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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轮回祭坛
书名：盘古剑 作者：铁马冰河 更新时间：2013-01-05 16:15 字数：3374
曲中直等人在神农城外观望了半晌，此时日已升空，可笼罩在神农城的雾气却久久不散，雾气虽说不浓，却缠绵悱恻。
曲中直看着众人，对史良道：“你们在此等候，我先进城看看情况，如果一个时辰我还没有出来的话，就意味着神农城发生了变故，你们速往有巢族求救。”
“曲将军，我和你一同进城！”史良道。
“不行，城不可一日无主，军不可一日无帅，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一军的统帅，我命令你要负担起作为一名统帅的责任！”
史良看着曲中直，又望了望后面的战士，只好作罢。
“别人不能跟你进城，我总不在此限吧？”一个如水的声音道，看时，是美妇水宛如。
“宛如，正如你所说，这眼前的神农城有些奇怪，暗藏凶险，你不要进去，在城外等我。”曲中直看着他的夫人，这位曾与他在马背上朝夕相伴的女人。
“我偏不！”水宛如一脸执拗，“带不带我去？”
曲中直微笑，多年的夫妻了，他知道夫人的脾气，点头默许。
两位家丁何必、何苦也要跟着去，被水宛如几声怒喝，我们夫妻进城，你们两个来凑什么热闹，骂了回去。
何必、何苦两位家丁心里暗中唠叨：这个美妇，我们两个大老远把你护送过来，陪你找主公，一路上鞍前马后，这可倒好，见到主公了，却不让我们跟着进城看热闹。
史良带着几百部众，遂在城外等候。
曲中直和夫人水宛如来到城下，只见城墙上幡旗猎猎，桐钟高悬，却看不到一个守卫的士兵，就连只鳞片甲也看不到。
曲中直心中更加疑惑，即使是城内举行五年一度的大祭典，也不会不留人在城墙上啊。
曲中直喊了几声，没有回音，欲扣城门，却发现城门是半掩的，于是推门而入。
进入城门，眼前是一个可以容纳上万军马的神农大广场，这个大广场既可以当作战争时期的瓮城用，又可以当作和平年代的庆典用，昔日神农城在庆祝大型节日和举行盛大的阅兵活动时，都会在这个大广场上张灯结彩，想往昔是多么繁华热闹，而今天，却无一丝气息，四下里空荡荡的一片死寂，雾气萦绕。
人都去哪了？
曲中直夫妇心里念道。
穿过神农大广场，步上十米悬梯，迎面而来的是一条宽阔的、足可以十骑并驾齐驱的神农大道，神农大道直通神农城的中央，在城中央，是神农城最神圣的建筑——神农祭坛。
神农祭坛拔地而起，高耸入云，在祭坛的最顶端，高悬着一只巨大的神农鼎，神农鼎的底盘由四支神柱支撑，这四支神柱象征着四方，鼎上共有八角，象征着八极，神农鼎缓缓旋转，导引天地磁场，吸收日月精华。整个神农鼎悬地擎天，大气磅礴，神农祭坛周围八百里的灵气皆围之旋转，生生不息。
这神农鼎乃是神农氏首创，是历代神农氏族炼制百药的圣鼎，积聚着千百年来无数灵丹妙药的灵气，隐藏着令人无法窥视的神秘能量。
“多年不见，神农鼎依旧，只是多了些苍凉。”
曲中直拜倒在地，虔诚叩首。
这神农祭坛是神农族祭奠祖宗的圣地，也是神农族的象征，所有神农族人见到神农鼎，都要向其叩首。每五年的秋收冬藏之际，前后共四十五天，为神农族最大的庆典活动——神农大祭典，人们不远万里，跋山涉水奔神农城而来，为的就是向这神农鼎做一次跪拜，神农族的人们把这次对神农鼎的朝觐当作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升华。
“神农城怎么变成了一座空城？”
正在曲中直和水宛如疑惑不解之时，发现在神农祭坛的前方也跪着一个人，此人一身素白，头顶扎着一条白色麻布，是孝妆打扮。
“是向云鹤将军！”
曲中直心中惊喜，大叫一声赶上前去。
那人确是向云鹤将军。在当时的神农族，有两人名贯朝野，一个就是曲中直，另外一个就是向云鹤，曲中直在神农族排名第一，向云鹤排名第二，曲中直统领南大营，向云鹤统领北大营，两人被人们合称“曲南向北”。
只是，六年前曲中直被放逐在神农族与有巢族交界的高水关，解除兵权，从此再未受用，曲中直统管的南大营，并在向云鹤名下。
向云鹤转过身，一见是曲中直，不禁大喜：“曲大哥——”
“向贤弟——”
曲中直和向云鹤在私下里是以兄弟相称的。其实，曲中直出身贵族，当曲中直当上是南大营的副官时，向云鹤还是一个流落街头的小乞丐，是曲中直的父亲曲终散（当时是南北大营的副总管）发现了向云鹤这个将才并将他一手栽培起来的。曲终散把向云鹤编制在曲中直的兵营中，用以弥补儿子曲中直那份贵族的自傲。在以后的战斗岁月中，不论是对西南的古蜀族，还是对西面的狩猎族，曲中直和向云鹤两人出生入死，患难与共，这在全军上下是有目共睹的，两个人的友谊也从此牢不可破。
当然，后来也出了一点裂痕，但这并不碍于今天两人再次相见时的那份亲切和高兴。
“曲大哥，这六年来你过的如何啊？我这军务繁多，也没有抽出时间去看你。”向云鹤道。
