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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可以解决这种后顾之忧的,就是切断根本。
“念息,”泱华笑,却是笑得十分残忍。他想,念息大概是要把他逼疯了,“念息,一会去找方丈,把头发剃了吧。”
念息一愣,眼睛瞪得很大。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可是当她看见泱华脸上那么扭曲的笑意,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的。
就因为她给别人摸了一下头发,所以就要她剃发?那下一次给别人摸了手,是不是干脆斩断双手?
泱华拉着不情不愿的念息走到泱静面前,说:“大师兄,我带她先走了。”念息也道:“师叔再见。”
泱静的眼睛依旧慈悲,盛着佛的光芒。他低念了声:“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愿泱华与念息,生不相离,死不相恨。
“师父……泱华……”念息被他拽得手生疼,可是怎么也挣不开,整张脸都皱到一起了,放在以往泱华早心疼了,“不剃发行么?”
泱华猛地站住,俯子,冷冷地看着念息,那眼神及其陌生,说:“你说不剃发,好,但是我要你告诉我,这一辈子都不把头发给别人碰!”
念息从未见过这样的泱华,吓得退后了两步,却又被泱华拖了回来,“怎么,怕了?”泱华把她抱起来,贴着她的耳,声音有几分恶毒,继续说道:“你怕?念息,千万别怪我!你已经十三岁了,什么不懂?是你自己不知足!我把你当成命去疼?你呢?你把我当什么?”
好笑!真好笑!你念息有我还不够是不是!“你不是喜欢去找别人么?念息,以后,你想都不要想!”
泱华的面貌向来都是美的,美得淡然闲雅;而如今,当刻薄和疯狂呈现在他的脸上时,竟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邪魅,甚至比从容淡泊的气质更适合他。
念息一下子就吓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泱华把她抱回了屋里,一把摔在床上。念息捂住磕到的膝盖,闷哼了一声,很疼。泱华怎么会这么对她呢?到底是哪出错了!
泱华没管她,看了她一眼就出去了。只是看到她疼,为什么,报复的快感是那么强烈?
念息咬着唇,眼里蓄了很多泪水,自己下床找药,抹在膝盖上。
她不懂。前几天是自己第一次来葵水,吓了一跳,肚子还很疼,泱华是那么温柔地跟她说这是她长大了,脸红红地为她裁剪月带,大手轻柔地在她肚子上按抚;昨天泱华还特意学了个新发式,说等到她及笄时一定要亲手为她插簪。
可是为什么现在全都变了?泱华经常生气,可是却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为什么现在不仅伤了她,而且还毫不疼惜?
看见泱华的灰色袍角,念息往床里面钻了钻,惊恐地看着泱华。
泱华手里拿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把剃刀。
他忍不住等到明天,他一定要立马就让她的头发消失!“念息,下床,过来。”
“不要!求求你了泱华,念息以后再也不敢了!”
哀求从来都不是一件可以挽回什么的事情。泱华只需要摆出不高兴的姿态,念息就会心疼得上钩,自己爬过来让他达到目的。
“原是你还在乎我。”泱华微微笑起,笑意却根本未曾到达眼底,摸着念息养了十三年的长发。
“念息,你长大了。”再不是会日日夜夜依赖在自己的怀里的娃娃,而是一个可以让人心动的甜蜜少女,“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你长大。”
提到从额头上方的发际线开始,轻轻刮去,一直到后颈,很快很快的,一头青丝就全部落在了地上,蜿蜒交错。
“别哭了,”泱生抬起头,不去看她默默哭泣的样子,手在她的脸上胡乱地拂开泪水,“念息……这是怪我?”
怪吗?不怪吗?她只是不懂泱华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只是把眼光分给别人一点点,哪怕只是互相点点头擦肩而过,泱华还是不满吗?
泱静师叔曾说过,泱华遭遇过不幸,所以格外在意她是不是对他专一。可是专一是绝对的唯一吗?念息自然是舍不得泱华难过的,所以才在这种强压之下仍旧让着泱华哄着泱华。
但是,即使是做到这步,泱华还是不满足的。
泱华,是你不满足,还是我不满足,到底是你阂谁不满足?
泱生蹲下,把念息的头发捡在手里,触感依旧如绸,好像没有离开她的身体一样。他把头发收进一个小袋里,哪怕就是他泱华不要了的,也不会让给别人。
比如弃发。
念息憋着嘴看他,泱华剪了她的头发,心里已经舒服了许多,不停用手抚摸着她光滑的脑袋。
“这样……才好。”才没有人看你、抢你。泱华的嘴角轻轻挑起,看起来魅惑不已,眼中却是一片迷茫。
这是你的女儿,故未然。你曾经抛弃了我的,你的女儿,不会再重演。就算是打断她的腿拔了她的舌头,我都不放。
感觉到泱华的眼光越来越渗人,念息在他怀里打了个哆嗦,紧紧抓住他的斜襟。
全然不知,她只是泱华对故未然的一个替代品,甚至,是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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