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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狂战士斧（下）
书名：潇洒野蛮人 作者：半邪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4232
“传说中，死亡之刀乃是上古时代矮人族著名的铸匠大师拉迪克，应矮人王之命，采集火焰神河河底的千年火钢之母所精炼。但是，历时十年有余，铸炉之内的精钢，绐终无法凝炼完成。最后，拉迪克请求矮人王，准以自身投炉祭铸，终于炼出两柄罕世战斧。矮人王为永久纪念拉迪克，安抚其灵魂，特地在两把战斧身镂上‘死亡之刀，狂战士斧’二行小字，矮人王并亲自为之赐名为死亡之刀！没想到，我竟能有幸见到一把，可惜另一把在几十年前失踪了。”
德尔克娓娓细道着死亡之刀的身世来源，同时爱不释手地玩赏着这柄名斧。
此时，他已换上拉苏克的衣服，手脚和身上的伤处也都经过安雅细心地上药包扎。一身过大的衣衫，显然并不合身，加上伤处刺目的白色绷带，不断地提醒着德尔克，自己方从一场劫难中逃出生天。
尽管如此，德尔克的形态中仍然流露着一股英挺精悍的稳实神韵，这和他身旁五官稚嫩织细的布尔凯索相较之下，更是显得老成许多。
拉苏克侧身凝视着德尔克，见他一副为斧痴迷的模样，不禁调侃道：“恨呀！好恨！”
德尔克茫然道：“恨什么？”
拉苏克眨眼笑道：“恨不得能将死亡之刀一口吞下肚子里去呀！”
德尔克愣了愣，才想到拉苏克是调侃他忘神的模样，不由得笑道：“是呀！真恨！”
说完再一次留恋地瞥眼手中的战斧，他这才依依不舍的将斧子递还拉苏克，同时道：“说到吞下肚，我还真是饿了。鹰肉烤好没有？你确定这食尸鹰肉……能吃？”
拉苏克接过宝刀，哈哈大笑道：“当然能吃。咱们巴布拉人可是‘吃的行家’，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底游的、土里钻的，有哪样东西不能被人拿来做成佳肴？例如：烤地鼠、炸蜈蚣、涮蛇肉，还有……。”
德尔克挥手打岔道：“好了，好了，大叔你要是再说下去，我都觉得恶心。”
布尔凯索在一旁谑笑道：“恶心？你真是不懂吃的艺术。”
拉苏克一挥死亡之刀，潇洒的砍下一只鹰腿。
“那种艺术我宁可不懂，我们风暴部落的矮人……，拉苏克大叔，你在干嘛？”德尔克瞧见拉苏克拿着死亡之刀砍肉，猛然出手抢走宝刀。
他万分心疼地举袖擦拭洁亮的斧身，怨声道：“拉苏克大叔，死亡之刀是有灵性的神斧，您怎么可以拿它来砍肉，简直是暴殄天物！”
拉苏克大口啃着手中烤熟的鹰腿，咿唔地揶揄道：“神斧？我看这死亡之刀本来就是用来砍肉的嘛！只不过平常它砍的是活生生的人肉，现在我用它来砍烤肉，意思还不是差不多。不要忘了，这把斧子还未炼成就已经染上了一位矮人大师的鲜血。”
德尔克瞪了拉苏克一眼，笑骂道：“胡扯！拉迪克大师那是为最高的技术境界献身。”
他细心的收起死亡之刀，动手想要扯下另一只鹰腿，却不料安雅眼疾手快，先他一步夺了去，狼吞虎咽地吃将开来。
德尔克不由讪讪，只好抓了鹰头啃了起来，一边吃还不忘数落道：“战斧有神，岂能随便加以亵渎。我很怀疑你这个铁匠称不称职，又或是在装傻？”
德尔克停了一拍，目注拉苏克正色道：“难道你不觉得，死亡之刀就像你的知心，会对你轻诉呢喃的话语？如此神奇的一柄战斧，爱护它都来不及怎么能糟塌它。”
拉苏克目光有些古怪地瞅着他，直看得德尔克微感不自在地问：“怎么啦？难道我说错话，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
拉苏克不答反问道：“小矮子，你精通斧技？”
德尔克闻言，平和的淡笑道：“不，我只能算是会用斧头而已。毕竟，我自幼就跟随族长练习斧技，也算略知用斧的皮毛。至于所谓精通斧技，那是一种浩然无畏的境界，是集斧技、心性于一心的坦荡大道，岂是轻易所能懂得的事。”
拉苏克微微点头。
