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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话：剑海秘境
书名：血舞 作者：天锁斩月丸子 更新时间：2013-01-17 17:58 字数：5923
“爹！您可是知道您是在做什么吗？他也许……”
“娟儿！”剑圣猛地打断了紫娟的话，“我问你，你可是我正道中人？”
紫娟一愣，没想到她爹会那么问，但却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是！我紫娟生来就是正道的人！永远都是！”
“那好！我再问你，我正道中人应本着怎样的原则行事？”
紫娟略一皱眉接道：“顺应天道！”
“好！”剑圣笑了笑，转身说道，“这孩子生在我蜀山，长在我蜀山，那拔剑就是他的宿命，一切皆由天定，我们又怎可逆天而为？”
“可他万一……”
“娟儿！”剑圣没有让紫娟说下去，“人之初，性本善！何况他是俊峰的孩子，你从小把他拉扯大，若连你都对他没信心！那他还能相信谁呢？”
紫娟低着头，良久才叹了口气：“唉！不过爹，我倒是想问问您！您觉得这剑海中难道真的会有属于他的剑么？万一……”
“哈哈……谁知道呢？剑海中的神兵就有如天上的繁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之星，而剑海中的剑也是一样！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帮它们找到自己的主人，仅此而已！有的剑在这仙山中沉睡亿万年，为的不就是能等到一个懂自己的人么？剑如此！而人！又何尝不是呢？”说着这话，剑圣便走入了一旁的雾中，消失了身影。
紫娟看着那远处的仙山，怔怔地有些出神：“懂自己的人……吗？”
……
桦天走在这雾气缭绕的仙山中，觉得仿佛是到了人间仙境，四周景色宜人，风景如画。但这一切在桦天心中却是远远不如紫娟的一句关怀。为什么姑姑要阻拦自己，而且是那么强硬？
桦天正思考着，但四周的景色却是突然黯淡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泡影。此时桦天的四周除了雾还是雾！桦天见到此状，哪里还会计较刚才的事！于是便停下了脚步，凝神细听！四周很安静，但却并非无声！雾越来越厚，甚至连前方一寸的地方都看不到了！
光明与黑暗有时是一样的！桦天处身一片白雾中却是没有丝毫的安全感，同样是伸手不见五指，同样是没有方向感，昨夜的种种再次悄悄爬上他的心头，这一切来的总是那么突然。
就在这时，桦天只觉得右手凉凉的！他机灵地向后退去，但那股冰凉却是从未离开！
“桦天？”一个声音从雾中隐隐传来。
桦天如何听不出这是谁的声音，正是紫娟！周围的雾不知怎的，突然散开了一些，一个女子此时正牵着桦天的手，向远处眺望。
“姑姑！”
紫娟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道：“刚才对不起了！”
桦天其实也不是很在意刚才的事，毕竟紫娟在他心中的位置不是一剑就能动摇的，桦天甚至此时还有些担心。“姑姑，我知道您一定也是为我好！”桦天的右手用了用力，攥紧了紫娟的手，“不过，姑姑！我今天一定要去拔剑！否则我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紫娟此时终于回过了头，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桦天，是姑姑不好！姑姑太自私了！你有你的路要走，这也是你的宿命。既然是你决定的事，我便相信你。”
桦天听了这话也是一阵感动，心中无比酸楚，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紫娟牵着他的手，与桦天缓缓走在这雾气中，就如一对母子一般。桦天又何尝不希望紫娟就是他的亲娘呢？他甚至希望自己的爹此时能牵着他的另一只手，一起就这样走到夕阳西下，走到天涯海角，可自己的左手终究是只有虚空相伴。
两人走了良久，终于走出了那蒙蒙的雾气。四周又恢复了那如画的景色。
而他们面前此时也出现了一座桥！宽有五丈多，通向远方，也许是天边吧。
“桦天，我这领路人就只能带你到这里了，过了这座桥，就是传说中的里剑海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紫娟的语气中似有不舍。
桦天眼睛迷茫地看着桥的另一头，慢慢说道：“自从我来到这里就不曾后悔过！现在都来了，又哪里还有归路呢？”
紫娟凄然一笑道：“好！这也许真的是宿命！”
桦天补充道：“是不是天意我不懂！这只是选择自己的路而已！”
