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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再次遇险
书名：崇祯宝剑鸳鸯谱 作者：江景明月 更新时间：2012-12-12 12:00 字数：3304
时值初春，万物复苏，暖风融融，绿草茵茵，柳枝婀娜，溪流叮咚。李思成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嘴里含着柳笛，胡乱吹着无谱的曲儿。
曲儿引来了一只小黄鹂，在柳树枝上一面跳跃一面吱吱地叫唤着什么，仿佛在呼唤自己的亲人。触景生情，李思成爬起来，解开包裹摸索了一阵子，找出了那把扇子，心里默念着上面的诗句：病眼看花愁思深，幽窗独坐抚瑶琴。黄鹂亦似知人意，柳外时时弄好音。母亲也许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子，要不她怎么会“愁思深”后“抚瑶琴”呢？要找到母亲，必须找到父亲，而父亲是在九宫山失踪的，到底是生是死，无从知道……一想起双亲，李思成便愁眉不展，心情不畅，后来，黄鹂的叫声终于把他惹恼了。
“去！”他打开嘴巴，使劲一吹，柳笛飞向黄鹂，打在黄鹂脚下的柳条上，喳，柳枝断了。失去重心，黄鹂连同半截柳条一起掉落，在中途拼命扇动翅膀，划出了一道弧线，又飞了起来，重新落到另一支柳条上，仿佛与李思成作对似的，又吱吱喳喳地叫起来……
“不好了，方老汉出事儿啦——”身后突然响起叫喊声，李思成回头一望，只见一头水牛拉着一辆车，发了疯似的向这边狂飙，车上的一个老汉给吓得魂不附体，竟然连呼救的声音都叫不出来了。附近的人见状，纷纷叫嚷，却无人敢向前相救。前方不远处有一块巨石，牛车若撞到巨石上，必然撞个车毁人亡，后果不堪设想啊！不及细想，李思成施展轻功，连翻数个筋斗，很快地落到车上，挥动宝剑，砍断牛把子上的套绳，然而，车子并不因此而停下来，它仍然快速向前行驶。眼看就要逼近巨石了，沉着冷静的李思成抱住老者，纵身飞出车外，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
奔至巨石前，水牛先是一愣，随后高抬前蹄，一跃而过，向前奔跑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停下来，仰起头，“哞”地叫了一声，仿佛不曾发生什么事儿似的，而身后的车子则撞到巨石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四脚朝天，轮子不停地转动，转动……
“若非壮士舍身相救，老朽必然死于非命！”老者跪倒在地，感激涕零地说道，“恳请壮士光临寒舍，老朽定当尽地主之宜，以谢壮士搭救之恩。”盛情难却，李思成只好答应了。
方老汉带李思成回到家中，方老汉的儿子方振华也正好从外边回来了。方振华在县衙当捕头，但因办事得力，时常得到县太爷的赏赐，因此日子过得倒还算殷实，当他听到李思成搭救自己父亲的事情之后，嘴里虽说一些感激的话，可是心里却不肯相信，因为看到李思成肤色白嫩，身体不如自己结实，觉得父亲对李思成的夸赞言过其实，随后不顾父亲的反对，提出要与李思成比试武功。方振华一脸的不屑与轻视，年少气盛的李思成被激怒了，立刻答应了。
还没等李思成摆好架势，方振华便挥舞一把鬼头大刀，如猛虎扑食一般扑向李思成。身影晃动，耳际生风，一刀落空，眼前却没有李思成的影子。方振华愣了半晌，回头一望，发现李思成已经转到身后，大喝一声，又想冲向李思成，然而，当他看到自己的鬼头大刀少了一大截，并且半空中飞扬着如棉絮般的发丝时，不由惊呆了，张开的嘴巴半天无法合拢。
“小兄弟武功确实高超，方某甘拜下风了。”回过神来后，方振华不得不发出内心的赞叹。
“我的绝招还没使出来呢！”李思成傲然地答道。
“我的鬼头大刀选用的乃是昆仑山上最上等的铁石，经过七七四十九天、十二道工序锻造而成的，坚硬无比，削铁如泥，然而，万万没有想到，它竟然被你的剑削断，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我想看看你手中的剑是什么样儿的，不知你是否……”方振华的眼光死死地盯着李思成手中的宝剑。
“让你看又何妨？”李思成不假索把剑递给方振华。
“崇祯宝剑？”方振华看到剑身上刻有“崇祯宝剑”四个字时，大惊失色，“我听说前朝皇帝崇祯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可是当年他在景山自缢身亡之后，那把剑便落到闯贼李自成手中——你到底是李自成什么人，怎么会轻易得到崇祯宝剑呢？”
“因为我就是李自成的儿子！”话音刚落，李思成立即后悔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能随便跟外人讲呢，假若方振华到官府那里告密，麻烦可就大了。
