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如麻的长枫,抓起她另一只胳膊。强行扳过她的身体,冲着她的脸喊道:“你倒是说话啊!”看到的却是凤凤如雨的泪水。心下大惊,连忙捧起她的小脸。两个大拇指轻轻地为她擦拭着,那不断涌出的泪水,心痛地说:“是哥哥不好。乖,别哭了,哥哥不逼你了。”
“哥哥……人家、人家好难过。”凤凤大哭道。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又打又扯的。
长枫一手揽着凤凤的腰,一手轻抚着她的头发,任由泪水打湿演出服。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却不打算再逼问下去。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心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老家伙打着什么算盘,只要自己紧守原则就好了。何必难为凤凤,害她伤心。
过了一会儿,凤凤哭得已经不那么厉害了。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长枫说道:“凤凤啊,一过今晚十二点,就是你的生日了。节目结束后,你想怎么庆祝?”
抖动的双肩渐渐平静下来,凤凤没有离开长枫的怀抱,问道:“我说什么都行吗?”
“只要能做到,就算是月亮,我也摘给你。”长枫保证道。
“如果是‘那件事’,你也答应我吗?”凤凤说得很平静。
“不行。只有‘那件事’不可以。”长枫坚决地说。
凤凤忽然抬起头,看着他,眼含幽怨地说:“为什么?为什么就‘那件事’不行?人家明明盼了很久,连爸爸也不反对。为什么哥哥你偏偏……是不是我……”长枫的食指压在她微微撅起的小嘴上,俯视着凤凤尚显稚嫩的面孔,柔声道:“不要乱猜了。我的意思是,现在不行。再过几年吧,到时候等我想开了,你要是还愿意,就全听你的。”
听了长枫的话,凤凤的脸色缓和了一点。眼睛却有点失神,低头咕哝了一句:“可惜已经没那么多时间了……”
“你说什么?”长枫问。
“没什么。”凤凤用力甩了甩头,把脸贴回长枫的身上,又问道:“哥哥,什么也别说,先听我说几句话好么?”
“嗯。”长枫应道。
“为了命中的那一刻,我和你穿越时空六千五百万,相见如不见
为了命中的那一刻,六万五千年前,又一次相遇
只想注视着无法入睡的你,就算面对大洪水,也不想和你分离
一遍又一遍地,你长大成人,却一次又一次地离我而去
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即使我满脸皱纹,六十五年后,也依然爱着你”
长枫静静地听着那如诗的话语。聪明的他似有所悟,却不甚明朗。船到桥头自然直,想不明白的早晚会明白。他可不是个喜欢较真的人,嘴里戏谑道:“人说‘女人心海底针’,果不其然啊。前一刻还哭得死去活来,这会儿倒念起歌词儿了。挺好听的,哪儿抄的呀?又是你们这些雏儿(初二,拼音谐音)女生间,流行的怪谈之类的东西。”
“哥哥是笨蛋!”凤凤突然使劲儿推开他,转身跑出休息室。临出门,冲脚下踉跄的长枫,做了个鬼脸。
节目组的副导演与她擦肩而过,一看到长枫就说:“跟我走吧,还有五分钟就该你出场……天啊,我的祖宗,你衣服怎么搞成这样?这不是添乱嘛!郭师傅,你相声彩排时穿的大褂,还有多余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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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0,露天舞台。
伴着“神勇天下”那节奏欢快的开场音乐,已经换上第八套“炫”服的,超人气主持人泳姐,从观众席走上舞台。
“谢谢刚才的帅哥们,带给大家的精彩舞蹈。‘神勇天下,惊奇无限’,这里是由XXTV主办的‘神勇天下’新年前夕特别节目,我是主持人沈泳。再过半个小时,就是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再次感谢大家长期以来,对‘神勇天下’,对我的支持。很高兴能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特殊的时刻,能够和这么多朋友一起迎接新年。看大家的样子就知道,一定很喜欢之前七位嘉宾的献技。在新年倒计时开始之前,希望我们的最后一位嘉宾,可以带给大家更大的惊喜。有请,嘉宾田长枫,田先生。”
沈泳侧身一让,右臂平伸,指向灯光骤然汇聚的舞台中央。滚滚白烟涌出,地下升降台缓缓升起。一头稍加梳理的及肩长发,身穿洗得脱色的灰蓝大褂和黑布板儿鞋,昂首挺胸,双手抱胸而立。临时换掉王子装的长枫,此时大有落魄英雄的古风。只是背上的爱神弓和他现在的装扮,搭配得有点儿微妙。怎么看怎么别扭,好似一个弹棉花的。
