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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杀手的执着
书名：杀手的童话 作者：九音公主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4843
第三章杀手的执着
从第二年的特训，我们就开始接触枪械了。当然也是从理论课开始，从认识到操作需要一段时间上手。体能训练还在继续，下半学期开始了心理辅导和实弹射击练习。
在山林障碍多的地方练习，更能体验出射击的技巧。
了解过人体结构的我，保证每一枪都打在目标的头上。因为格里教官曾经说过，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在头部，头部每一个点中枪都可能是致命的。身体各部分都可能在里面穿了防弹衣而未必能一枪致命，目标人物基本上只要不带防弹头盔，被子弹命中头部，就必死无疑了。
格里教官让我们在训练的时候养成一个开枪的习惯：一枪打头，一枪打左胸。在实际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还可能要看情况补枪。
理论课上，格里又给我们介绍了多种不同的枪械和子弹。其中有些特制的钢芯子弹是可以穿透一般的尼龙防弹衣的。
对枪械最大热情的是蕾娜，别看她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连下课了都还对桌子上的各种枪支爱不释手。
我们平时虽然接触着各种枪支，但都只能是在课堂上操作，下课后必须全部交回教官手里。
一天半夜里，教官忽然把我们全部叫了起来，到操场上集合。
“下午的枪械理论课上，有人偷了一支德制PPK自动手枪，我希望那个人自动走出来接受惩罚，不然的话，你们全部人都在这里站到天亮吧。”格里似乎很生气地对我们训话道。
我看了蕾娜一眼，发现她很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怎么？没人肯自动承认吗？没关系，我已经叫人在搜查你们的宿舍了。查到的话一定严办。”
我看到蕾娜开始慌张起来了。
格里正准备把她叫出来的时候，我走前几步，挡在蕾娜面前说道：“不用找了，枪是我拿的。”
连蕾娜在内的所有人都惊讶地望着我。
这时候，搜宿舍的几个士兵走过来了。把一把手枪递给格里教官，并在教官耳边细语了几句。
格里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后拿着手枪走到我面前，说道：“琳达，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手枪是在蕾娜的房间找到的吗？”
我很坚定地回答道：“是我藏在她的房间的，即使给搜到，也不会怀疑到我。”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站出来承认呢？”格里盯着我问道。
“因为我不想连累她。”
格里把子弹顶上枪膛，打开了保险，指着我的头，问道：“你可知道私藏组织的枪械我是有权把你就地处死的？即使你是我最好的学生也不例外。”
我没有说话，仰起了头闭上了眼睛。
蕾娜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挡在我身前说道：“求求你别开枪，是我把枪拿起来的。真要处死的话就处死我吧，不关琳达的事。”
我睁开眼睛推开她对格里说道：“蕾娜在替我顶罪，藏枪的是我……”
格里笑着收起枪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学生，我也很了解你们。但我不希望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你们两人各提着10公斤的哑铃给我在操场上跑100圈。”
我跟蕾娜最后跑得累得趴在了地上，她很感激地对我说道：“琳达，你真是个好人。”
“或许身为一个杀手不该那么做的，但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一直想做个没有感情的人，但实际上，我做不到，我不希望我的伙伴受到伤害。”我喘着大气回答道。
“伙伴吗？……”她沉默了一下，小声说道：“我也曾经想过，是否我们不可以有感情，爱情，友情和亲情……难道杀手就只能和杀手做朋友吗？”
“那也足够了……”我笑道。
自此以后，除了艾丽斯之外，我又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两个春秋，迎来了第三年的新学期。我也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或许很多人的15岁就开始初恋了，但作为一个特殊行业的我们，是不可以在学习的过程中牵涉到太多无谓的感情。
