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宿舍你一句要去我一句不去的竟然也可以说了很久,最后谭檀不得不妥协与木远久泽的坚持之下,第二天还是打包着自己的衣服被一只狗拉上了山里。
木远久泽去过几次,自然是认得路的,再加上有这只狗在哪里还有迷路的可能?狗啊认家。
也不知道还有多久,谭檀见着山路实在是陡,走了也很久了,木远久泽倒是很轻松,又蹦又跳的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具,停不下来。谭檀喘了几口气想停下来休息一下,没想到手上牵着的狗却一个劲的跑,看好,是一个劲的带着谭檀跑。
那狗又高又大,力气也不小,在前段路是谭檀牵着他,后来他就被一只狗拖着走。自己不走也就算了,还拖住绳子不让狗狗走。一路上都给这只东西遛,木远久泽越走越远,只得靠这只狗走路。
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终于上了山。供他们居住的地方卡在半山腰,选的地方还算平坦,至少下雨不会被冲下山的样子。
砖头围起来的正方形的房子,简单的三角房顶,构成了他们这半个月依赖足以遮风挡雨的家。好家伙,幸好木远久泽把自己扯来了,当初应该叫木远久泽把地方描绘出来才对,差点就错过了这个仙境了。
手上的狗狗吼叫了几声,尾巴摇得更厉害。
“进去吧。”木远久泽从兜里拿出钥匙,插/进孔里转动几下,“啪”的一声木远久泽退门进去。
里边倒也干净,整整齐齐的。前边刚有人走,后边木远久泽就来了,灰尘都来不及沉淀。
谭檀放了手上的绳子,只见那只狗冲进了房子里,兴奋的摇摇尾巴,趴在地上吐着舌头。木远久泽进去,谭檀跟紧木远久泽的步伐。
“呼~累死了。”抛开钥匙,瘫倒在床上。
谭檀直视只是觉得后背火辣辣的感觉,抹了抹脖子上的汗,在桌子上找了一瓶水拧开盖子就喝。
“休息一下,一会要去巡逻呢。”木远久泽伸了伸懒腰。
“好。”吞下一口水,看了看地上的狗,它还在摇着尾巴。谭檀笑了笑,抬了抬下巴意示它,过了一会没反应,谭檀也知道它可能听不懂人话,正准备再喝一口水时它站了起来,摇着尾巴看着谭檀。
“这只狗,叫旺财。”
“旺财?”谭檀差点没把水给喷出来,这鬼名字亏那个取名的人也想得出来。
“它就是在这出生的,所以离开这的时候它可不爽了。”木远久泽叫了它一声,旺财就去到了木远久泽跟前。
“哦。”
木远久泽蹲下,摸着旺财的头。
“什么时候走啊。”谭檀起身,他感觉后背的纱布湿湿的,非常难受,但是一会还要去巡山,就不说了,就这一点东西难不倒自己。
“现在?只要你想。”
“走啊。”
木远久泽起身,拉着旺财出去,谭檀在后面锁门。
旺财一直走前边,脖子上的绳子限制着它的步伐,旺财力气确实很大,但木远久泽这个勇猛的男人力气更大,区区一个旺财怎么能拉得动他?谭檀看着他不动摇的背影和在前边疯了似的旺财,心里不禁捏汗,力气大就是不一样。
“它多大了啊?”谭檀追上木远久泽,终于能跟他平行走路了。
“两岁多咯,我看着它长大的。”木远久泽看了看谭檀,他的额头上都是汗,鬓角被汗水打湿,脸色有点刷白,一副生了病的样子。
谭檀点点头。
“没事吧?”木远久泽碰了碰他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什么的,温度正常。把手拿下来的时候手背上都是谭檀的汗。
“哎?”谭檀移开头,“没有啊。”
木远久泽往他的腰上摸了一把,都是汗,想必背上也出汗了。汗水是咸的,流到伤口里不疼才怪。
“疼你怎么不跟我说。”木远久泽语气里有点不满,谭檀这个蠢货,疼也不吱声,伤口恐怕都要被汗水给泡烂了。
“我没事,这个算什么。”
木远久泽把谭檀扯回房子之后让他坐下,自己则去找纱布给谭檀换上。
“把衣服脱了。”木远久泽拆开包装袋。
“没事了真的。”
“脱了。”
“我没那么娇气。”
“啧。”谭檀执意不肯脱。放下纱布拉住谭檀,将他按在凳子上,谭檀知道拗不过他,只能选择自己来,这样能少受点罪。
“我拆了啊。”
“嗯!”
