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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黑火
书名：破天神弓 作者：叶裁云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2311
“炙热的火焰，黑色的火焰，把手放上去吧，它会灼痛你的梦境，让你觉得，你拥有的一切，都因为难以忍受的高温而无法把握。”——摘自《魔那圣经》
大堂的正中，安放着青铜铸成的摩那圣火盆。四条青铜龙立在盆边，向盆内吐着夹杂着大量黑烟的深红色火焰。
雷都举起他专用的金杯，情绪激昂地道：“摩那神赐我们勇气和力量，来，干杯！”
众人争相举杯称颂国王的英明神武，坐在靠近门口位置的狼魂军官们不好意思去凑热闹，只顾着闷头喝酒吃菜。
黑铁爵心中暗骂，这帮不凑趣的东西。
雷都王离开主位，来到一位狼魂军官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那军官忙放下手中正啃着的鸡腿，将油手在披风上擦了擦，正要站起来行礼，雷都伸手按在他肩上，示意他坐着。
那军官结结巴巴道：“陛，陛下，我，我叫罗东。”
“我听说过你，你是爵爷麾下的先锋官，作战非常勇敢，来，我敬你一杯。”
罗东简直受笼若惊，拼命将嘴里还没嚼烂的肉食咽下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财政大臣薰曹乘着国王敬酒的时机，凑到黑铁爵身边，掩着半边嘴说：“将军，听说晴川家的女人都是人间绝色，你可有安排点余兴节目？”
这句话戳到了黑铁爵的伤处，晴川家的女人的确漂亮，可惜的是，城破之时，她们就像约好的似的，全都服毒自杀了，就连五六岁大的小女孩也不例外。
“薰曹大人，你可知道，越是漂亮，越是危险。晴川家的女人我们可消受不起，你想，正值城破人亡之际，她们还不对我们恨之入骨？”
薰曹眯起眼捋了捋胡子：“独食不肥啊，将军，你都要娶蕾娜公主为妻了，可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了。”
黑铁爵暗骂：“老色鬼，想勒索我？你算什么东西？”明面上却不能得罪他，也转过头凑到他耳边道：“薰曹大人，晴川家的女人性子烈，城破之日都自杀了，不过，蝶城的美女不少，我自会安排几个漂亮的送到大人居所。”
从在他们对面的学政大人季何见两人耳语，料想薰曹是在向黑铁爵讨要好处，心想，黑铁爵攻下一城，金钱美女得了无数，自己既然来了，总也得分上一份。只是他坐得远，不好意思直接走过去讨要。想想总会在这里住上几天，还怕没机会？
雷都的酒也敬得差不多了，纵使酒量惊人，一轮下来也有点步履蹒跚，没人敢上前搀扶他，雷都王从不认为自己会醉。当他经过摩那火盆时，那团黑红的火焰突然窜起，火苗几乎舔到了屋顶的横梁。
大主祭康恩站起来双手举过头顶，大声说道：“真神摩那降临，都跪下！”
雷都条件反射般地第一个跪下，匍伏在地，其他近臣也忙不迭地跪下。黑铁爵指挥着他的手下，呼拉拉都跪在了雷都王的身后。
唯有大学师明杭端坐着冷笑不语。康恩看了他一眼，声音中似乎夹杂着无数尖刺：“你为何不跪？”
明杭起身疾呼道：“陛下，这是一个邪神，您别再受这个妖人蒙蔽了。看，他的火焰都是黑色的，他将把我们带向黑暗的地狱！”
康恩的眼神中闪烁着黑玉般的光芒，他略显圆胖的脸上带着一丝怜悯：“是真神用黑火之力助新铁的铁骑百战百胜，你是要怀疑真神的力量吗？”
明杭道：“他是有力量，但他需要鲜血和生命作为祭享，总有一天他会让世界毁灭！”
雷都王叩拜之后，摇摇晃晃站起，从侍卫长腰间抽出长剑，向明杭挥去，剑锋停在了他的脖子上：“我很敬重你，大学师，只要你收回刚才的话，向真神虔心祝祷，相信真神会原谅你的。”虽然带着醉意，雷都王心中还有一丝清明。为了建立新的信仰，他已经杀了太多的大臣，他不想杀这些敢于犯颜直谏的忠臣，但他需要强大的力量去征服这个世界。所有阻碍他理想的人都要被清扫。
大学师，是从小教导他学问的导师，比起其他人，又多了一份恩情。因此，明杭多次在靓见时诋毁摩那神，他都隐忍不发。今天公开发难，逼得他没了退路。
“不敬神的人，将受到惩罚。摩那神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康恩默诵了一句咒语，盆中高高窜起的黑火化成一条龙形，飞到明杭身边，像一条凌空舞动的长鞭，在他身体周围盘旋。
雷都王放下长剑，惊异地退后了几步。
明杭被黑色的火龙围困，但并不屈服，继续叫喊：“我不信你这黑色的邪神，光明神终会驱散黑暗！”
绞索终于套下收紧，火龙吞噬了大学师，同明杭一起，变成了一柱黑灰，从刚才明杭站立的地方坠落到地面。
雷都王心下恻然，没有兴致再饮酒，正想提前离开。
火盆内腾起的黑色火焰中出现了三个人影。一个脸色灰黑的少年，一个青年僧侣，还有一个大圆脸的少女。
“这些都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火盆中？”
“陛下，您的伟业虽然受到了真神的庇护，但还是会遭遇敌人的阻挠。真神把他们在火中明示了，他们是您最大的敌人。他们计划重铸先民城的神器，对抗您的伟力。他们必须被铲除！”
“先民城的三神器不是早就遗失了吗？在我眼里，先民城什么也不是，想什么时候拿下就什么时候拿下。”
“陛下，一旦神器铸成，那整个血盟都会被手握神器的英雄感召，团结在他周围。”
雷都的酒醒了一半：“啊，这是多么可怕的前景，但我的将军们不会畏惧。”
康恩不再说话，他知道，雷都一定会派出最好的杀手去追杀那三个人，他们已命在旦夕了。
黑色的地狱之火，还在猛烈地燃烧。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它偶尔显现的巨大力量慑服。也许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新铁人敢挑战康恩身为真神代言人的权威。
康恩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这说明黑火之力还没有在他们心底完全燃烧，他们只是害怕。他需要一个真正能代表黑火力量的人，充满杀戮的欲望。也许黑铁爵可以，他要了解他，掌控他的灵魂。
本来雷都王还想在散席之后，去地牢看看被俘虏的晴川家族，但大学师的死深深打击了他，他一下子变得毫地兴致，只想早点回去休息。
离开前他对康恩道：“主祭大人，您未经我同意就处死了大学师，我好象并没有给你这方面的授权。
康恩含笑道：”我的陛下，这不是我的决定。这是真神的旨意。”
是的，黑火终将烧遍整个铁桥大陆，烧遍整个世界，没有人可以阻挡。区区一个大学师，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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