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主公、列位将军,我只想请教大家三个问题。”
——:“一,我们兵不足三万、宛城又墙矮城破,大家觉得能赢曹操吗?”
——:“二,列位是否真有逐鹿天下的心,还是只想继续这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逍遥自在过活?”
——:“三,以列位的判断,曹操会是个怎样的人?”
……
——:“正如主公和大家所言,我们的赢面极小,而我们也并不是真想跟谁逐鹿天下,你死我活;只要大家能继续像现在这样有肉吃、有酒喝、妻子平安逍遥过活就可以了。既然如此,何苦还要再白白赔上兄弟们性命,降了吧,相信我,将来能一统天下的,必是曹操!”
就这样,我们降了。出城受降的那一刻,我终于真切地看清楚了那个叫曹孟德的男人,六尺之躯、白净脸皮、凤眼细眉,既没有三姓家奴的勇猛剽悍、也不如毒舌贾诩的文士风流,举止轻佻、言谈随意,看不出一点贾诩说的王霸之气;只是偶尔与他目光相触,总感觉到有股子让人心惊胆颤、不敢小觑的力量,令我不敢逼视。身边一名极高极壮的大汉,虎目虬须、神气凌厉,背插两把大铁戟,在夕阳映射下闪着噬人的寒光,正是被称为“古之恶来”的典韦;后面还跟着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人浓眉大眼,一脸忠直相,是曹操的长子曹昂;另一人则肥头大耳,满面油光,透着股奸猾气,是曹操侄子曹安民。
——:“张将军,相信我,今天你绝对做了个英明的决定。”曹孟德紧紧握住我的手说,表情无比亲切而诚恳。不知怎的,我隐约感到,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里,带着股子轻蔑和嘲讽。
从十三岁那年,我将叔父架在那七岁男孩脖子上的钢刀缓缓拿开时,我就一直相信贾诩,相信他跟我提的任何建议,从没有半点怀疑。
只是这次,我有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了最佳的决定。
那个晚上,月明如水,我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寐,总觉得有什么不详之事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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