紫娟犹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桦天一愣似是想到什么，于是问道：“当然！不过姑姑！到底如何才能拔出自己的剑呢？”
紫娟此时无奈地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自己进去好好体悟一番吧！也许许多问题的答案都在这里面！”
桦天虽然不太明白，但却也只好先进去再说了！于是便起步向桥头走去！
紫娟此时突然拉住了桦天的肩，双眼严肃地说道：“桦天，你可知道若是你拔不出自己的剑，会有何后果吗？”
桦天当然不知道。
紫娟稍微咬了咬嘴唇：“若是你拔不出自己的剑，就会永远迷失在这剑海之中，直！至！终！死！”
桦天一惊，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切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你可准备好了？还是说，现在同我一起回去！”紫娟满眼充满了期待。
桦天看了看紫娟，又看了看那桥，最终转身毫不犹豫地奔向了那桥的另一头。
紫娟伸出手希望能抓住他，但终究是一把虚空。她看着桦天远去的身影，怔怔地愣着：“桦天，你一定要回来啊！我等你！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你答应我一定要以桦天的身份平平安安地回来！”
桦天回头笑了笑：“我答应您！”之后他加速跑了过去。(爹、师傅、姑姑、霸天师叔、无忆大哥、风凝、秋寒姐……还有……娘！我答应你们，一定会活着回来！)
此时一只手缓缓搭在紫娟的香肩上。
……
霸天虽说不进来，但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他进入那绿芒后，眼前一亮，那仙山依旧是那般高不可攀，好像百年的时光都未曾消磨掉这山的一角。霸天愣愣地看得有些出神了。
“这不是我的好徒弟霸天吗？怎么今天你那么有时间，到我这来做客啊？”只见一个白发老人从雾中缓缓走出，正是剑圣。
霸天一惊，立即快步走过去，当下跪在地上，恭敬地道：“弟子霸天拜见师傅！”
老人笑着把霸天搀了起来。
“霸天啊，你可真能给我找麻烦，先是把我的女儿给拐了来，之后还把我的徒孙扔进剑海里来！你这纯属是给我添乱。”
霸天一脸的愁容，哪里还有平时的潇洒。“师傅，那孩子的事没经您老人家的允许，您不会怪我吧？”
老人装出一副怒容道：“你可真行，居然敢让他进来拔剑，你这到底是帮他还是害他？娟儿说的一点都不假，你不仅是个骗子，而且还是十足的混蛋。而且是专骗女人的骗子，专把人往火坑里推的混蛋。”
霸天站在一旁，不再多言了。
老人看他如此，叹了口气：“你啊，还是那么没有情调。”
霸天皱了皱眉，也只能苦笑。
“霸天啊！”老人此时正色道，“你说这里真的有他的剑吗？就算有，他能拔的出来吗？”
霸天摇了摇头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老人哼了一声道：“臭小子，你这简直是误人子弟啊！还是说你想让他永远留在这里呢？”
霸天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远方的雾，怔怔地出神，良久才说道：“这是他选择的路。我没逼他！”
老人看他这个样子叹了口气道：“不教而杀谓之虐，你小子敢说你没一点责任？”
霸天一愣，索性闭上了双眼。
老人拂袖转身，良久才长出一口气，“霸天啊，你告诉我，你真的亲眼目睹俊峰死在天劫下么？我这心里真是没底啊！”
“千真万确！”霸天的语气很坚定，但他却实在是没想到剑圣会旧事重提，“师傅，那可是九雷天劫，自古以来没人能活着回来！”
“挨了天劫，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昨天我夜观天象，发现俊峰的命星居然逝而重燃，甚至光芒更胜从前！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奇观，我不解啊……难道风华剑真的有逆天之力？”
霸天一听这话，头一抬惊讶地问道：“师傅，您的意思是？”
老人看着远方的仙山，摇摇头道：“天意不可探知啊！哼，算了，霸天，我也不难为你了。倒是娟儿那边，你快去看看吧。现在俊峰不在了，我实在是怕她想不开啊！这表剑海困的住她一时，但困不住她一世啊！万一她想不开，再跑到里剑海那可就不妙了。”
霸天听后叹了口气：“谢师傅体谅，那弟子先走一步了。”说罢霸天身形一闪便消失了。
老人仍旧看着那山，晃着脑袋嘀咕着：“有了女人就忘了师傅，现在的年轻人啊……”
……