一旁，布尔凯索拍着腿哈哈笑道：“说的好。能了解这种道理，还说不精通斧技，老兄，你未免也太谦虚了吧！我听我雷山德爷爷说，任何事最困难的地方就在于明了事物的内涵和道理，若是了解了原理所在，身体力行做来可就容易啰。”
德尔克惊讶道：“雷山德！号称弓矛双绝的雷山德？”
布尔凯索点头笑道：“我不知他是不是什么弓矛双绝，怎么说，反正我爷爷说的，听了就没错。若是错了，我就回去找他算帐，所以咱们姑且假设你精通斧技好啦！”
“假设？”德尔克哭笑不得的莞尔道：“好吧！就假设我精通斧技，那又如何？你说了这一大篇大道理，除了想表示你是一个很有学问的野蛮人之外，还有什么企图？”
“你再说野蛮人我就跟你急！”布尔凯索故意对德尔克瞪眼，忽而又吃吃笑道：“老兄，你真他奶奶的精明，知道我有企图。”
说罢，他又故做神秘道：“你先深呼吸一下，免得被我的企图吓坏！”
德尔克被他那种谐谑的表情给逗笑了，于是也故做正经的深呼吸道：“我准备好了，你说吧！你有何见不得人的企图？”
布尔凯索呵呵轻笑道：“我决定了。”
“如何？”
“我决定将死亡之刀送给你！”布尔凯索得意地宣布。
德尔克闻言如中雷殛，痴怔在当场。
半晌，他甩着头怀疑的问：“布尔凯索，你刚才说什么？”
布尔凯索瞧他那种既惊且喜，复又怀疑迷惘的神情，不禁噗嗤失笑：“我说，我决定将死亡之刀送给你！”
“真的？”德尔克还是不敢相信。
“真的！”布尔凯索肯定地点头。
德尔克斜瞅着布尔凯索，摸着他的头，突然道：“你疯了！这可不是你的东西。”
布尔凯索黠笑道：“我没疯，不信你问问拉苏克大叔，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拉苏克大叔正想着法要把这把破斧头送给你呢。”
“看来巨岩的聪明之熊的名号应该让出来了！”拉苏克把最后一截鹰肉往嘴里一塞，哈哈大笑着，对德尔克道：“我送你这把战斧是有原因的。”
他顿了顿之后，接道：“我年轻时，除了喜欢打造、爱武成痴，尤其更喜欢搜集大陆上各种著名或特殊的兵器，死亡之刀就是我所有搜集品中，最为珍贵、也是我最为喜爱的一项兵器。随后，我特地持此斧挑战了你们风暴部落的族长，山丘之王克林姆，我们大战三日，一起切磋武技，一起讨论打造技艺，一起喝酒聊天，成了好朋友——克林姆耗费三年时光为此斧创出一套战技，称为‘狂乱之舞’。而我也在风暴部落一呆就是三年，这三年我不但打造技艺大进，而且克林姆还将自己创造出来的战技与我共享……”
德尔克听到这里已是了然的动容，不禁对拉苏克即将出口的话更感兴趣。布尔凯索和安雅两人也是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了精彩的故事，没料到整天呆在铁匠铺打铁的拉苏克大叔居然还是个强者。
拉苏克盯着跳动的火光，出神的笑道：“本来，我也希望我能学好那套刀法，以便用它在大陆上闯字号、打知名度。可惜我最终还是吧大量精力用到研究打造技术上，根本没有用心学习‘狂乱之舞’，我们巴布拉人可没有你们矮人那么长命。”
每当拉苏克提到‘狂乱之舞’这个战技名称，德尔克的心都会大大的跳动一下，他做梦也没想到在这大草原上，居然让他听到这项族长的得意战技。而且，还是从一个巴布拉人的口中说出。
德尔克几乎是屏着气问：“你口中的克林姆，真的是我们部落的山丘之王，上一代族长？”
布尔凯索打趣道：“老兄，你是不是毒素还没清空，连你自己的族长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哦对了，是上一任！安雅，我看你的药剂不怎么样嘛……”
安雅大陆，瞪着德尔克就要发飙。
德尔克一脸急色地追问道：“那么你会‘狂乱之舞’吗？”
“当然！”拉苏克呵笑道：“你还不算太笨。”
