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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侠义的决断
书名：草莽 作者：东野之民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4619
“不好啦，付奶奶……”那人一路跑一路喊，便到了付奶奶的家中，刚一进门弓腰扶膝地喘气，只见是一个比熊庄大不了多少的青年男子。男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付……付奶奶，大——事不好了……”
付奶奶见他话一下子也说不清，心急如焚：“洪贵，什么不好了，你倒是快说啊？”
旁边的妇女也道：“洪贵，你不是随阿炳一道出去帮小妹打野人去了么，怎么你自己先跑回来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洪贵道：“是炳叔叫我先来给付奶奶报个信：小妹——小妹失踪了。”付奶奶如堕冰窖，“啊。”一声大叫，脚下不稳，便要跌倒。
旁边的妇女看见付奶奶要跌到，赶忙扶住，赶忙问道：“付奶奶，你没事吧。”
付奶奶扶住额头不说话，表情十分痛苦。
妇女责备洪贵道：“刚才不都还好好的？她和你们这么多人一起，怎么会失踪？到底怎么回事，你个孩子真要急死个人。”
洪贵到：“先前我们是带着小妹一起去寻野人来着，可是，我们来来回回寻了五次都没有发现半点野人的踪迹。大家猜想大概是野人看见这里有村子，便吓跑了吧。于是大家准备打道回府，可小妹突然想起了自己丢在河边的衣服便要去取。大家害怕她一个人危险，便陪她一起去将衣服取了再往回走。可是走到了一半，小妹又说她看见野人把她辛辛苦苦捕来的鱼扔到了路旁的人来高的草丛中，便要去寻。如果换作是其他人，我们肯定不愿意再等的，可是小妹不一样。于是大家又在路旁的等候，看着小妹钻进了人来高的草丛中，草完全没过了她的身体。找了一会儿，看见小妹还没有出来，于是大家不耐烦的催小妹快点。可是叫了一两声，没有人回应，再叫，还是没有人。大家慌了身赶忙到草丛中寻找，可是翻来覆去的寻找，就差把地翻个底儿朝天，却没有找到小妹。只找到了这个。”说着洪贵从腰间抽出了一只鞋子。
付奶奶看见鞋子，这分明就是小妹的，顿时悲伤之情更盛，哭天抢地：“小妹啊，你到哪里去了？可千万别有事啊。”
洪贵又道：“付奶奶，炳叔他们说了，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小妹被藏在草丛中的野人个掳走了。不过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却不大，因为草丛就那么一点大，几十双眼睛盯着不可能不会发现。就只有第二种的可能性最大。”洪贵又突然停止了，神色变得异样起来。
妇女见他像挤牙膏一样的说话，也开始大急起来，“二是什么？你快说啊，你这个死孩子。”
洪贵才徐徐说道：“二就是：小妹被黄岗上的妖怪抓走了。”
付奶奶虽然已经猜到了大概，但是听得洪贵说出来，心中不免更加悲伤，道：“老天爷，这到底造的是什么孽啊，小妹那么一个心底善良的孩子，您何苦祸害她呀。”
洪贵终于像是通事理了，见到付奶奶如此伤心，便劝道：“付奶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现在炳叔他们都还在寻找哩，我走的时候，他们正打算把整片草都割了，这样总会找到一些线索的。他们说不定已经找到小妹了。”
妇女忙责备道：“那你还不快去看看。”
“哦，好。”洪贵领命，立即向屋外跑。
刚跑到门外，只见村口走进来一群扛着锄头棍棒的男人们。洪贵喜道：“是炳叔，炳叔他们回来了！”说完就飞快的跑上前去迎接，妇女也扶着付奶奶出门，熊庄则是跟在了后面。
但见村民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神色沮丧。这边人的心一下又凉了半截。
一个中年男子，概是阿炳了，走上前来说：“付奶奶，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我们奖草都割完了，可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小妹好像凭空消失一般。”
付奶奶忍住心中剧痛，说：“我知道了，辛苦你了阿炳。这个苦命的孩子，做梦都想再见她父亲一面，可是还没有见到，自己便不见了。真是……”付奶奶悲极成泣。
众人见了，心中也都不是滋味。
这时，熊庄缓步上前来，说道：“那个黄岗在哪里？”