紫娟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见一个面色俊朗的男子正站在她身后，苍兰的双目也眺望着桥的另一端，，那俊朗的脸庞，不是霸天又是何人？
紫娟立即收敛了自己的愁容，后退一步怒喝道：“霸天，你居然还有脸来见我？”
霸天没理紫娟，走到桥头，低头感慨道：“船到桥头自然直！”
紫娟头一偏，冷哼道：“你来这里，就是对我说这些无聊话的吗？你难道真的以为我还会原谅你们吗？怎么？秋寒那臭丫头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霸天完全没有理睬紫娟的埋怨。“如你所说，我不仅是个骗子，还是个十足的混蛋！而我把他放进去，也正是要看看这剑海困不困得住他？”
紫娟闻言，当下火冒三丈，喝道：“什么，你这么做难道只为了这莫须有的事？你想让他死在里面么？桦天一直很安分，他本可太平一生的，完全是你在诱惑他。”说罢，一柄蓝色的仙剑出现在了紫娟的手中。
霸天暗自苦笑，他从做没有把握的事，他当然没把握制得住紫娟。
紫娟见他没有拔剑的意思，于是问道：“你不是从来都剑不离身吗？怎么？难道你认为你不用剑就能打赢我么？”
霸天正色地摇了摇头，他自己清楚，解释也没用，索性放弃了抵抗。
……
话说桦天一个人独自走上了那桥，走了许久都没有看到桥的尽头，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向前走着！仿佛这路根本就没有尽头。
走着走着，周身突然飘起了淡淡的雾气，前方的路仿佛更加迷茫了。桦天皱了皱眉，但还是风雨无阻地向前走着。
就在这时，桦天居然停住了脚步。他为什么停下来？难道他已后悔？现在后悔当然还来得及。
但桦天停下脚步却不是因为内心的动摇，而是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同样是个黑衣人，剑海中的人似乎都是这样的装扮。只不过这人没有戴帽子，她的脸庞白皙细嫩，她的容颜极其标致。但只可惜她的头发已变作了银白，她的目光已经沧桑。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桦天的存在，她轻轻地伸出一只手，微笑地托起指端的一只彩蝶。
蝴蝶展翅飞去，她的目光便虽蝶飞起。
不知怎的？桦天从这个美丽女子的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孤独以及深深的迷茫。
“师姑，对不起打扰您了。我是蜀山弟子，是来拔剑的！”桦天得语气很恭敬。
可那女子的目光仍在追逐着那飞去的蝴蝶，深邃而迷茫。
桦天再一次低声道：“师姑？”
那女子仍没有理睬她。
桦天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但就在这时，那女子的目光已落到了桦天的身上。女子淡淡一笑道：“师姑？你难道是在叫我？”
这人的声音一出，桦天便后悔了。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了心头。
只因这人的声音清朗而富有磁性，这根本就是男人的声音。而桦天再仔细一看便已看出了这人的喉结。如此美丽的脸庞，居然属于一个男人。
男人？美丽的男人？一头白发？这难道就是霸天所说的那人？
桦天的喉咙在翻滚，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他死也不会相信这世上居然有如此美丽的男子。不仅美丽而且高贵。
桦天当然还记得霸天的警告——千万不要说出自己的姓名。
但男子却偏偏在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桦天的眼前突然一亮，尴尬地道，“我叫天桦！”
——天桦，桦天本就是一个人。
但当男子听了这名字后却是瞪圆了双目，美丽而惊讶的双目。
桦天已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叫天桦？天空的天，白桦的桦？”
桦天虽惊，但只能点头。
男子惊讶的目光慢慢平息了，他笑着叹息道：“真巧！”
男子自己解释道：“你的名字和我的一位老朋友一样，甚至连字都不差！”
桦天这才松了口气，这世上重名的人本就很多。
男子问道：“你是来拔剑的？”
“是！”
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以轩辕之名祝福你，拔出那把属于你自己的剑。”
“谢师伯！”
男子缓缓站起身子，让出了道路。“好，你去吧！”
男子没有再说什么，他迈着轻盈的步伐，渐渐地消失在了桥的另一头。
桦天看着男子消失的背影，渐渐有些后悔了。人家真心祝福自己，但桦天却欺骗了他。他不明白，霸天为什么要让自己欺骗这善良的人。
