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已经是快一更天。
应君之的房间里,却灯火通明,他坐在床边,喝着小酒,眼神唏嘘,难以入眠。
一阵凉风,吹开了尚未关紧的窗户,打在了应君之的脸上。
应君之忽然眼睛变得晕晕沉沉,一头栽在了床上。
一个黑影瞄了瞄房间,然后闪身归去。
更夫敲竹的声音忽然响起。
这连云堡内,何来更夫,既不是更夫,那又是谁在敲更竹。
连云堡立即升起无数火把,一队队堡中弟子持着火把,在连城堡内首位相连,如同一条火龙,首尾相连。
齐飞燕趴在胡落云的床边已经睡着。
“刀已断,刃已碎,血已流干,月神降临,一更天……月神勾名册……”
这歌遥凭空响起,飘荡在整个连城堡内,声音很轻,却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齐飞燕被惊醒,却发现她娘早已经醒来,面色担忧望着窗外。
齐飞燕惊道:“娘!这句话又响起来了!”
胡落云脸色苍白身子轻微颤抖。
齐飞燕抓着她娘的手,冰冰凉凉,竟然沁出点点冷汗。
胡落云喃喃道:“来了……他们看来还是来了……”
齐飞燕道:“娘,你说什么?什么他们来了?”
胡落云忽然转过身,轻声道:“我的乖女儿,你记住,无论娘受什么苦,都是值得的,不要想着报仇,不要折磨自己……”
齐飞燕大惑不解,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
风吹来!
在他们房间的桌子上,竟摆着一本名册,白纸黑字的名册,封面画着月牙标记。
齐飞燕面色惨变,抓起桌子上的名册准备丢出去。
胡落云抓住了她的手,喃喃道:“看看,看看上面到底勾了哪些人?”
齐飞燕咬着嘴唇,道:“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这月神名册会出现在我们这里……娘!你快告诉我呀!”
胡落云摇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齐飞燕摆开了他的手,将名册打开,上面郝然写着胡落云三个字,墨黑的字,字迹清晰,却像是一把钩子,狠狠戳在了齐飞燕的心中,她再往前看去,却写着连云堡——齐啸!
齐飞燕将手中的名册丢在地上,目光痴呆,一下跌坐到了床上!
胡落云深深吸了口气,平静道:“飞燕,记住娘跟你说的,千万不要查下去,娘一死,什么都结束了!”她没有看见,却已知道上面写的两个名字是谁。
齐飞燕忽然跳起来道:“还可以找应君之他们四个人!对!还可以找他们!”她忽然冲出去,只是脚步在跨过门槛的一刹那,人晕厥过去。
胡落云为什么要击晕齐飞燕?
她抱起自己的女儿,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眼神中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仿佛有着万千话语,却都在一声叹息中消弭不见。
“好好睡吧……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忘记!”
门被敲响,咚咚响着。
胡落云开了门,来人是齐雨,身后跟着一瘸一拐的何一贤。
齐雨脸色平淡,走进来道:“二娘,我已经有线索,只要查下去,便知道到底是谁杀害了我爹,为甚么你知道却不肯说出来?”他转过头盯着胡落云,眼中精芒闪动,宛如她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他看透。
何一贤垂着头,双眼是半眯着,很安静的跟在齐雨身后,就好像他是个哑巴,从不多嘴说一句话,也从不轻易开口说一句任何废话,如果不是你眼睛看到他,绝对不会感到他的存在。
胡落云淡淡看了齐雨一眼,缓步走到床边,低声道:“过了今夜,一切都会平安无事!”
齐雨冷冷道:“那八百万两军银到底是不是我爹劫走的?”
胡落云道:“是!”
齐雨道:“那银子呢?”
胡落云道:“不知道,你爹的事,你应该问你亲娘去,为什么跑来问我?”
齐雨道:“我娘虽然贵为原配,但我爹却极其宠爱你,一年几乎有九个月都在你这边,你肯定知道事情真相。况且那晚我爹死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在房间里,我爹劫回的镖银若你不知道藏在何处,那世上便无人知晓!”
顿了顿,他指着桌上月神册又道:“为什么这东西又会出现在这里,月神中人为何杀你灭口?”
胡落云叹口气道:“你的问题,我一个也答不上来,夜深了,你还是赶紧回房去吧!”
齐雨怒道:“无论你说不说出来,这件事我都会查出来,但今晚我也不会踏出这房门半步!”
胡落云叱道:“还不出去!”
齐雨冷笑道:“你想死,我偏偏不让你死,今晚我和铁拐李何一贤都在这里,到要看看月神如何杀你!”
胡落云杏目圆瞪,过了许久,又泻下气去,黯然道:“我一心求死,你们在这与不在这,都已经无关紧要!”
齐雨冷笑一声,缓缓道:“无论你怎么死,被谁杀死,我都无所谓,我的目的是揪出背后的黑手!”
胡落云道:“难道揪出背后黑手,对你这么重要?”
齐雨道:“当然!”
胡落云道:“你不会如愿以偿的!”
齐雨道:“那可由不得你,只要月神册在这里,他们就一定会来杀你!”
胡落云冷笑一声,道:“如果我自杀呢?”
齐雨悚然变色,遂又不屑道:“有我们两个在这里,你休想自杀,而且你舍得你女儿吗?你舍得你女儿在两天时间内丧父失母?”
胡落云轻叹着道:“我的女儿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不管是什么打击,她都会坚持下来……”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着齐雨说。
嗖嗖嗖!
三只暗器在一瞬间被胡落云从袖口飞出!
两只刺向齐雨何一贤,另一只暗器已经穿过灯芯,将灯熄灭。
齐雨转身躲过暗器,何一贤杨仗拍开暗器,两人的武功比之胡落云不知强多少,区区暗器又岂能伤得了她们。
黑暗中闷吭一声。
齐雨失声道:“不好!”
等他将灯点亮,胡落云早已经自断心脉,倒在了齐飞燕身边。
齐雨牙关紧咬道:“好狠毒的女人!”
何一贤垂头淡淡道:“公子接下来怎么办?”
齐雨冷冷道:“这女人虽然自断心脉,人死了,但却给我了我一个很重要的讯息,至少我的猜测是对的。接下来就让人把应君之那几个多管闲事的人弄醒,明日准备去蝶谷!”他转身步入房外。
何一贤也一瘸一拐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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