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息,从窗外叹起。
“齐雨果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冷冷淡淡的声音,岂非正是丁虚雨。
唐中云道:“不错,放迷魂香的也是他!”
柳一飘淡淡道:“他可能已经查出来真凶,只要我们跟随他,必定能够查出军银所落之地!”
唐中云忽然道:“应君之是真昏迷了还是假昏迷了?”
柳一飘道:“无论真假,他总是这样!”
丁虚雨道:“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看的清楚,想得明白!”
唐中云叹口气道:“看来他真的没有被迷倒!”
柳一飘道:“你为什么叹气?”
唐中云道:“因为他要是真被迷倒了,我就可以救他,他就可以欠我一个人情!”
“这人情可欠不得!”
应君之出现在了屋顶之上。
唐中云吓了一跳道:“你怎么跟鬼魂一样走路不发一点声音,而且老是喜欢站在那么高的地方!”
应君之笑道:“因为我是君子,君子总是喜欢明月,喜欢对月当歌,喜欢多愁善感也喜欢高处不胜寒!”
丁虚雨冷冷道:“刚才齐雨说的话你听到了?”
应君之道:“是!”
柳一飘道:“你准备怎么办?”
应君之望了望月,道:“当然是去蝶谷!”
丁虚雨道:“那个地方不是一般人可以去!”
应君之道:“我知道!”
丁虚雨道:“你可知那里住着谁?”
应君之摇头道:“谁?”
丁虚雨没有再说,柳一飘却道:“毒王杜铁心。”
唐中云骇然道:“就是那个三滴毒药,灭了一个门派六百七十八口人的杜铁心?”
应君之忍不住问道:“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柳一飘道:“没有一个人,而他也因这件事被江湖自诩名门正派的人共同声讨,最后躲在蝶谷中立下毒誓,此生绝不在出谷,但谁也不准踏入谷中一步,否则便要他惨叫呜呼七天七夜而亡!”
唐中云吸了口气道:“我看我们还是别去这蝶谷了!”
应君之淡淡道:“你怕了?”
唐中云道:“我很珍惜我的生命!”
柳一飘道:“莫非你不想查出军银所在?”
唐中云叹了口气,道:“好吧!什么时候出发?”
应君之淡淡道:“自然是跟在齐雨后面!”
唐中云看着摇曳灯光中,正安静睡着觉,露淡淡笑意的齐飞燕,忽然道:“这齐飞燕恐怕一觉醒来也不好过!”
柳一飘道:“生在这种家庭里,要这种觉悟,这是宿命!”
丁虚雨盯着应君之道:“你应该去陪他!”
应君之道:“为什么是我去?你们为什么不去?”
丁虚雨道:“只有你是玉笛公子,我们并非是君子!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去讨女孩子的欢心!”
应君之苦笑,这不算回答的回答,却叫他说不出话。
翌日,拂晓。
淡淡金色光芒穿过窗户照在齐飞燕的脸上,长而弯曲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一双大眼慢慢苏醒过来。
等她回过神,突然惊坐起来,大声喊道:“娘!”
胡落云被齐雨派人搬走,灵堂后的棺材,已经是两幅。
应君之坐在桌子上,幽幽睁眼,打了个哈欠,发现齐飞燕正一双大眼眨也不眨盯着他。
应君之淡笑道:“齐小姐靠我这么近,难道是想占我便宜?”
齐飞燕道:“你现在是在我的房间,我实在想不出一个小偷去偷别人家了的东西,却说自己是受害者!”
应君之道:“这个小偷去偷的这户人也是小偷!还偷了这家小偷的东西!”
齐飞燕怔道:“为什么?”
应君之抬起了头,坐正了身子,道:“否则他怎么会说自己是受害者?”
齐飞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在你面前笑,就好像满园春花绽开。
应君之叹口气道:“我是个禁不住诱惑的人!”
齐飞燕气道:“我什么时候诱惑你?”
应君之道:“刚刚!”
齐飞燕道:“我做了什么事诱惑你了?”
应君之道:“你的笑容,就是最大的诱惑!”
齐飞燕道:“你看起来相貌堂堂,却也想不到是个花下登徒浪子!”
应君之道:“我绝不是!”
齐飞燕道:“何以见得?”
应君之道:“至少我还没做登徒浪子所做的事情!”
齐飞燕又笑了,只是很快便收起了笑容,道:“玉箫公子要在这里耍贫,便自己在这里自娱自乐,恕我不奉陪!”说罢,准备走出去。
应君之叹道:“你最好还是不要走出这个房门!”
齐飞燕淡淡道:“你说出理由!”
应君之道:“你走出这个门后,我就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齐飞燕脸色瞬间凝固,双手也紧紧握起来,冷冷道:“我也不需要你安慰!”
应君之叹气。
齐飞燕已经走了。
当齐飞燕走进灵堂,所有人目光都看着她,但她却很平静,几乎没有一点异样。
还是那些人,唯独少了齐雨、何一贤和胡落云。
应君之已经随在她后,来到灵堂。
柳一飘看着他,他也看着柳一飘,轻摇了摇头。
齐云跪在地上,默默烧着冥纸,他面容很平静,见过他的人,从没有看见他的笑容。他淡淡声音开口道:“你不该来!”
齐飞燕扫了他一眼,冷笑道:“这里有我最亲的人,为什么不该来!”
齐云道:“你来了,只会更伤心!”
沈碧秀也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只是她看起来比胡落云更加年轻一些,她低沉而独特声音道:“你既然来了,就应该要跪着!”
齐飞燕默默走到灵堂前,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后就不再说话。
沈碧秀道:“你已经知道了?”
齐飞燕点点头。
沈碧秀叹道:“你娘亲也是我的妹妹,我也很心痛!”
齐飞燕还是没有说话。
沈碧秀道:“难道你不想好好哭一场,难道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齐飞燕道:“我娘说她受什么苦都是值得,既然是为了值得的东西而亡故,我为什么要哭!”
沈碧秀浑身一震,最终不再言语。
齐寒从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开过一次口,至少一天一夜,应君之都没见他开过口。
他的眼神永远都是向着地面看着,仿佛地上有什么天大的秘密。
他也没有流泪,唯一流泪的只有沈碧秀和胡落云。
生在江湖世家中,就免不了生死离别,或许只是他已经看透,看穿,看懂。
赤发鬼孙璞和齐寒一样,也是不爱开口,也不爱说话,他满头赤发在微微光芒下,显得有些鬼魅,他的眉毛也是赤色,瞳仁也是赤色,所以他是赤发鬼孙璞。
三个兄弟,四位座山宾客,好像都已经选好了队伍,选好了路子,各不往来。
这一局棋,在此刻已经变得朦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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