在退休之前，我们的一切都要绝对服从组织的安排，生活也一样。
这个学期要学的东西很多，除了新加入的文化课程以外，专业课程上的野外生存技巧将会是这一年里对我们最大的挑战。
“你们不是普通的杀手，你们是杀手中的精英，你们将会为组织执行的任务里面对着数不清的困难险阻。你们必须具备着任何时候都可以生存的能力。如何珍惜自己脆弱的生命，就看你们的毅力了。”教导我们野外生存课程的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象是一个退伍的军人。
格里教官对我们说道：“这位是Mr罗宾逊上将，曾经是美国特种部队的队长。这学年由他来训练大家的野外生存能力，同时，我也会加入你们当中接受训练。”
我们的训练地点选在墨西哥的一个沙漠里面。
在这之前，罗宾逊教官已经给我们充分说明了如何利用沙漠的资源以及沙漠的特点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生机。
“你们面前的这片沙漠，距离最近的绿洲是在东南方向180英里以外的一个临时基地，我会在那里等你们。你们每个人只有1加仑的淡水和1公斤的干粮，时限是3天。3天里你们必须徒步到达180英里以外的临时基地。中途有人不支或者是超过时限而没有到达基地的话，我们是不会回来救你们的，这点你们必须紧记。”罗宾逊先生在出发前对我们说道。
我们每人配备只有一只军用水壶，一把军刀，一袋干粮，一个指南针和一张沙漠的军事地图，此外还有一只睡袋和一卷紧急时候使用的止血绷带。
罗宾逊先生把我们连格里教官在内的九个人分为单人一组，分批出发，每半小时出发一人。轮到我出发的时候，正是正午时份，火辣辣的太阳当头直下，我只好紧紧地披着斗篷，低着头看着指南针朝东南面走去。
人体在沙漠里对水的消耗是非常大的，1加仑的水大概只有2公升不到，只靠这么一点淡水是没法支撑3天的消耗的。而且3天里，平均每天步行必须要到60英里的路程，移速是6英里一小时的话，每天得步行10小时。
沙漠的夜里气温会比白天骤降几十度，所以在夜里赶路是很不实际的，也容易迷失方向。
我粗略地分析了一下，壶里的水最多供我休息三次时饮用。我大概每步行20英里就得休息一下，那么算下来，在没有找到新水源之前，我绝对会死在沙漠的。
如果走得越快，那么身体里面的水分消耗就越大，虽然可以赶在3天之内到达目的地，但如果没有充足的水源的话，依然是死路一条。
我抬头看了看猛烈的太阳，找了个背靠阳光的小沙丘，用军刀在地上挖了个仅仅够我藏身进去的洞，然后钻进睡袋里再把自己埋进了沙子里，只露出口鼻在地面上呼吸。这样可以保证在烈日之下把身体的水分消耗降到最低，同时能够保存足够的体力。
我看到比我晚出发的猴子奇利和胖子山姆都纷纷越过我走到前面去了。我依然在等烈日的落下。
墨西哥从黄昏到日落大概有2个多小时的时间，日落之后气温就开始降了。
我赶了2个小时的路，在休息的时候，把睡袋用军刀剖开，改成类似一件棉袄披在身上，然后把急救绷带撕成细条捻成绳子，把棉袄紧紧地绑在身上。虽然行动不太方便，但在夜晚的沙漠里赶路却正好用来御寒。
沙漠里不能依赖地形来判断方向，夜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又没有手电筒火柴一类的东西照明，就必须要看着北极星来判断方向了。
沙漠里一望无际，还好没有什么路障，除了不时遇到的比人还高的仙人掌之外，就只有起伏不平的沙丘了。
沙漠里的仙人掌足有三四层楼那么高，针刺又硬又粗，和筷子差不多。我选了几根硬度和长度合适的刺，接起来做了支简单的长棍，以方便我在夜里赶路时当作探路的手杖使用。可惜的是，那棵仙人掌是有毒的，剖开里面的水不能饮用，我还得去寻找新的水源。
沙漠里部分仙人掌的汁液是可以饮用的，但大部分的都可能有毒。出发之前我们已经细心观察过各种不同的仙人掌的类别了。
第二天休息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壶里的水已经所剩无几了。因为是晚上赶路，能见度非常低，所以基本在沙漠里没遇到什么可利用的资源。
为此，我必须要改变一下策略了，不要单单地为了赶路，再怎么精打细算，壶里的水源也不够我撑到目的地的。
可惜很不走运，沙漠里除了寥寥可数的几棵干枯的植物之外，就是一望无际的黄沙。在黄昏再次降临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了。
此时的太阳已经不怎么猛烈了，忽然在不远处的沙丘附近，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正匍匐在地面上，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什么。
我轻轻地走到他的身旁，小声地叫道：“格里教官……”
