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来到节度使府前,抬头一看,大门上有一匾额,上面写着“广州节度使府”几个血红大字。门口站岗的士兵,是已经换上了新军装的义军。他们穿着政府军的军装,倒也米青神。
哇,好大的一个义事厅。
一进节度使府的大厅,黄巢就是一声惊叹。以前也攻过城市,可他从没有到节度使住的地方看过。这次黄巢是零距离接触,不免感叹。
政府就是政府,当官的就得有当官的样子,办公的地方更得讲究。哪样级别的官,就配上哪样级别的办公大楼。美国的白宫是权力的象征,于是有很多国人向往。尤其是那些当官的,还用行动去证明他们的向往。村级白宫式办公大楼,区级白宫式大楼,县级白宫式大楼,在中国的某些地区,甚至是贫困地区,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逼得党中央、国务院下红头文件,在某某年之前,不允许再建任何一级的政府办公大楼。
当官的感受,真好!黄巢坐在节度使的椅子上,闭上双眼,感受着当节度使的感觉。
“启禀大将军,原广州节度使李迢押到。”侍卫队队长朱阿三进来禀告。朱阿三真会说话,在节度使前加了个原字,表明现在的节度使不是李迢,而是黄巢了。
黄巢听了很爽快,扶了扶战盔,正了正战袍。
“把他带进来。”
李迢被五花大绑,押到了黄巢面前,脸上有青肿印,显然是挨了揍……
黄巢忙起身,上前给他松绑,并叫人搬来凳子。
“李大人,你请坐。”黄巢一边招呼,一边去按李迢的肩膀。“怎么能这样对待李大人呢?”
李迢坐下,甩了甩有点发麻的膀子。
“李大人,和你打个商量,帮我写圭寸信给李俨,就说广州的所有军民请我黄巢当广州节度使。你照我的去办,我可以饶了你,还请你当我的副手。”
黄巢的话刚一落音,李迢腾地站起来。
“黄巢,你想通过我把你的节度使身份合法化?”
“李大人真聪明,二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坐下说,坐下说。”
黄巢又把李迢按回了座位。
“黄巢,我不能,我家世代深受国恩,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李迢摇了摇头说。
李迢这话没假,他家的许多亲戚在朝廷里做官,而且做高官。自己写了这圭寸信,朝廷饶得了他们?
“你写不写?”黄巢加重了语气。
听到这四个字,李迢有些犹豫,答应下来,自己或许能保住性命,可亲戚们的性命就难保了。他闭上双眼,恨下心说:“血可流,腕可断,信不能写。”
“朱阿三,给我剁掉他的左手。”黄巢气得发抖,忙大声命令。
朱阿三扌由出腰刀,举了起来。可是,他的手有点发抖,毕竟是面对面地去石欠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的手。李迢转过头来,用不屑的眼光看着他。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喝好的,吃好的,害得我找不到心爱的姑女良,害得我的二哥死了。突然,朱阿三心中的怒火燃烧,大喊道:“李迢,你杀死我二哥,你的死期到了。”
“阿三,不许杀死他,只许石欠掉他的左手。”见朱阿三突然之间变了个人似的,黄巢急忙提醒他,免得杀死了李迢,没人写信。
朱阿三定了定神,手一挥,李迢的左手掉在了地上。
“李迢,你写还是不写?”黄巢又加重了语气,“你还有不死的机会。”
李迢站在大厅,脸色惨白,血从手的断口处汩汩地流到地上。
“不写。”
“给我剁掉他的右手。”
朱阿三把大刀举起,又是一挥,李迢的右手也掉到了地上。这次,朱阿三没有任何犹豫,非常痛快地出刀。
原来,残忍是这样练成的。
“黄巢,你残暴不仁,注定成不了大事。”李迢举着已去了手的双臂,嘶哑着骂着。
趁着他还没倒下,朱阿三把刀一抡,刀在李迢的脖子处飘过。
一颗人头掉到了地上,嘴巴还张着,似乎在感谢阿三解除了痛苦。
黄巢接管了广州,可发现这座城市并不属于他。
这里有大食人、波斯人、犹太人……这里有阿拉伯穆斯林回教徒、犹太教徒、基督教徒、拜火教徒……有专门供外商居住的地方,叫“蕃坊”;有专门供外国人玩乐的地方,叫“共乐楼”;有专门供外国人子弟读书的地方,叫“番校”。
这座城市分明是外国人的,尤其可怕的是,他们掌控了广州城的经济命脉。
来广州贸易的外国商船,最盛时一年达四千多艘。他们势力强大的时候,连当地政府也不放在眼中。有一次,大食国、波斯国联合出兵,攻打广州城,居然把刺使赶走了。
黄巢大将军,他们连政府都不放在眼里,会怕你这农民老大哥?
黄巢想试一试,他发出安民告示,希望广州的市民支持他的伟大事业,有钱粮的给点钱粮,没钱粮的也去凑个热闹。
可几天过去,没有多大反响。
粮食,普通市民还是捐了些。可十多万大军去吃,能吃几天?广州自己产的粮食并不多,还得从高州、琼州等邻近州县去购买。
但是,钱在外国商人的手中,在本国商人的手中,老百姓手中没有多少钱。
黄巢虽然有些气恼,但还是忍住了,先想想其它法子,再慢慢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他派兵将到岭南一带的州县去抢钱、抢粮,以解决燃眉之急。钱粮是带回了一些,但另外一种更为可怕的东西也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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