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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平牛灾
书名：西游一梦 作者：康本尔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4656
草原上又出现了人影，是一队人马，他们飞扬跋扈，手持锋利的刀枪，骑着奔驰的战马，一杆大旗迎风猎猎作响，上书一个大大的“黄”字。
天空几十只鹰与秃鹫在翱翔，黄胆拈弓搭箭，一保秃鹫应弦而落，霎时间鸟雀惊飞，鹰也飞得无影无踪，远处有几只羚羊也跟着逃窜起来。
黄胆便指挥人马分而合围那几只羚羊，乱箭射去，便有三只羚羊中箭倒地，鲜美的羊肉增强的军士的胆气，不半日，又有十数头野兽落网。
黄胆率领五千人马浩浩荡荡地开进了翠云大草原，只要有了人马，他便会有自豪之感，同时他便会不将一切放在眼里。
他的脸依旧冷峻，冷冷冰冰的眸子闪着一两点火光，铺天盖地的绿已消除了他所有的紧张，现在有的只是一种欲望，一种激情。
他很知道那头小黑牛，现在已长成了什么样子了？
他的部队已带了大量的绳索，铁夹、铁网、硫磺火药，刀枪剑戟及一应对付牛的家伙，他们已对山川河流沼泽，甚至一小片丛林，也研究得非常仔细，而且绘成了详细的图表，每天都有几队快马到处搜寻牛的踪影。
可是几天来，连一根牛毛也没发现，只能看到稀稀落落的牛粪，军士们开始懈怠，他们对着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野羊及兔子狂追呐喊。
远方传来了轰轰隆隆的声音，似乎有千军万马杀过来，所有的人开始屏息静听，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团黑点，紧接着四五个，霎时间成千上万个。
战马开始惊嘶，有人开始大叫：“不好了，牛魔王杀过来了！”远处正有几十个哨探的骑兵正惊慌失错地往回跑，一人正挥舞着彩旗报讯。
骑兵迅速地整顿撤离，牛群在后追袭，距离越来越近，很快地只有两里之遥。
冲在最前面的牛忽然“噗通噗通”地摔倒一大片，牛群开始乱套，缚牛索已将它们串成了一串又一串，然而后面的牛依然像洪水一样向前冲去，几百头牛命丧蹄下。
前面等着它们的是铁夹阵，“咔嚓咔嚓”，许多牛着了道，一个个一瘸一拐地惊窜。
看着这一出出好戏，骑兵们个个哈哈大笑，可是他们并没有笑多久，心情便陡转直下，笑容冻结在脸上，那些不知死活的牛又疯狂地冲了过来，依然铺天盖地，骑兵们个个对准自己的马屁股，朝死里打，很快他们便过了多伦河，两座刚架好的木桥又立即被拆掉。
牛群迅速地冲到后面，隔着几丈多的河水，骑兵们又开始哈哈大笑，对岸闪出一头其大无比的牛，腿粗如柱，两只大角如青龙偃月刀般引人注目，瞪着怒火般的大眼，所有的士兵都惊呆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牛。
牛魔王哼了几下，仰起脖子，发出了一声山摇地动般地吼声，惊得所有的战马深身发抖。
“嗖嗖”密如雨线的箭射去，许多人牛中了箭，牛魔王急身而退，几十丈之外，牛群逡巡不前，忽然牛群水一般地向东流去。
有人大叫：“不好了，牛魔王去找涉水处了！”“快过去阻住它们！”
牛群果然去找涉水处了，不过等待他们的是强弓劲弩，一头头在水中变成了刺猬，它们换了一个又一个地方，冲了一次又一次，均被射回，最后牛群背着多伦河，向北远去。
天气渐渐暗了下来，每个人的心情也暗了下来，夜晚，骑兵们栖息于断尾谷，那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储粮之所。
断尾谷呈口袋壮，位于一个小山，地势显要，易守难攻，可屯一万人马，不适合有蹄类动物行动，如果不翻山到达对面，要绕行好几里。
所幸牛类不是夜行动物，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骑兵们又开始生龙活虎起来，他们疯狂地追袭野羊、野鹿，昨晚牛肉几乎把它们的肚皮撑破了。
太阳已爬得老高，一声洪亮的号角声，又把他们的心收紧了。
三个脸色煞白的探子来报，牛群已在十里之外涉渡过河，那一队五十个探子，四十七个被牛魔王送到阴间了。