“啊！”方振华后退了一步，又向前走两步，端详着李思成，“你身材挺拔，气宇轩昂，眉宇间透出一股霸气，不同凡响……自从北京败退之后，闯王便如人间蒸发似的，从此音讯全无。你说你是闯王之子，难道，你现在跟他在一起？”方振华眼睛突然一亮，脸上流露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拿捉摸不定的表情。
“没，没有……”李思成不想呆下去了，“啊哈，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两位，告辞了！”
“现在天色已晚，你先在我家住一晚，明天再走吧？再说了，你是我家的大恩人，我若不好好地款待你，岂不是被外人耻笑？”方振华拉住李思成的手，死活不让他离开。
盛情难却，李思成只好答应了。当晚，方振华用酒肉热情地招待李思成。李思成喝了半醉才回房睡觉。
三更时分，从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叫，打破了静寂的夜。此时，李思成已经进入了梦乡。那几声狗声并没有把他吵醒，尽管后来越叫越凶。
“有贼啊，快来捉贼！”
“捉贼啊！”
……
捉贼的声音与狗的吼叫声交织在一起，终于把李思成吵醒了。他从床上弹起来，提起宝剑，冲出了出去。然而，他没走几步便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宝剑没有拿稳，不知飞到哪儿去了。这时，四周晃动了许多影子，细长的是绳，站立的是衙役。那些人在李思成身上套了许多绳子，越是挣扎，绳子捆得越紧。须臾，李思成已经被捆得严严实实。
一道亮光一闪，后来有人点燃了火把。在人群中，李思成只认识两个人，一个是睡眼惺忪的方老汉，另一个则是方老汉的儿子方振华。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为何抓我？”李思成朝方振华怒目而视。
“你是贼，偷了我家的银子！”方振华从屋子里拿出李思成的包裹，从中摸出了银子，“这就是证据。”
“这明明是我的银两……”李思成辩解道。
“你这个孽子，”方老汉从屋里便走出来，先是愣了半晌，随后指着方振华的鼻子大骂，“这些银两不是你的，你怎能冤枉恩人呢……”
“父亲，此人虽然不是偷银两的盗贼，却是与朝廷为敌的反贼李自成的儿子，他的人头可值钱了，少说也值一两千两吧，这样的好事我不做，别人也会做的！”方振华说罢，指挥众人把李思成押走了。
“我没你这样的儿子……”方老汉颤颤地指着方振华的脊背，伤心欲绝地骂道。
李思成被押进死牢之后，县太爷立刻从库银里两百两银子赏给方振华，尽管得到的奖赏并非如想像的那样多，但是方振华心里却很开心，当晚便到一家青楼里玩了个通宵达旦。
方振华明明是和李思成一起吃饭喝酒，如何到了半夜就能从县衙门那里叫那么多衙役回来抓人呢？原来，当李思成暴露身份之后，见利忘义的方振华便想，李自成是大清的死对头，若是拿到李自成的儿子，一定会得到一笔数目可观的赏银的，于是，趁出去买酒之时，偷偷叫人到县太爷那里告密……
销魂了一个晚上，当疲惫的方振华从青楼里出来时，突然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接着被蒙上眼睛，带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蒙住眼睛的布片才被解开。
“恩人，饶命啊！都怪我一时糊涂，做了对不起恩人的事来！我真该死！真该死！”眼前的人竟是李思成，方振华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跪地求饶。
“我救了你的父亲，”李思成愤愤不平地骂道，“没想到你竟恩将仇报，叫官府的人来捉拿我。我原想杀了你，但想到你死后，你父亲孤苦伶仃的没人照料，所以我只要你一只手臂，我劝你以后老老实实地做人，否则的话，下次再见到你时，便一定取下你的狗命。”说罢，一咬牙，宝剑一挥，“啵”！一只血淋淋的手臂随后落到地上。方振华大叫一声，随即晕了过去……
李思成不是被抓进死牢里吗，他是如何出来了？原来是张煌言救出来的。李思成第一次出远门，张煌言不放心，尾随其后。李思成涉世不深，给马士英灌醉后抢走了包裹，张煌言帮他夺回来。张煌言并没有回去，仍然在暗中跟随李思成，当李思成再次身陷囹圄时，又及时出手，将李思成解救出来。初涉江湖便遇到了两次挫折，李思成有些灰心丧气了，哀求张煌言和他一道去寻找父亲。张煌言对他说道：“吃一堑长一智，凡事多动些脑筋，做起事情来才可能顺利。其实，江湖险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遇事糊涂，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以及没有战胜艰难险阻的勇气与决心。我已经退出江湖多年，不想再过问江湖之事。你自己的路只能靠自己去闯了。”说罢，张煌言便返回逍遥庄了。路过一家青楼时，正巧看到方振华从里面走出来，李思成气愤填胸，为了惩戒他，将他劫至偏僻处，断其一条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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