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利用熟悉的地形和黑夜的掩扌户,小心地过了两道红军的外围松散警戒线,进入了内层防御部分。在这四面是敌的情况下,太外围会被挡出去的,进到了这里应该不会向外面赶了吧。那样有被泄密的可能,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在这天刚放亮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大路上,大摇大扌罢的向前走去。
走不多远,就被执行警戒的红军战士拦住了,我感到小雨紧张的靠到了我身后,看来上次遇险对她的刺激还是很大,虽然是红军,这个军队在我们的潜意识里有很好的口碑。但她还是不自主的紧张起来,她对当兵的印象太差了。
“我们是给城里叶老太爷买药的,他得了重病,我们是连夜赶回来的,人命关天啊。行行好吧,老总,让我们过去吧。”我望着拦住我们的小战士头上的红星,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常感觉:亲切?熟悉?说不清楚。
小战士似乎对我们为什么能到这里有点疑惑,“不行,现在不能通行的,你们怎么到的这里……”人的名,树的影,红军就是红军啊,虽说不上亲切,但绝不是恶狠狠的。
“小同志,行行好吧,我们是要去救命的啊。”我后边扌屋了一下小雨有点发抖的手,对她说:“放心吧,兄弟,红军同志不会为难我们的。”
小红军为难的跑向后边请示去了,我又向小雨说:“应该没事的,小雨,这是咱自己的军队,要像黄土狗部队那样,咱们会投它?”小雨紧张的点点头。这时小红军回来了,“你们先跟我走吧,我带你们进城。不过不能乱跑,要听指挥,到时会给你们安排的。”小红军说。
“谢谢同志,谢谢同志。”我们赶紧跟上去,不怕你们带进去关起来,就怕赶我们回去。
就像预料的那样,道县城里一片热闹的景象。县城不大,就一条主街,人流穿梭,大部分是穿着灰色军装的红军。商铺照常营业,买卖兴隆,看来红军的到来使得买卖更好了。街道边几个红军战士正在写“打倒蒋介石”、“消灭白匪军”的标语,征兵站前也是排着长队。“瞧人家这队伍,就是有人气,哪像那黄土狗子,见了老百姓跟他妈恶狼似的。”秆子毫无顾忌,早就把这灰色的人群当成自己的同志了。小雨拉了我一下,指了指边上。我看到几个女兵挎着篮子,嬉笑着走过。小雨眼里现出兴奋的光芒,我虽然从记忆里无数次搜到过类似的场景,但真的身至其中,心底还是不由的发出赞叹。红军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此言不虚呀。在这灾难深重的年代,能有这样一支力量,真是百姓的幸运,民族的幸运。
我们被带到了一个院子里,两个小红军交代了一下就离开了。院子里已经有二十几个人了,都是普通老百姓模样,三三两两,或蹲或站,旁边有几个红军战士端着枪,来回游动,门口上着双岗。看来我们是被看管起来了,现在是战时,红军得多少事要处理?不会有人主动来问我们的,除非我们还扌爪住那“叶老太爷”的命要挂不放。哪有什么叶老太爷?这儿只有一个叶小娘子。
“怎么样?就是这队伍,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们一走,我们就自由了,现在撤月退还来得及。”我看着秆子说。
“废什么话,你个瞎子,啧啧。你这乌鸦嘴就瞎喷吧你,他们一走黄狗子就来,那咱们就完蛋。嗯,把小雨兄弟献出去没准还能保命。”这家伙嘎劲儿来了,看来人一旦有了目标,本性也迅速恢复了。
“嗯,这个办法还行。小雨也别客气了,要发扬风格嘛!哎哟!轻点,我的姑奶奶。”小雨刚对秆子立起了眼,听我这话,一呲牙,就咬到了我肩膀上。
完了完了,这小雨我是惹不起了,她要是再当了红军战士,甚至有杆枪,我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怎么不是清朝啊什么的,让她三从四德,娶它个三妻四妾,她还得低眉信首,可现在,唉,苦啊。
“干什么,安静!”持枪的红军战士不干了。小雨更横了,叉着月要立着眼,仿佛这些年轻的红军都是给她撑月要的,那意思似乎是说,你们再扌岛乱我咬死你们。我俩只好诺诺起来,斯文扫地啊。小雨现在虽然是男装,但真要是梨花带雨起来,我俩还真得吃不了兜着走,你以为她不敢?
中午红军管了饭,虽然没什么好吃的,但总是很人道嘛。这是我们离开姚冲以来吃的第一份免费的午餐。我有点焦急起来,这半天里,既没什么人来问话,也没什么长官模样的人来安慰解释,看来真想把我们关到部队离开的时候再放了。这样不行啊,说不定晚上红军抬月退就走,那可真是前工力尽弃,追悔莫及了。
我跟秆子、小雨略商量了一下,决定得行动了。我只叮嘱他们要把我们商定的关于自身“身份”的情况咬死之外,别的就实话实说吧,绝对不要跟出现的调查者耍心眼。“要知道红军虽然不是特别的强大,但他们是从血与火里一路走来,这里的敌工人员都是尖子里的尖子。咱那点小心眼是小儿科里的小儿科,主要的东西还是由我来说吧。”我无限庄重的叮嘱。
“知道啦,骗人的事你拿手。”小雨白了我一眼说。你说这叫什么事,她不会见利不思义,真把我卖了吧,我悻悻地想。
“报告,我有重要事情汇报。”我起身向较近的红军战士说。回头与秆子、小雨扌屋手告别,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以简单的哥们姐们的身份存在了,从此以后我们将真正融入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历史洪流中。无幸、无奈,然而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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