桦天没有再去想，前面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他缓缓走向了桥的尽头。
“嗖！”突然前方传来了破空之声。
桦天终于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知何时雾气又渐渐散去了，但当桦天目睹了眼前的一切时，却是傻了。他的视觉受到了空前的冲击。
剑！全是剑！桦天的身前身后全是剑，有的插在地上，有的躺在地上，有的飘在空中……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就是剑的世界！剑的数目就如夜晚天上的星星一般多。而无数把剑所带起的剑气也是气势逼人。处身其中，能感受到无比凌厉的剑气。仿佛这气息就能划破自己的身躯，要自己的命。这根本不是仙灵之气，是让人压抑得难以呼吸，让人心惊肉跳的剑气！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里剑海吗？
桦天回头看了看，那桥，居然不见了，四周只有高耸入云的山，想必自己就是在那座仙山里面吧！哪里又有回头路呢？桦天摇了摇头，叹息道：“直至终死……吗？”
剑海乃东大陆的四大秘境之一，根本就是超越了人的理解，就连当初发现它的剑仙都不明白这里到底是何处，何况是桦天呢？（至于剑海的形成与真相，日后自会涉及。）
桦天抬起脚，再次走在这剑海之中。所有的剑错综复杂地或插或躺在地上，但却并不密集，隐约形成了一条条小路。桦天走在这路上，左右观望。
自己的剑？这里的剑多如繁星，又怎么才能拔出那把自己的剑呢？
桦天顺手从一旁的地上拔出了一把剑，他细细打量了一下这剑，剑身居然都有了铁锈。但细看，这剑却是锋利无比！其实桦天从前很少品剑论剑，所以可以说根本对剑是一无所知。桦天看了半天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再次将那剑插入了土地。
这样一把一把地去拔恐怕拔到死都拔不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紫娟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女人的话总是那么值得揣摩？难道又是天意吗？
想着想着，桦天再次迈开了步子，桦天细细打量着左右周围的剑，生怕看漏任何一把。
他看了没多久，眼睛就有点酸了，当下闭上眼，捂着脑袋放声喊道：“我的剑！你快出来吧！”清晰的回声响彻在他的耳边，但却根本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桦天脑子一片混乱，于是抬头向天上看去！又是剑！天上的剑仿佛比地上的还多，有的飘着，有的飞旋着，甚至有的还从天上掉落，插入土地。不时还有清脆的破空声传来，想必也是剑带动气息传来的吧。
这些剑会不会突然都掉下来，插在他的身上呢？万一天上有一把剑是属于他的，又要怎么去取呢？一堆问题困扰着桦天。
桦天看了许久，还真发现了不少奇怪的剑，这些剑好像没有相同样式的！有的是木质的，有的是铁质的，有的是石质的，有的甚至还是玉质的！有些剑长三尺，有的剑不足一尺，也有如擎天般的巨剑！桦天越看越头疼，索性再也不看了，躺着地上，望着天空！
天上的剑有的就如流星一般划破凡尘，之后钉在了山壁上，传来铿锵有力的脆响。桦天看着天上的剑，一时竟是痴了，最近一段时间他实在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下，躺着躺着桦天竟是眯着眼睛，睡着了！
为了自己的承诺，为了一个约定，才踏上了这寻剑之路。可剑又在何处呢？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年，却要背负着巨大的仇恨，而自己原本的梦想又在何方呢？没人逼他，但却人人都在逼他。这真的是他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吗？还是说自己的路早就是命中注定呢？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偏轨，那正规是否存在呢？即使存在，自己还能回头吗？天上的剑仿佛也有些倦了，索性有些直直地掉了下来。可若是刚好有一把剑能掉下来刺透这少年的心，会不会也是天意呢？桦天哪里还会在意这些，也许只有在梦中才能有机会与自己的爹再相见吧！看！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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