一怔想到,***这孩子还在跟她联系着,这不是找麻烦吗?但人一到家,不能不给儿子个面子。便随声附和到:“啊,丽华,你陪佳春歇一会儿,我给咱做饭。”
“大娘,丽华,你们不用为我忙,我没事的。”
佳春看到了一家人的热情,浑身感到了火一般的温暖。她心想,在这个家里,只给佳雨做个妹妹也是挺幸福的。她觉得自己还算幸运,结识了佳雨,真是天赐一个痴情宝哥哥。
佳雨在屋里洗漱完毕,换好衣服,走近正在做饭的娘身边说:“娘,天这么黑了,别让佳春走了,让她和丽华睡一晚。”
丽华还没等娘说话,就说道:“好,春,今晚咱姐俩在一块好好说说话。”
佳春没有准辞,只用微笑表达了同意。
饭桌上,一家人纷纷给她往碗里夹菜,鼓励她多吃,不要见外。她只是苦涩地笑着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她低着头慢慢品尝着家庭和睦的幸福滋味。触景生情,她心中想,为什么这一切我没有,只是让我来借用。老天爷为什么不赐予我。却让命运这样来折磨我,却让我来嫉妒别人。她觉得自己的命好苦。想着想着,她的手停了,眼直了,饭也不吃了,眼泪顺着脸颊滚到了碗里。三人看着她的样子都吃不下了。丽华说:“春,怎么了?”佳雨娘心想,这肯定又要出事,她一定是为佳雨哭的。于是心里便有些不高兴,没说话。佳雨赶忙说:“春,不要哭,有什么话一会儿跟哥说,先吃饭。”
佳春放下碗擦了擦眼苦笑道:“没事,我的眼有点不得劲。我吃饱了,我先进屋坐会儿,你没先慢慢吃。”说完,她笑了笑起身进了丽华的房间。丽华也跟着佳春进了屋。
这时佳雨娘悄悄说:“佳雨,今上午丽华的三个叔叔又来了,问什么时候结婚。如果今年不结婚,他们就不客气了,因为你们都到了结婚的年龄,要是再不结婚,就是违约。就让咱家拿出三万块钱,他们就把丽华领走另嫁。你如果不同意,别说丽华走,就那三万块钱就能把娘愁死。”
“这事让我再想想,你们不要逼我好不好?”佳雨听了娘的话,也是束手无策。他用拳头狠狠捶了几下墙,手碰破了几块皮,鲜血滴滴答答流了下来。娘心疼得拽住他说:“佳雨,你这是干什么?你想让娘死是不?”娘赶紧给他擦了药,又用白布裹好。佳雨赌气坐在了凳子上唉声叹气的说道:“真是手中无钱,憋死英雄好汉那。”
“你知道咱家没钱,就别上宁劲了,你好好想想给我个回话,丽华她叔来了,我好给他们个回话。”
丽华出来了一看佳雨的手破了,忙问:“哥,你的手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弄的?”佳雨急中生智说道:“没事,我的胳膊刚才有点麻,我想抡几下拍拍手就好了,没想到,抡到了墙上碰了一下子,只碰破了点皮,过两天就好了。”
丽华看着佳雨没再说话。她看出了佳雨今天的反常现象,她不相信佳雨说的话,但她也找不出别的理由,心想,肯定是为自己和佳春之间的事,佳雨在发牢骚。她爱佳雨,她心想,佳春提出什么条件也不能换走佳雨,佳雨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依靠。再有叔叔们也直来催着结婚。她明白叔叔们不是为了她,是为了得到佳雨家的钱。
丽华的小叔曾偷着过来告诉他说:“丽华,小叔知道你爱佳雨,所以希望他娶你。你那两个叔叔愿意让你们吹了,好得到佳雨家那三万块钱,我们分了,好歹给你找个婆家就算了。你知道我家你小婶婶也特财迷。所以说你要把握好佳雨。佳雨家好,你就好。千万别让他们反悔。你那两个叔叔说:佳雨要反悔,他家不光出钱,还要把他家砸平,把佳雨的腿打断。你是知道的,他们是说得出也做得出的。为了你的将来,为了佳雨,你要努力。”
丽华反复想着小叔的话。她最怕的是佳雨受伤。再就是怕毁了这个家。就算我退出,我走。可佳雨家去哪弄那么多钱呢?她的心像是悬在半空总也放不下来。她洗过锅碗回到屋里,见佳春哭得是两眼红肿。心里不觉也为自己的处境有些心酸。眼泪也扑簌簌流了下来。两个女人为了同一个男人在一起哭,也实为罕见,都是哭得那么伤心,谁也不说话。
佳雨不声不响进来了,同时一只手一个把她们的头搬了起来。说道:“你们两个不好好玩,不好好说话,这是干嘛?闲着没事哭着玩是吧,那我也跟你们一块哭。说完,他装腔作势一合眼“啊——”哭了起来,逗得两个姑娘破涕为笑。佳雨娘喊道:“雨,你们干啥哩?疯了?”
“娘,没事,我逗她俩玩哩。”
佳雨搬了个凳子坐在她俩对面说道:“今天咱们兄妹三个好容易凑到一块,来敞开心扉,无所不谈。”
“哥,数你大,你带头先说。”丽华点了佳雨的将。
当佳雨想开口时,忽然觉得面对两个对自己深爱的女人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了。她本想听听佳春的婚事经过。但当着丽华他不好问也不好说,他心里有好多话要对佳春说,这时自己却像沙壶里煮饺子,有嘴倒不出来了。
“快说呀,哥。”丽华催着。佳春温柔地看着他甜甜地笑着。
两朵同样纯洁美丽的花,佳雨那一朵也不想伤害。尽管不想娶丽华,但她又有什么错呢?虽然佳春已经结婚,但那都是我的过错。想到这,他不由自主的猛地站起来,一把把她俩紧紧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他们的背,他半天不说话,只是在她们背后无休止的淌着泪,好像只有泪才是对她们失去爱情的补偿。他的鼻子滋滋的吸着。佳春感觉到了佳雨在哭。她推开佳雨说道:“哥,你还是个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事情已经说开了,我们都会相互理解的。你还总哭鼻子,像个女人了,我不喜欢这样。无论你做怎样的决定,妹总是支持你的,只要你高兴,我就高兴。”
佳雨听了佳春的一席话,把眼瞪了一会儿擦了擦眼,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哎,我不配做哥,我只是觉得对不住你们俩,从今以后咱兄妹三个就是亲的了。”
丽华听得出佳春没有把她去佳春家的事告诉佳雨。心想,她是个善良、守信用的姑娘,真是难能可贵,我不能再伤害她。佳雨喜欢他,也就是因为她聪明善良。我也一定要善待佳雨和佳春。他们两个相爱是正常的,我应当尊重他们。于是她说:“哥,佳春好容易来一趟,你应该和她说会话,我去娘那屋里待会。”说完便出去了。
丽华的温柔善良,善解人意,感动着他们俩。他们看着丽华的背影相视一笑。
丽华进了佳雨娘的屋,佳雨娘说:“丽华,你怎么出来了?”
“佳雨哥好容易见了佳春,应该让他们说说心里话。”丽华笑着说。
“你这傻孩子,你还给他们躲空,让他们勾搭,他们到了一块,你俩还能结婚吗?”佳雨娘急了。
“娘,不用急,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你也得不到。我相信他俩,他俩没错。年轻人都有自己的眼光。你的看法不能强加在别人头上,那就是霸道了。”
佳雨娘看着丽华没说话。心想,这事她还挺豁达,挺大方,不可思议。于是低下头继续做她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