他打了个让我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前面不远处正准备出洞猎食的一条小沙蛇。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轻轻地退到后方十米处。
只见教官慢慢地摸出军刀，对准了蜿蜒出洞的那条沙蛇的脑袋，喊了声：“中！”一道弧光划破了沙漠的沉寂，刀刃把沙蛇的脑袋准确地一分为二。
格里教官一跃而起，抓住了还在全身扭动的沙蛇的身体，把蛇断头的部位含在嘴里使劲地吮吸着血液。
随后，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走过来对我说道：“琳达你很慢嘛，我是最后一个出发的，没想到你居然还落在了我后面。”
“教官，我白天基本不赶路的。”
“哦？晚上的沙漠很危险，不太适合走太多的路。”格里说道。
“恩，我也发现了，晚上赶路会错过很多可以利用的资源，例如……”我指了指被他吸干了血丢在了地上的沙蛇尸体。
“白天虽然消耗水源很大，但也比较容易在沙漠里找到可以食用的仙人掌，据我的经验，有沙蛇的地方附近必定会有生长的植物。再走下去不就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教官，现在太阳也快下山了，我也开始赶路了。”
“琳达，你不觉得一起走，有个照应，这样也比较容易到达目的地吗？”格里对我说道。
“但……”
“没事，晚上不赶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到附近找找看有没有枯树之类的，晚上也可以生个火。”
“休息一晚的话，明天能到达吗？”我有点担心。
“照我说的去做吧，到附近找找看有没有枯死的树，我们就先在那里扎营休息，明天赶路的时候就能找到水源了，相信我。”
看着他那么自信的眼神，我点了点头，趁着太阳还没完全落下之前，分头找地方扎营了。
很幸运地，在走不到两公里后，我们找到了一个凹地，附近都是已经干死的Orocopia鼠尾草，这种正是生火的好材料。
我到附近选了几块坚硬的岩石搭了个简便的火炉，然后从已经被我撕割得不象样子的睡袋里抽出一点棉絮作为引火之用。格里教官找来了2块小石头，开始取火了。
凿石取火很麻烦，也很费时间。格里弄得满头大汗，终于在太阳完全下去之前，火终于烧起来了。
“你在这里照料着火堆，别让它熄灭了。我去找点吃的来。把你的空水壶也拿来……”格里把军刀拿在手里对我说道。
我看看夜幕逐渐降临的茫茫沙漠，哪有什么可吃的？但教官这么说，必定有他的能耐。
过了约莫一个多小时后，教官居然拿着一只鸵鸟的右腿回来了。他把水壶丢给我，说道：“喝吧，新鲜的鸵鸟血。”
我非常佩服他的能力，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可以找到并猎杀掉一只沙漠的动物。
教官用军刀把鸵鸟的毛去干净，然后放在火上烧了起来。
我从来没想到过在沙漠里居然可以吃得上烧烤。
“机会是需要自己把握的。猎杀只是个过程而已。要是没观察到鸵鸟的踪迹，估计晚上咱们也只能对着篝火到天亮而已。”教官边往火堆里添干草边说道，“这种鸟遇到危险的时候喜欢把脑袋藏在沙子里，所以我必须远远地就对他们发出攻击警报，让它们受惊，那么我反而有机会下手。”
沙漠的夜里开始冷了起来。我披着由睡袋改编成的外袄，坐在冰冷的岩石上，不禁还是觉得有点冷。
“你这个鬼灵精肯定是为了晚上走夜路把睡袋改成衣服了。你走路出汗的话，体温还能相对维持，就这么干坐着肯定会着凉。”格里边说边把他的军士外套披在了我肩膀上，自己靠着火堆钻进了睡袋里。
“不穿衣服就单靠这2层厚的睡袋，熬得住晚上的德吗？”我有点担心地问他。
“没事，习惯了就好。”格里笑了笑，把头转了过去。
夜出奇的静，阂们在山林里的基地不同，那里晚上还能依稀听得出很多不同昆虫在叫。沙漠的夜静得似乎连自己的脉搏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还没有睡意，抬起头来看着沙漠的夜空。这是我第一次坐在广阔的沙漠里看星空。在篝火的映照下，星星都看得很清楚。
或许人在这种环境里就会越容易想起自己的过去。
我为什么要接受特训？我为什么要做最好的杀手？我有要杀的人？还是我根本就憎恨这个世界？
我不停地问着自己这几个问题，从母亲车祸之后，我就觉得生命里的一切，对自己都是那么不公。我的命运根本轮不到自己作主，即使我做到最好的杀手，结果还是一样。
那么我是为了什么而活？我好象从来没有追求，也没有目标。
或许成为最好的杀手就是我的目标，但又不是我心里想要的。
我的一切好象都是在矛盾里活着。但我知道我现在的目标，是需要安全地到达目的地，让自己活下来。
我一夜没有合眼，当东方泛出鱼肚白的时候，我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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