撕开那两条医用胶布,慢慢的把纱布一圈一圈的绕开。医管包的不是很多层,木远久泽很快就把那上面的给绕开。
最后一层的时候是直接与伤部接触的,再加上刚刚谭檀出汗了,伤口看起来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木远久泽皱了皱眉头,那里还散发出一种药混合着化脓的气味。要不是对象是谭檀,早就滚了。慢慢的掀起纱布,抿嘴放轻着动作。
木远久泽把换下来的纱布卷了卷,扔进垃圾桶里,难办的看着谭檀。这东西他不会弄啊,他从小到大还没有照顾过别人呢,光顾看着也不知道从何下手,也不能让谭檀自己来,早知道就把那个小医管扯上来了…哎?转念一想那可不行,要是他来了就不能和谭檀过二人世界了。
转身,在箱子里翻了翻,找到了一包棉花,就先拿这个给谭檀擦一擦吧!他身上流汗流脓的,直接上药也不好,擦干净先。
不敢下手太重,轻轻的在上面点着,要是擦的话可把那层肉给刮出来的。
“疼吗?”木远久泽脸上出现难得的认真,可惜他谭檀看不到。
“怎么会~”谭檀摆摆手。
谭檀轻笑,这个木远久泽还挺会照顾人的,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痞子样,正经起来就算只能听到声音也知道那张正经脸有多帅。
也就几分钟的样子木远久泽就弄完了,有些找不着路的样子在箱子里翻翻找找,还念叨说药在哪药在哪。
“哈找到啦!”木远久泽手里拿着一个小玻璃瓶,摇晃了几下,是一瓶子米白色粉末。
小心的对着谭檀的后背涂洒着,愣是用完了一整瓶,还抱怨不够,刚想多要一瓶来给谭檀继续上药,却被他阻止,说你再洒我整个人就废了。木远久泽才听了下来,不好意思的拿纱布给他缠上。
“走吧,做记录可不能漏掉。”谭檀扣完衣服准备起身往外走。
嘿,这木远久泽弄得也挺不赖嘛,松紧度刚好,挺舒服的。
刚起身木远久泽就说:“不去了,晚上再去。”收拾好箱子放回原位,蹲在地上跟旺财玩了起了。
“晚上?那这次的记录怎么办?”谭檀看了看外边的天。
“还有两三个小时太阳就走了,到时候再去吧。”坐在地上盘起退,这架势看起来还真不想去了。
“那…”
“不去就是不去,你现在去一会又去你不嫌累啊,反正山里的情况每天都一样,去不去也无所谓了。”
谭檀看了看钟,好像真的是这样的,那就顺了木远久泽的意吧,晚上再去。
—
吃了饭之后两个人牵着一条狗开始游荡在山上,按照规定,要巡逻三个钟头,也就是晚上十点才可以回去。
谭檀牵狗,木远久泽拿着笔记本在记东西,还要一边教谭檀巡逻的时候要注意什么,该记录该记录什么。谭檀天资聪颖学的也快,很快的就是谭檀执笔记录。
因为没什么情况发生,木远久泽索性拉着谭檀坐下,堆了一堆柴火两个人跟一只狗坐在柴火面前说话什么的。
天气也不冷,谭檀说为什么要堆柴火,烤着很热不是吗。木远久泽说堆柴火是为了照明。
前面是炽热的火,后边呢,因为是树林,所以通风得很,没事有事刮过一阵风,还冷嗖嗖的,惹的谭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经常来这吗?”谭檀看了看他。
“嗯,以前不想做苦活的时候就叫半仙把我调到这来。”
“哦…”
从身边捡了跟干枝条放在烧得正旺的火堆里,无聊的拿起笔记本看着里边的记录。
旺财突然起身吼了一下,谭檀被吓了一条,脑子里想着在森林里狗叫可不是好事,狗可比人厉害的多了,能嗅出人嗅不到的东西,它现在这样叫,难道…有什么东西?
“旺财。”木远久泽拍了一下它的头,“想去玩就直说。”
那旺财好像听得懂他的话似的,把耳朵折起来,摇着尾巴看向别处。
“去玩吧,记得回来。”
口令刚一下,旺财就跟追鬼似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就消失在了夜幕里。
“旺财它妈呢。”
“死了都。”
“啊?”
是啊,旺财它妈生了旺财之后就饿死了的,之后还是木远久泽把它给养大的呢,就是每天锁在这深山老林里,见的人不多罢了。
谭檀哦了一声,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都说天气越热看到的星星越多,果然啊,天上都零零散散的挂着呢。
再晚一点会有流星的吧,那是不是就可以许愿了?
虽然还是不太相信这些小女生的泡泡幻想,只是觉得好玩。要是真的有流星了,能来得及许愿吗?
眨巴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天空。
在另一旁的木远久泽就一直在盯着谭檀。
火光被吹的摇摇晃晃,在谭檀脸上投映火光把他的皮肤照射的更加透明。眼睛上镶嵌着的长长的睫毛被投出阴影,影子倒在眼皮上。谭檀虽身为男人,但是在相貌上,却有这女人的艳丽、阴柔。
四周被高大的树环抱着,没有人声的吵杂,只有谭檀和木远久泽两个人,很安静。
黑夜是美好的,起码它可以让你看不到肮脏的世界。夏夜的热浪一卷一卷袭来,吹起火光之间的星点,时不时发出“哔哱”的声音。昼伴阐鸣,夜来蝈声……
没有力气了,双手搭在木远久泽肩膀上,闭上眼睛昏沉睡过去。
木远久泽抱住他,将他平放在地上,脱了衣服盖住他的下身,整理好自己,又将谭檀扶起来,本来想把他横抱起来,可分明在手掌碰到他背上的一瞬间他那痛苦的表情。
自己怎么就忘了呢。想了一下,把衣服往后转,袖子在他肚子前系上个结,往肩膀上一转,起身将他抗在了肩膀上,踩灭火堆便扛着这不省人事的家伙下山回家。
夏天除了热,最令人烦躁的就是虫鸣了。
象征的蝉倒是很少在晚上叫,随着夜深,断断续续的蝉鸣也逐渐没了声响,然而一直在叫的,是蛐蛐儿和纺织娘等的一些小昆虫。
西北这地本来就热,室内没有风,活生生的把谭檀从梦中给热醒了。
惺忪的睁开眼睛,把压在身体上的手脚给弄开。
即使在山上也感觉不到植物蒸腾作用的丝毫凉爽,像在烤炉一样,连呼吸都困难。
“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