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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渡河
书名：破天神弓 作者：叶裁云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2442
“我看到了龙喷吐火焰时横贯天空的烟迹，我的箭，追逐着黑色的它即将逝去的生命，这是梦？还是我命中注定的旅程？”——摘自《魔神弓传记》
万沙河奔腾的河水在冲刷天岗城北堡的城墙时，惊涛拍岸的声响，听起来如同悲伤的呜咽。
晴川蕤坐在窗台上，愣愣地望着阴霾的天空，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云瑙刚在手中盘弄着红翎的箭，想象着他一箭杀一人的狠辣犀利，而自己连一个普通的小兵都对付不了，还想去找黑铁爵报仇，不禁深感沮丧。
正在闭目养神的契内心也不平静，蝶城若真的陷落，那血盟一方门户大开，如果不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形势就将急转直下。他担心，他们行踪暴露，会遭到新铁的追杀。新铁绝不希望血盟方因为神器而成为一个整体。
高柏受到了城主英雄般的款待，被接往南岸的天岗南城。而契和云瑙、蕤都被留在了北天岗城。
这是不祥之兆。
红翎回来的时候带回的都是不好的消息。
“新铁王到了蝶城，戒备十分森严，如果不是运气够好，差点回不来。晴川恪死了，晴川洛和晴川格为争夺城主之位，发生了严重内讧。现在，他们都成为了坠下囚。老城主被杀了，晴川家的女人集体自杀。狮王和金鹰两大军团被击溃，在新铁军进入蝶城时，守城的士兵失去了统帅，完全没有发挥出战斗力，死伤无数。”他叹了口气，对坐在窗台上的晴川蕤道：“很抱歉给你带来了坏消息，你可能是晴川家唯一活着的女人了。”
晴川蕤机械地把手中最被她捏死的甲虫塞进嘴里，表情麻木地咀嚼着。云瑙看着她，内心泛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柔情。
他走过去，想拉着她的手，安慰她。
晴川蕤猛然扑到他怀里，一口咬住他的肩膀，无声地痛哭起来。
云瑙忍住肩膀上的剧痛，抚着她的背，任她的泪水咸咸地浸入洇血的伤口。
契神色凝重地道：“看来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这里并不安全。”
红翎道：“大长老，你们要去哪？如果不远的话，我可以护送你们一段。”
“不必了，红翎，谢谢你的好意。但你留在这里给我们的帮助更大，如果新铁军进犯天岗城，我希望你能给他们制造一些混乱。”
“没问题，我的人手不多，但他们个个都是好样的，都是宁死不屈的人。”
云瑙推开哭得精疲力尽的晴川蕤，将她扶回窗台半躺着坐下，他转向红翎：“教我射箭。”
“我很乐意收你为弟子，但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我必须去找我的人，如果新铁人胆敢过来，我一定会让他们吃点苦头。但我可以教你一些基本的东西，呼吸、平衡感和预判力，来吧，到这边来，我跟你好好说说。”
红翎耐心地教了云瑙一整个下午，云瑙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些，他学习和训练弓箭，凭的全是近乎本能的执着。他不知道如何在射出去的箭上附着他所能给予的最大力量。红翎教给他的技巧，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来掌握，但他已经懂得了一些方法，他在弓箭上的天赋，带领他进入了一个更高的境界。
“看得出来，你听懂了我教你的一切。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弓箭手，也许有一天，我会因为给过你一些建议而自豪。”
契微笑道：“他可不是一个弓箭手那么简单，你知道吗？红翎，他是神灵选定的，魔神弓的主人。”
红翎惊讶地道：“是吗？可魔神弓，不早就失传了吗？”
“我们将重铸它。”
“啊，大长老，如果你们恢复了魔神弓的荣光，能允许我抚摸一下它吗？这是每一个弓手的梦想。”
“红翎，你知道的，除了守护者，没有人能触摸神器。”
“那太遗憾了，大长老，我知道我不够资格，不过我喜欢这孩子，他非常勇敢。”
房间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还有剑刃相互撞击的声音。
红翎探出窗外一看，叫道：“大长老，是天岗城的卫兵，他们想干嘛？”
很显然，高柏背弃了他的承诺，煽动了天岗城主慕言冲，前来捉拿晴川家的人。
“走吧，我们到屋顶上去！”
云瑙抓住蕤的手，拖着她爬上木梯，从天台上到屋顶。楼下的士兵们捅挤着登上台阶，呼叫着：“捉住叛徒，捉住叛国贼。”
红翎鄙夷地一笑：“这帮废物，不去对付新铁人，对一个小女孩耍威风！”
他堵在房间门口，大喊道：“神箭手红翎在此，不想死的快滚回去！”
红翎的名号让士兵们停顿了一下，他们中很多人都知道他。一个军官骂道：“胆小鬼，他只有一个人，快上！”
红翎并不想和天岗城结仇，但他也不会允许大长老受到伤害。他跳上前去，一脚踹倒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士兵：“你们都疯了吗？他们不是叛徒，只是先民城的大长老和一个小女孩！”
“别跟他废话，红翎是一个盗贼，他的话不可信，把他也拿下！”
红翎退回屋内，见其他人都上了屋顶，就不再和士兵们纠缠，也迅速爬了上去。
对面城楼上站着高柏和天岗城主慕言冲，高柏冷笑道：“看，他们上了屋顶了，城主大人，你的人应该没有恐高症吧？”
慕言冲有点不安地道：“统帅大人，他们中真的有先民城的大长老吗？”
“别担心这个，城主大人，你要知道，任何人离开了先民城，都不受保护，更何况，他现在正和盗贼与叛徒在一起。”
连结南北两座天岗城的大桥就在下面，他们的马就系在桥边，只要上了马，就有可能冲出重围。
“我们要跳下去！”契喊道。
“跳吧，快跳，我们的马就在下面！”
“蕤，跳，这并不高，你能行的，想救你父亲的话，你必须活着，快跳！”云瑙催促着蕤。
蕤轻盈地落下，触到桥面的木板时她向前一个翻滚，稳稳地站起。
“他们跳下去了，快，快下去追！”
上马之后，他们向南狂奔。
高柏脸色发青：“城主大人，快阻止他们！”
慕言冲虽然惧怕这位统帅大人的权势，心中却已是很不耐烦。这几个人中有先民城的大长老，如果在天岗城的地盘上得罪了先民城，高柏可以拍拍屁股走路，他可脱不了干系。
“统帅大人，您看，我的士兵们已经尽力了，天岗大桥的两端就是南北城的城门，要拦住他们，只有把桥烧了！”
“那你还等什么，赶快烧！”
“好吧，我这就下令！”这至为明显的敷衍高柏竟没看出来，这桥虽然藤构木制，但用的木板都有四指厚，岂是一时半刻就能烧断的？说话间，四匹马早就嘶鸣着冲过了大桥，从南天岗的城门口中穿出。
红翎冲上桥头时，回身连发四箭，箭箭都射落追上来的士兵的盔缨，天岗士兵见识了他的神射术，纷纷驻足不前，哪还有胆再追。
高柏气极怒骂：“废物，废物，一群废物！”
慕言冲板着脸，心中暗骂：“你还有脸骂别人废物，狮王军团上万人都葬送了，你身为一军主帅，孤身逃出，真不知要怎么对血盟王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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