有人丧命，骑兵们的心被揪得更紧了，他们才知道宰牛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铜锣被敲得震天价响，所有的士兵轻装上马，携带强弓利器，黄胆传下话来，杀牛魔王者，赏白银一万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慌乱的人马立即变得群情激昂。
轰轰隆隆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了，黄胆指挥人马开始逃跑，霎时间马蹄杂沓，尘土飞扬，“驾驾”之声不绝于耳，每个都在比赛谁会打自己的马，这些马都是沙国选来的良马，跑得如飞一般，每个人都夹紧马鞍，一手打马，一手抓住马鬃毛，以免自己被“飞”下去，不幸的是有几骑马崴了脚，马上的人，脸立刻绿了，他们很快被牛群吞噬。
一刻钟左右，骑兵已奔出十里，又过了一刻钟，牛群已距他们两里，再过一刻钟的话，他们变会被
“噗嗵噗嗵”、“咔嚓咔嚓”，跑得前面的牛又开始摔倒，牛群忽然改变了奔行路线，向西绕去，绕过了危险带。
这一阻遏，骑兵已将它们抛开老远，不一会牛群距他们又已两里之遥。
地面变得越来越潮，已被马匹践得泥泞不堪，战马沿着干燥的、特定的路线鱼贯奔行，有几骑不听话的马误入邪道，他们很快便被湿泥吸住越陷越深，马上的人吓得躺在泥上，一动不动，慢慢地往干地上滚。
牛群已经奔到，“哞哞”牛魔王发出一声长吼，声音极其悲怆，奔红了眼的牛仍然奋不顾身地向前冲去，它们很快被大地吸住，越陷越深，而后面的许多牛依然重复着它们的命运，一时间，这一片沼泽地吞噬了上千头野牛，连同它们的哀号，有几十头走了正道的牛前进了老远，它们很快地变成了刺猬。
牛群终于畏难而止，牛魔王发出一声声召唤，终于把那些有奔劲的牛唤回了头，半个时辰之后，野牛尽数撤走，翠云大草原又恢复了死静，几百只秃鹫在天空盘旋。
骑兵们惊魂甫定，然后又对人类的智慧充满了自豪之感，他们出了沼泽地便开始剥牛皮，他们太需要一顿大餐来放松精神了。
经过两天的以逸待劳，几千头牛丧了命，然而这些牛还不足整数的三分之一，牛的冲劲让他们始料不及，许多种对付它们的方法竟然失效，不过他们有的产办法。
第三天中午，晴，暖，部将章坤有幸当选为“诱饵”，他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领着一千人马去找牛，代价是每个人三十两银子，时间过得真慢，终于到了中午，找到了许多牛毛，但是一个牛影也没找到。
章坤命人号角齐鸣。锣鼓敲得震天价响，聒噪把他们的恐惧淹没了，远方轰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了，找了他们半天没找到他们的牛魔王终于找到他们了，几十个探子挥舞着彩旗匆忙赶来，骑兵们闻风丧胆。章坤命令骑兵即刻撤回。
牛魔王从灌木丛里冒了出来，它带领三名命下，遥遥领先，几十丈之外，牛群浩浩荡荡地冲来，牛魔王就像拉着一只巨大的风筝，很快地牛魔王来到了牛索阵，它忽然改变了方向，从侧面迂回过去，牛群沿着它的方向，终于绕过了危险地带。
骑兵们奔得汗流浃背，此时他们距断尾谷尚有三里之遥，牛魔王已离他们二里之距。
牛魔王忽然跃动四蹄，一纵两丈，迅速地将它的三个同伴抛在远处，如流矢一般向骑兵们飞去，末尾的骑兵们，心都凉了。
牛魔王越逼越近，如一块巨石砸向每个人的心，距离断尾谷一里之遥，牛魔王已离他们十数丈，牛魔王挺着尖刀般大角，准备进行旋风般地袭击，大地已被它蹬出了几十寸深坑。
“嗖嗖”末尾的骑兵羽箭齐发，又快又准，牛魔王晃动大角，在风中不时变动方向，它的眼死死地盯着每个人的箭，终于能够挨着最末的那个马屁股了，马上的人挥动大刀砍去，刀砍在坚硬的牛角上，立即飞了出去，牛魔王角一拐，马的胯骨立即粉碎，再一带马上的人脊柱已断，风驰电掣般地撞死了一个又一个骑兵。末尾的骑兵忽然散开，羽箭齐发，牛魔王左躲右闪，毫不含糊，频频得手。
牛魔王又开始发力向一骑马撞去，马上的人忽然撒来一把白粉，牛魔王一个急速倒转，白粉均到了它的屁股上，它向侧面又一跃，躲过了几枝疾锐的箭，它闻到了一股刺鼻味，原来是石灰，骑兵已在它十丈之外。
它的三名部下已赶到，首先是一头花牛，它有着一般牛难以企及的魁伟与雄壮，虽不如牛魔王厉害，但有着令豺狼生惧的凶狠，它已距骑兵二十丈。
