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很简陋的木屋,坐立在半山腰上,顶上还有几个小洞,阳光正透过这微小的洞,射进木屋内。
木屋虽然破旧,可里面打扫的很干净,靠墙边还堆着二十七个坛子。
木屋中间有个棋盘,两边各坐着一人,还有一人站在棋盘前,笑眯眯的看着这局棋。
黑白棋子纠缠的难分难解。
丁虚雨坐在棋盘前,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个年纪的男人总是朝气勃发,可他却给人一种随时死亡的气息,两缕白丝从他两鬓间落在胸前,一身灰色衣服很整齐,他执着黑子的手也很嫩白,用剑之人的手总是很白,特别是时常杀人。
柳一飘的双腿早年被仇家砍断,所以他坐的一把轮椅,他双眼总是喜欢眯着看人,仿佛这样才能看清,他的手指甲很长,特别是小指。
唐中云正是站着的人,他和应君之之不同,他喜欢黑色,认为黑色才是他身份的象徵,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黑色,连眼睛里瞳仁也漆黑如墨,可他双手很白,甚至比应君之还白,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笑容,即便是生气也一样是笑着。
丁虚雨下了一子黑子道:“你说他会来吗?”
柳一飘也下完了白子,才缓缓道:“他一定会来。”
唐中云道:“可惜这次钱塘江涨潮,他却看不了了。”
丁虚雨嗯了一声,淡淡道:“看了好几年的钱塘江,不知道他为何总是看不厌!”
柳一飘淡淡道:“有些人总是喜欢念旧!”
唐中云道:“不错,他就是喜欢念旧的人,况且……那件事对他也是一个很重创伤!”
丁虚雨冷冷道:“他早就应该把这溃烂的伤口给割掉!”
柳一飘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若他能把这伤口切掉,那他岂非就如你一样!”
丁虚雨道:“这种伤口只会让他越来越痛苦!”
柳一飘又下了一子,道:“可惜他不会!”
唐中云叹口气道:“他宁愿别人伤他,也不愿伤害别人的怪人。”
丁虚雨道:“他是个不喜欢热闹,但总是麻烦缠身的一个怪人,所以注定被人伤害!”
柳一飘淡淡道:“我朋友不多,但他算一个!”
丁虚雨道:“他死的时候,我会花给他。”
唐中云笑道:“我会给他定制一张大床,然后拿美酒给他陪葬!”
三人对视一眼,自顾一笑。
“那张床还是留给你自己最好,我想你一定没有躺过一张大床,高床暖枕,还有两个美女的陪伴,到时候我会烧两个玉女给你!”
门被打开,应君之站在门口,他目光一直盯着那墙边的二十七个坛子。
柳一飘道:“这酒你不能喝!”
应君之不解道:“为什么?”他人已经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清秀少年,岂非正是阿三。
柳一飘看了他一眼道:“这是死人,才能喝的酒!”
应君之苦笑道:“这么香的酒,就算是死人,我也值了,何况你们都想我死,我死了,你们岂非都如愿了!”
他身子拧动,魅影闪动,瞬息之间,他手里已经拿着一坛酒。
二十七坛变成了二十六坛。
丁虚雨冷冷道:“我早说过,他一定不怕死!”
柳一飘苦笑。
唐中云看着应君之背后的阿三,好奇道:“你什么时候也收随从了,不如我也凑个数,让你好事成双,你看如何?”
应君之淡笑道:“能让鬼斧神匠当我随从,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唐中云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啊三静静看着这些人,奇怪的人。
应君之揭开盖子,闻了闻酒香,赞道:“好酒!可惜不能喝,下次你若再酿酒,能不能手下留情,给我留一坛!”
柳一飘道:“好!”
应君之将酒放下,然后看着三人,围着棋盘道:“三个怪人同时聚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件很怪的事情!”
丁虚雨道:“错,是四个怪人!”
应君之道:“还有人?”
丁虚雨道:“你!”
应君之苦笑道:“我不怪,我很正常!”
柳一飘道:“正常的人都不会接这档子事!”
唐中云道:“区区齐啸怎么敢劫军饷,这本身是一件怪事,也只有我们这四个怪人才能解决!”
应君之无奈,自己很正常,却被他们硬拉入伙。
丁虚雨忽然道:“有一个人知道!”
应君之忍不住问道:“谁?”
丁虚雨冷笑道:“齐啸!”
应君之道:“你想去找他?”
丁虚雨道:“不错,问他,他才会告诉我们!”
唐中云道:“可他未必会告诉你!”
丁虚雨冷冷道:“他一定会说,只要我们能找到他!”
柳一飘道:“他人就在连云堡!”
应君之道:“听说连云堡内被齐啸笼络的高手无数,十年前威震武林的黑白双魔,赤发鬼孙璞,铁拐李何一贤,他们都在连云堡!”
柳一飘接口道:“而且他们每人武功都不俗,对上他们我们未必有胜算!”
丁虚雨道:“如果是我们可能未必,如果有他在,我们一定会活着走出连云堡!”
唐中云惊奇道:“谁的武功这么厉害?”
丁虚雨指着应君之道:“他!”
应君之淡笑道:“我只能吹吹笛子!”
唐中云道:“他武功并没有你高!”
丁虚雨道:“如果我跟他过招,未必能在他剑下活着!”
唐中云道:“你岂非也是用剑之人?”
丁虚雨道:“我的剑,只能在十步之内取人首级!”
顿了顿,他又道:“可他的剑,却能在百米之外取人首级!”
唐中云倒吸一口凉气,道:“我从未见过他的剑!”
丁虚雨淡淡道:“你可曾见过我的剑?”
唐中云摇摇头。
丁虚雨又道:“一个练剑之人,如果练剑到极高境界,他就不需要剑!”
唐中云道:“那他用什么做剑?没了剑,岂非不能杀人!”
丁虚雨摆头道:“剑已在心中,只要心中有剑,天地万物,皆可为剑!”
应君之拍了拍手,微笑道:“没想到你比我自己还了解我!”
丁虚雨道:“因为我很想和你一较高低!”
应君之叹口气道:“可惜这都是杀人的剑,出了鞘,就要见血!”
唐中云苦涩道:“我以为我很了解他,至少到刚才还是!”
柳一飘淡淡道:“你现在知道不算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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