“我理解，万事以国事为重。统管南北两个大营，你身上的担子重啊，可惜大哥不能帮你分担了。”曲中直道。
“哎！”向云鹤叹了口气，“六年前你被放逐，事后我也曾向神农遗老提过想法，神农遗老的答复是，我们神农族的根本是重农轻武。其实，当时我是赞同你的提议的。”向云鹤感慨万分，言辞中似有惭愧之意。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这次来有紧急军情，古蜀族已经率领二十万大军占领向阳山了，不日将兵临神农城。”曲中直急切道。
“我已经收到军情了，此事我自有安排，请曲大哥尽管放心。”向云鹤似胸有成竹。
“你有准备那是最好不过了。另外我还发现了很多疑惑，此次前来，怎么诺大个神农城竟没有一个人！？还有，你怎么还穿了孝妆？”曲中直问。
曲中直发现，向云鹤穿的是重孝，在神农族，只有家里面死了父母才批戴这种孝妆，他知道，向云鹤本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向云鹤眼中含泪，半晌无语。
“向贤弟，到底怎么了？”曲中直问。
向云鹤顿时大哭，道：“神农遗老——神农遗老——归天了——”
“你说什么？神农遗老他怎么会——”曲中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向云鹤伸手指向祭坛上方高悬的神农鼎，掩面道：“不知何时，神农鼎上显现了神农遗老的名字。”
曲中直再仔细看时，见在神农鼎鼎身背后的最末侧，果然显现出“神农族第四十五代族王神农遗老”字样。
曲中直再次跪倒在地，浑身瘫软，望着神农鼎，一时涕泪自流，仰天长啸。
曲中直身后的夫人水宛如此刻也跪倒在地，哽咽不止。
原来，神农族历代族王在归天前，这神农鼎上皆会有预兆出现，鼎中热浪翻涌，旋转加速，预兆出现会提前四十五天，这时神农族王就会事先安排善后事宜。当每一个族王归天之后，鼎身上就会显现出那个族王的名字，并且，只有英明、仁慈、对神农族有重大功绩的族王才有资格在鼎身看到他的名字，等他的名字在鼎身上成型的那一刻，他便化作一缕青气，被收入到神农鼎中。
所以向云鹤说神农鼎上出现了神农遗老的名字后，曲中直夫妇掩面而泣。
痛毕，曲中直问道：“神农鼎上是何时出现神农遗老的名字的？”
“我也不知道，半月前我从北大营回来时才发现，守坛的祭司说，神农鼎出现征兆已有五年了，只是神农遗老的名字始终模糊不清。”
“出现了五年？！竟有这等事？！你怎么没有察觉？！”曲中直知道，这预兆只提前四十五天，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所以有此一问。
“五年前我的确察觉到预兆，但那时祭司解释，说是九五重阳之象，不是预兆，所以当时我就没有放在心上。此次回来，祭司才向我道了实情，但为何预兆持续了五年，祭司也同样疑惑不解，也许除了神农遗老之外，恐怕谁也不知道了。”向云鹤道。
“既然这样，神农遗老有何遗言？”曲中直又问。
“没有。当时我正戍北。”
“你和我一同去找祭司！”曲中直说完，便欲奔往神农祭坛后面的大殿。
“曲大哥——不用去找祭司了。”向云鹤道。
曲中直回过头：“这事情太蹊跷，如今又逢古蜀族大举入侵，我已经六年没有回来，我们要把事情弄清楚。”
“曲大哥，六年了，你还是老样子，你以为这样就能挽救我们神农族么？”
“你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们神农族从何时起，开始重农轻武起来，想当年神农遗老是何等威武，挡四族，震八荒，可自从————现在我们神农族南北两个大营的军力加在一起，不过十万，再除去后勤营、除去老弱病残，真正能够打仗的不过五万，而在这五万之中，战马缺乏，兵器生锈，军队不善操练，又何谈战斗力？古蜀族仅在战场上作战的士兵就有二十万，我们神农族拿什么和他们拼？”
“照你这么说，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不成？眼睁睁看着神农族灭亡？云鹤，这不像从前的你。”
“不错，自从六年前你走后，我统管了南北两个大营，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但是，我对神农族的忠诚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那我们现在就要召集兵马，坚壁清野，抗击敌军的入侵，古蜀大军克日将至，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我们犹豫了。”曲中直道。
“已经太晚了。”向云鹤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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