牛魔王突然从侧面与骑兵并奔，骑兵们乱箭齐发，它全然不顾，骑兵们的首部终于驶进了断尾谷，牛魔王开始对骑兵队进行截断，此时花牛已躲过羽箭，正向一名骑兵的腰撞去，另两头也已赶到，半里之外，牛大军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几十个骑兵被截了下来，大部队已与他们远离，每个的心沉到了十八层地狱，牛魔王凶神恶煞般地冲来，一人大叫道：“快逃散开！”骑兵们便向四面八方逃去，但是他们并没有逃多久，便被四面八方的牛踏为肉泥。
牛魔王率先冲进了谷里，后面的牛如从天而降的江水倒了进去。
当最后一骑马疲惫不堪地通过那个狭窄的山道时，高达两丈多的铁刺架迅速落到了山道口，巨石也被吊了过来，摞了一层又一层
谷里头人山人海，十数尺的大红布在空中摇摇欲坠，牛魔王踩着厚厚的柴草，帅领牛群冲去，顷刻间人群被践踏，这些人又轻又软，原来都是一些稻草人，牛魔王发出了一声悲壮的长吼。
随着它的吼声，山破上滚下无数巨石，拥向谷口。一丈、两丈，顷刻间已达三丈，密如雨线的箭向谷口落去，石头从抛石机上不断飞起，一支火箭向谷口飞去，霎时间大火如潮水一般向谷中跑去，谷中顿时陷入一片火海，烟焰张天，野牛开始互相冲撞，互相践踏，死伤无数。
牛群向谷口挤去，油罐一只只砸碎在它们的身上，一个个都变成了火牛，箭雨仍在下，谷中哀叫声沸腾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野牛一个又一个地倒下。
烧红眼的野牛开始沿着陡峭的山坡，一步一滑地向山上冲去，但是它上面落下的滚木，又把它们荡了下去，有一些侥幸的牛冲了上去，大刀便毫不留情地向它们的蹄子砍去
被呛红了眼的牛魔王又发出了一声长吼，他跃上陡峭的山坡，撑开盘面大的蹄子，居然四平八稳地奔行，它不时晃动大角，拔落一支又一支箭，它的吼声一声接一声，数百头牛较为健壮的牛随着它的吼声，奋不顾身地冲上山坡，趔趔趄趄地、不顾一切地追随着牛魔王的声音，不时有牛中箭滚落。
牛魔王奔到谷口山坡，这里更加陡峭，随时都有滚下火海的可能，它侧过身子小心翼翼向坡顶爬去，上面许多滚木雷石跳跃着砸下来，它不时晃动大角，连挑加磕，这些运动的物体从它头上一一改变了方向。它横着身子，一尺一尺地往谷外挪去，终于能看见谷外的风景了，它转过身子，从三十丈的山坡上猛虎下山一般冲了下来。
谷外还有几百头牛，它们听着谷内牛的哀号声还没有逃走，只是远远地立着，牛魔王发出了一声悲鸣，大滴的热泪溅入黄土。
不一会，山坡上又跃下一头花牛，虽然深身焦黑的牛毛使它看起来更像黑牛，陆陆续续地又从山坡上冲下来二十多头牛，又过了好一会儿，连一头牛也没有出来。
牛魔王发出了一声长吼，牛群渐渐远去。
火渐渐熄了，烧焦的滚木在风的抚弄下闪着斑驳的红，谷中死牛难了一层又一层，笑容洋溢在每个士兵的脸上，毕竟他们重创了危害四方的野牛群，黄胆抽动了几下脸，最终还是没有笑出来，他亲眼目睹牛魔王从山坡上逃走，爱财的士兵开始去割牛角，争先恐后地打开每个牛的胆囊，看看有没有胆囊结石，也就是所谓的牛黄。
骑兵们携带强弓劲弩，开始公然地在草原上驰骋奔跑，他们吹着号角，敲着锣鼓，吓走了一只又一只动物，十天了连一只牛的影子也没有看到，牛群好像从草原上蒸发了，又过了十天，毫无所获的骑兵开始打道回府。
牧民们又唱着牧歌在草原上放牧了，似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牛群难道真的蒸发了吗？
一只狮子从山岩后探出脑袋，它望着山下那几百头正在吃草的牛，它惊喜地发现其中没有了那头其大无比的黑牛，它回忆着久违的牛肉的味道，越来越觉得牛肉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肚子也跟着它的感觉“咕咕”地叫了起来，它终于怀着紧张的心情潜下了山，慢慢向牛群欺近。
狮子最终被发现，它发出了一声厉吼，意外地牛群开始逃窜，领跑的是一头花牛，狮子发全力袭中了其中一头跑得最慢的牛。
草原上又恢复了原来的秩序，狮子、猎豹、豺狼纷纷出山，它们疯狂地在后面追袭牛群，欲将它们赶尽杀绝，就像一只狮子绝对不放过一只豹崽，一只猎豹绝对不会放过一只狮崽。
在牛群剩下将近二百头时候，它们的数量不再锐减，剩下的都是一些能冲能撞的牛，花牛绝对是个出色的头领，它除了会领之外，还会带领十数头强壮的雄牛抗击着狮子、猎豹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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