舞台经验丰富,已经被知会过的沈泳,若无其事地来到他身边,微笑道:“田先生您好,今天的打扮很特别啊。来给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
“在座各位,请啦。”双拳一抱之后,改为负手而立,长枫正色道:“在下正是失传已久的古武术——飞天神箭流的传人,‘一箭彪血’田长枫。身后之弓,出自汉代,长一丈(汉制,一丈约为2.1—2.3米),重八斤六两,乃上古神兵,人称‘奔——雷——’。”言毕,雷声大作,系舞台灯光音效。
“看来我应该称呼您为田大侠才对啊。”沈泳搭茬道。
“不敢、不敢。”长枫拱了拱手,谦虚道:“大侠什么的,是陈年旧事老黄历了。况且,在下向来隐居山林,少在江湖行走。行侠仗义这种事,也很久没做了。这位姐姐,直呼在下名讳就好啦,不要太客气。我们江湖中人,向来都比较随意。”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长枫啊,我想在坐的观众朋友们,应该和我有同样一个疑问。看你的样子应该二十岁左右,究竟是什么样的修炼,让你这么年轻就可以身怀绝技?”沈泳故作疑惑道。
“这——是秘密。……唉,世道险恶,人心不古。敝派前辈高人,为防后人之中丛生恶徒。恃武凌人,为祸江湖。挑选传人,非德才兼备不取,如今也仅余在下一人啦。关于修炼一事,在下只能透露一点,那就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行侠仗义,不在乎会不会武功。只要用心,人人都是英雄。”长枫信口瞎掰道。
“真是至理名言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沈泳感慨道。
“哪里哪里,姐姐谬赞啦。”长枫笑道。
“说了这么多,大家一定急着一睹‘箭神’风采。现在就有请我们的嘉宾田长枫,再现绝艺。”说完,沈泳转身往台下走。
台上两人临时编词儿,一应一答还算搭调。台下掌声响起,一大堆表演用的箭靶和道具,错落有致地升上舞台。长枫取下背后的爱神弓,面对着其中一个箭靶。弯弓搭箭,拉开架势,正要引弓一射,只听头顶有人喝道:“腰臂无力,脚步虚浮。目光散乱,心不在焉。哼,我还以为贵国当真出了个‘箭神’,本想讨教一二。现在看来,不过是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之辈,可惜了一把好弓。”
所有人的眼睛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只见舞台右侧的灯架顶端站着一个人。灯光耀眼,看不清来人的样貌,长枫冲人影抱拳道:“晚辈田长枫有礼。不知哪位前辈驾临,可否下来说话?长枫愿聆听教诲。”
“你不是箭神么?还用得着别人教你吗?”声音是发自一个中年男人。话音刚落,人影闪动,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前辈慢走,恕不远送。……唉,究竟是哪位前辈高人,行踪如此飘忽?又为何来去匆匆哪?”长枫仰头感叹道。
“长枫,先别急着感叹,你往下看看。”身边的沈泳低声说道。
下面怎么了?难道自己的田门水库没关?身高一米七七的长枫微微发愣,低头看去。却见近身处站着一人,样貌丑陋,肌肉横生,五短身材。要不是他那一头灰白的短发,和满脸的皱纹,还以为谁家的小孩儿跑上台捣乱。一双怨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长枫的脸,一副恨不得吃其肉、啃其骨的模样。
事出突然,长枫连连后跃,拉开同他之间的距离。巨弓藏于身后,把正脸留给观众,掐起剑诀,翻手指向来人,厉声喝道:“呔!何方妖孽?竟敢在此戏耍于我,速速报上名来。”
那个“三寸丁”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拳紧攥,故作平静道:“老夫浸淫弓射之道四十余载,还没见过哪个擅射之人,警觉性像你这样,差得令人无话可说。倒也算开了眼界。”
“无话可说,就别啰嗦。我田长枫箭下没有无名之辈,阁下迟迟不肯报上姓名,只怕是见不得光的吧。”长枫收回剑诀,负手道。
“你无须激我。老夫已然决定,今日必将为弓箭界清理门户,收拾你这个宵小之徒。”说着,左臂一抖,袖里乾坤,手中立刻多了一把长短不足一米的折叠短弓。引臂执弓于胸前,朗声道:“‘无血箭’山原矢昌,讨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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