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皇家树,桔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我应该不是什么文人,但这几日的惊险遭遇,也使我望景生情,不禁搜寻起屈原的诗句。虽然现世世事凄惨,以至思维混乱,不忍回望,可这世界还是有些精彩的勾人云鬼魄的东西,令人永世难忘。
“苏世独立,横而不流。秉德无私,参天地兮。”我不敢说已经热泪盈眶了,但这仅仅几日融入人间现世的令人悲愤的遭遇,又联想到真正每日生活在这里的真可说是暗无天日的社会的底层大多数人的境遇,怎能不心中凄苦?!
有过自由的人,在这个社会你只要短暂的经历过一些时日,你就会深深地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有那样大的动力和决心:“苏世独立,”“品德无私,”“谷欠做大木柱长天。”
你就会深深地理解,为什么一个农民会在那样的时代深深地呼唤:“东方红,太阳升……”
中华!我是华夏子孙,我不敢说我是个参天地的中国人,但无论在哪个时代,我都要尽我的绵薄之力,让我们的民族少一点阴霾,多一点光明。尤其是现在,因为它太黑暗了,黑暗得令人窒息。这已经不只是我,也不只是我们的小团体,应该努力去做的事了。
现在我深深地理解了,“爱我中华”已经绝不只是一种口号,而是要真正的融化在我们的血液里,真切的落实在我们的行动中。谁不爱自己的母亲呢?母亲的健康长寿需要你的奉献。每个时代需要我们奉献的方式和力度不同,而在这个灾难深重的年代,祖国母亲需要她的儿女们付出的就是青春、热血和生命。我现在期待这种奉献,我还希望,希望更多更多的人投身这样的奉献。我们来了,我的母亲,我灾难深重的母亲!
是时候了,是该把我们所知开放综合一下的时候了。让我们做个自我意识、自由选择的战士吧。不必用什么计谋,用什么亲情义气来捆绑,我坚信每个人都会做出自己应有的选择。
“小雨,休息好了吗?”秆子已经回来了,我们把秆子带回的橙子放好,靠近小雨坐下来。小雨已经坐起来了,神情还是有点倦怠,这在以前是很少见的,以前的她一直给人鲜活明亮的感觉。
秆子现在也很少开玩笑了。“黄土狗兵都已经撤走了。”他向小雨说,完了也就默默的坐在一边。
“嗯,我想说说……”从何说起呢?自觉不是拙嘴笨腮的我也一时找不到词句,皱着眉头,有些懊恼。难道沉默也会传染?
这次事件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人,应该把许多能做的事情赶紧做完,否则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将后悔终生都不止。现在我们从何做起呢?我在沉吟思索。
小雨看了我一眼,伸手去包橘子。秆子侧着脸没动,微微皱着眉头,像是发呆。雕塑也会传染?我思路散乱,跳出了这么个念头。
火还在哔剥地响着,我想起了初到荒野的那个夜晚,火光映照着小雨那鲜活的样子。虽然那时我们对这世界一无所知,对过去和未来都很迷惘,但现在对现实只稍微接触了一点,竟使得耐受力柔韧如小雨这样的都变化的太多了。那个在蓝山午宴上创造欢乐的小雨难道永不再来?
小雨已经包好了三个橘子,放在我们每人面前。在三个包成小碗一样的橘皮中躺着的橘子,就像三个白白胖胖的娃娃。
“很可爱,对么?”我用手扌无扌莫着橘子,并没有拿起来,看着小雨说。小雨望着我手指的方向,缓缓的点了点头。
“如此简单的东西都让我们产生了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我说,秆子也向我们望过来,“可见现在的世道有多么的黑暗,生存有多么的艰难!”我渐渐的动情了,连思维米且犷的秆子也点了点头,小雨更是眼睛里盈起了亮闪闪的东西。是啊,对美好的向往是人的本能,可想想现在外面的危险境遇,唉,看来牛不是吹的,光有热情不行啊……
“有些事,我一直想跟大家说说,一起探研一下。”我努力组织着依然还很不清晰的思想,“我们五个人时是这样,我们三个人时更是这样。可是却总是找不出突破口,其实就是现在,也仍然没有找到突破口。我相信大家跟我的感觉差不多,关于我们这几个人如何出现,道路怎么走,为什么我们对这个社会如此的陌生和极不适应,我们的未来如何行动,至少我们怎样做才能生存?我想我们大家都会想交流这些事,即使三木那样的憨人也一定会这样想。”刚才我独自默想时一时的激愤涌动,高涨的情绪现在有些落潮,毕竟我还不是那么高尚无私的人,先别吹为祖国奉献什么的了,还是好好想一想我们怎么活下去吧。
“但我们却找不到突破口,因为它从一开始就被掐断了。即便现在我们真实的平心静气的坐在一起,仍是很难去深入交流。”小雨和秆子都点了点头,对此看来没什么可犹豫的。这一翻话说得我累极了,比圆谎话都累,比哄脾气怪异的女朋友都累,比劝撒泼回娘家的老婆再回来都累。
“就拿我自己来说吧,”万事开头难,既然开了头也就有线路顺着走了,“我是会有许多跳跃的、不连贯的或思路、或梦境、或场景蹦出来,没找到它们出现的规律。而且更为尴尬的是,既无法证明它们的正确与否,也无法保证依它们进行推理的合理性。”话说得这难理解啊,不过好像比圆谎容易点了,当然是弥天大谎,越是小的谎言越不容易圆。
显然他俩也都在想自己本身的问题,没顾上点头。现在我基本可以肯定,他们头脑里也都会有某些东西经常出现。只不过跟我头脑里出现的东西类型未必一样,而且也都是跳跃的和不容易条理化的出现。在这点上,就好像是个精神分列病人的状态,多可怕啊。这也许就是我们和别人甚至包括我们本身之间产生交流和沟通障碍的原因。
“所以我都现在还是没有办法从根本上跟你们谈这个问题,更别说已经走了的老钱他们俩了。”我看着他俩若有所思的神情,说道。
“嗯,大哥你说得虽然费解,但我基本上听懂了,但听懂了却更糊涂了,我更不知道该从哪儿说了。”秆子难得的沮丧和愁苦的情绪溢于言表,他本来应该就不是个善于思考的人,我想。这倒不是贬义,人的能力特点各有不同。
小雨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但我比较宽慰的感觉到,她的表情有些生动起来,头开始侧向微微上扬,有了对美好事物进行追求的一点点苗头,至少是从对这个社会深深绝望中有了稍许松懈和解月兑。
沟通真好,理解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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