大嘴一张，他吐出一块啃得精光的骨头，迷糊道：“我刚才说到哪里？喔……，对了！在我打造技艺大进之后，我更觉得我自己对武技没了兴趣，克林姆也说我和这战斧无缘，他就建议我，日后要替他找个与‘死亡之刀’有缘的人，将‘狂乱之舞’教给那人。毕竟‘狂乱之舞’是克林姆所创，教给你那是再合适不过了，死亡之刀就当是大叔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拉苏克对着满脸欣喜若狂，却又一副不敢置信模样的德尔克呵呵笑直道：“依我看，你就像那个有缘的人。否则怎么会一见到死亡之刀，就像见到爱人般连魂儿都掉了，痴迷得一蹋胡涂。”
布尔凯索一脸大为不满，嚷嚷道：“拉苏克大叔你太不公平了，这么就没送过我见面礼！”
安雅摊开白嫩的小手笑道：“见面礼我也要啊！”
拉苏克打开安雅的小手，笑道：“我们是经常见面的，要是每次都送见面礼，那大叔把自己送出去都还不够呢！”
布尔凯索呸声道：“您这么大的块头，谁养得起啊！”
德尔克拋开剩肉残骨，双手捧起死亡之刀，欢然叫道：“拉苏克……，大叔！你不是在说故事诓我吧？死亡之刀真的要送给我？”
拉苏克挥着手像赶苍蝇般，狂放道：“送送送！早送早了事，省得我整天念叨着，还担心会被偷盗。不但是这柄战斧，还有‘狂乱之舞’那套战技，待今晚休息好了，明天找个空旷的地方，我就会教给你。我先休息去了，布尔凯索，这小矮子就交给你了。”说完转身进了里屋。
安雅打了个呵欠，慵懒地道：“累死了，明天就是图腾夜会的重头戏，我得回去睡了，布尔凯索你也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的赌局你可别输了，我知道明天的首领比斗是你代表胸部路参加的，你要输了，后果，哼哼……”说完施施然而去。
留下布尔凯索和德尔克面面相觑，德尔克可不知道这个见习祭司还有个‘女赌神’的无敌称号。
突然，德尔克跪倒在地，向着拉苏克的背影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却转身一把抱住布尔凯索，激动道：“布尔凯索，好兄弟，老哥我今生有幸，得以识你！”
布尔凯索扮个鬼脸，嘿嘿笑道：“老兄，我又不是娘们，你抱那么紧干嘛？”
德尔克哈哈大笑着放开他，顺手在布尔凯索肩头擂了一拳。
稍后，他自言自语道：“难怪连大陆上最有名的白银圣骑士也被你干掉了，看来你的武技不简单嘛。有拉苏克这样的强者老师，想不强都难啊……”
“拉苏克大叔会武技我可是现在才知道的！”布尔凯索摇头，傲然道：“不过我的老师也不含糊。”
德尔克啐笑道：“早看出来了，旋风战技那可是英雄‘嗜血狂熊’的独门战技，当年……”
蓦地——“啪！”然脆响。
德尔克眼尖，瞥见布尔凯索的爪子正悄悄摸向死亡之刀，他立刻知道这个不像野蛮人的野蛮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一巴掌拍开布尔凯索的毛手。
德尔克讪笑问道：“你想干什么？”
布尔凯索嘿嘿干笑：“我还没吃饱吶！”
德尔克故作不解道：“没吃饱？那就继续吃呀！你的手往这边伸做什么？”
布尔凯索用手比了个劈砍的样子，憨然道：“热呀！用斧头砍比较方便。”
德尔克浓眉一蹙，瞪眼道：“不准！”
布尔凯索先是软求再又硬哄，甚至龇牙咧嘴、做势抡拳，想要骗得战斧一用，偏偏德尔克对他不理不睬，径自抱着死亡之刀坐到灶火对面去。
“小气！”布尔凯索扫兴的咕哝着一面故意夸张的撕着烫手的烤肉，像煞回事的呼啦猛吹大气。
德尔克对他顽皮的样子不由得报以微笑，啐然道：“布尔凯索，你还真他妈的布尔逼啊！”
布尔凯索眨眨眼，对德尔克拋出一个会心的媚眼，令德尔克猛地噎住，忍不住“咳咳！”、“哈哈……”，在呛咳中放声大笑。
笑，在空中飘散，在黑夜里浮漾。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温暖，融结着两颗年青的心，尽管哈洛加斯的寒夜冷风萧瑟，却也无法吹散这股浓浓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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