众人这才发现这里还多了一张陌生的面孔，见他身体高大健硕，两只大眼如两团灼灼燃烧的火焰，额上还有一个大疤，又见他身穿付奶奶儿子的衣裳，便向付奶奶问道：“这个小伙子是睡？”
付奶奶已经泣不成声了，根本无力回答，所以旁边的妇女就想替付奶奶回答。可是却被洪贵抢在前。洪贵得意地说道：“我知道，这一定是付奶奶的孙女婿。可惜小妹已经惨遭毒手，生死不明了。”话刚一说完，就有无数怨恨的眼光刀子从他身上划过。
炳叔敲了一下他的头。洪贵吃痛，只好退到一边去了。过后，妇女才把先前付奶奶对他的介绍转述给了众人。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这样。可是不知道是哪个没死的家伙突然提醒道：“哎，小妹说的野人好像也是光着身子的。”
这时，熊庄才像反应过来，“说起来，我的确在河边碰到过一个女孩子。当时，我本打算找她借衣服，可是她又是大叫，有是逃跑，还边跑边哭。她太小气了，我不就是想借件衣服么。”
众人暴汗，原来费了大半天力气找到野人就在这里。当中有不少人都想冲上前去，一砖头拍死他。毕竟他是导致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只有炳叔还算镇定，询问道：“小伙子，我刚才听你问黄岗地位置，你是要去黄岗么？”
熊庄答道：“对，你们不是说妖怪在黄岗上么。我要去把那个小气鬼带回来。不能再让婆婆担心了。”熊庄看见了付奶奶痛苦流涕的样子，想起了离别前济微脸上淌下的两行清泪，顿时心如绞痛，决定一定要帮奶奶找回孙女。
众人听他口出狂言，都是鄙视加蔑视，一时间，嘲笑讽刺的眼光齐飞。炳叔又道：“可是，黄岗有多么凶险你知道么。之前去不乏像你这样救人的去那里，可是他们都是有去无回。这样你还要去么？”
熊庄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是当然。”
炳叔赞叹道：‘萍水相逢，却舍命相助，好一位侠士！“
熊庄不明白他所说的“舍命相助”是什么意思，他自己从未想过是要送死的。
众人感觉熊庄更是可笑，你答应得这么轻松，到时候去了可别尿裤子。
付奶奶也听到熊庄的话，顿时心中燃起了希望，像是抓住一根救民稻草一样，悲呛道：’小伙子，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孙女的性命就拜托你了。”但是转念又想，自己这样太过于自私，又改口到：“不，还是算了，你没必要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熊庄拍胸脯道：“放心吧，婆婆，我可是很强的。”
付奶奶见熊庄自信而坚定，便也不再挽留，但觉得这样熊庄太过吃亏，便道：“小伙子，若是你能够带小妹回来，我便将小妹许给你。”此话一出，村民们立即骚动起来，个个咬牙切齿，对熊庄羡慕不已，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随他一起去救小妹的。因此一个二个只好在暗地里诅咒熊庄出师不利。
熊庄却不大愿意结婚，在他们村子里，结了婚的男人都会被女人管得严严实实的，不准胡来。熊庄不喜欢被一个婆娘管着，特别是这婆娘还是个小气鬼。因此道：“我不想结婚。”
众人听了，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反人类的话来。洪贵抢道：“娶媳妇多好啊，我做梦都想。可以有个人帮你洗衣煮饭暖被窝，多幸福。”
熊庄还在思考这三件事的好处在哪里，没有婆娘，自己照样也过得。但是这样的思考却被炳叔打断了“好了，娶不娶妻是这位小兄弟的事，我们也管不了。可是这位小兄弟，要到黄岗，必须找个向导才行。谁愿意陪这位侠士小兄弟走一遭。
众人都是畏畏缩缩，或低头，或看向一边。熊庄见他们如此懦弱，顿时心中厌恶，大笑道：“不用了，你们给我说位置，我自己去就行了。”
炳叔转过身来看向熊庄，高声道：“我黄岗村岂非都是贪生怕死之徒，侠士，既然如此义薄云天，那么今日我就舍命陪君子。我待你去。”“侠士”道：“那么，出发吧！”
小妹醒过来时，惊惧的发现自己躺着一张石床上，手里还拎着那条鱼。鱼被这么一来二去的折腾，早已死绝，发出了强烈的腥臭味。小妹赶紧把扔在一旁，这才定神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倒扣的碗状山洞里，山洞的正上方有一个通洞外界的洞。光便通过此处照射进来，让小妹勉强可以看见洞穴的四壁。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记得自己在草丛中寻着了丢掉的鱼，正打算回去，可是后颈子一凉，便失去了知觉，醒来便到了这里。
小妹四处查看，发现了正前方的墙壁上有一团黑，仿佛是出口，顿时大喜，但隐隐又怕有什么危险，于是慢慢的靠近到了出口。小妹靠在洞口边上，小心翼翼的将头伸出去查看，却见那是一天又黑又长的甬道，因为光线的缘故，只能看到甬道不远处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倒也没有人的样子。小妹想这应该是出口了吧，便想从此出去。
突然觉得脖子后面一个湿漉漉并且很热的东西碰了自己一下。虽然那个东西是热的，但是却让她心凉得开始紧缩，一时间连动也不敢动。
只听得背后有个粗哑的声音，“小妹妹，你在看什么？”声音全是戏谑。
小妹心中大骇，吓得连头也不敢回，便向甬道里奔去。跑了没几步，小妹觉得背后的东西好像没哟跟上啦，于是回头看去，发现刚才她站的地方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半个人影了。敌暗我明，小妹更是紧张了。明知道有危险，却不知道它何时发生或怎样发生，这样才是最为恐怖的。待到小妹再转过头时，突然眼前一黑，撞上了一个肉肉的东西。那个东西表面坑坑洼洼，摸起来十分不舒服。又听到，那个东西突然发出声音道：“小妹妹，你这么急是要到哪里去啊？”声音和先前在她背后的声音一模一样。
小妹更是惊惧，又赶忙不跌地转身跑了回去。边跑边是骇然，不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跑到自己前面的。小妹跑回了自己刚刚出来的洞穴中。又四处查看，希望发现别的出口，但是找来找去，除了顶上那个“天窗”再无其他出路。但就那个“天窗”而言，先不说小妹够得着，就是够得着，那个“天窗”的四壁光溜溜的，又高又长，她也是绝无可能爬出去的。
这时小妹听见甬道里传来OO@@的声响，分明就是那东西朝这里来了。小妹又是一惊，赶忙寻找能够当作武器的东西，但是周围连一块石头都发现不了，又何来武器。紧急之下，她干脆捡起了刚才扔在这里的鱼当作武器，护在胸前，凝神戒备起来。
只听得那东西移动的声音越来越近，小妹心中如绷起了一根弦，而且越绷越紧。
近了……更近了……它就在洞口了！
小妹见到一个庞大的影子出现在洞口，恐惧如浪潮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立即大叫：“别过来！你是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十分听话的停了下来，恰好把整个身躯影藏到阴影之中，只是有些大意的勾勒出几条不明的线条。小妹知道，它就在那里停了下来，就在光与影一线之隔的后面。
只听得那东西道：“真是个尤物啊。虽说黑老大不准，可我还真控制不了我自己。”
小妹将它的一字一句都听的十分清楚，觉得它语调十分恶心，暗觉不妙，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话音刚落，冷不防，那团黑影中猛然跳出一庞然大物，定睛一看是一只巨大的黄色癞蛤蟆，就那么趴着便有小妹站起高，两只南瓜大的眼睛，盯着小妹，背上一个个鼓起的肉瘤，让人看了就发昏想吐。
小妹被这猛地一下吓得心脏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啊……”一下大叫起来，比遇到熊庄时那叫声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黄色癞蛤蟆显然也受不了这叫声，赶忙用两只宽大的手掌捂住耳朵，这个身子便趴在地上，大嘴咧开，眼睛闭上，表情痛苦且更加丑陋了。这只蛤蟆说道：“黑老大果然说的没错，这个女孩的力量真是骇人。”不过它的话语被小妹的尖叫声瞬间淹没，小妹也没听清它说了什么。
正说着，黄色癞蛤蟆感觉脸上附上了冰凉一物，一股腥臭味传来。“这是什么东西。”癞蛤蟆大惊，睁眼一看，是一条鱼。原来小妹尖叫之时，又故技重施，将鱼又扔了过来。
叫了一会儿，小妹也叫累了，便停了下来。黄色癞蛤蟆总算松了一口气，撤开手，怒气冲冲地道：“小妹妹，你太不乖了。黄蛤蟆爷爷得教教你。”说着，爬起来准备上去。
小妹见黄色大蛤蟆要上前，已经不知道为什么癞蛤蟆会说人话，现在手上最后的鱼也扔掉了，叫也叫不出来了，可借助的东西什么也没有，只有大哭道：“别过来，别过来。来人救命啊。”
这时，甬道里传来一道男人浑厚的声音，道：“黄蛤蟆，你敢动她！”
黄蛤蟆听了，顿时大惊道：“黑老大，小弟不敢，请黑老大饶命啊。”也不再上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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