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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小孩的保护欲
书名：黄土骨灰 作者：初睨 更新时间：2017-10-18 16:50 字数：3297
清醒了之后才感觉得到从床下袅袅升起的无形的热气，如同在蒸笼里待熟的馒头，其内的温度不断加热。
蒸桑拿吗？怎么不跟小爷说一声儿。
他谭檀最怕热了，这鬼地方怎么连电风扇都没有一台。
欲想起身，腰上却多了一直手轻轻摩挲着。谭檀看了下，旁边那人稳着呼吸侧着身，整个人都快镶在自己身上了。
“……”
对着正在睡得香的木远久泽咒骂了一声，实在是耐不住这里的温度，躺着一样睡不着，到外边去溜达没准还可以吹吹风什么的。僵着动作下了地，猫腰开门出去。
门前倒是一大片空地，就是没有一张凳子。
周围的一切都被月光笼罩着，即使是黑夜，眼睛还是可以看见一花一木。
谭檀扯了扯衣服，灌进去压出来的冷风扑在脖子上，感觉好多了。抹了一把额头，才知道发根都在冒汗。
什么鬼天气。
头歪了歪，肩头蹭着嘴巴，把周围的汗都给擦掉。抬了袖子把脖子上的湿润擦掉，紧接着把自己脸上的和脖子上都给整理的干干净净才罢手。
这些汗很脏的，要是不擦的话心理上承受不了。
破天荒的一阵微风拂过自己的身边，把皮肤上炙热的温度给慢慢吹散。
外边原来是有风的啊。
小心的盘下腿原地坐着，把扣子解开，整件衣服脱下来，宽敞着胸膛尽情的让风吹。
夜里总是安静的，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喧嚣都会沉淀下来。
鼓起双颊，盯着天上的光源发呆。
伸出手比了比，近在眼前的月亮还没有两根手指拼在一块儿大，天上和地下的距离到底有多长。
颓丧的放下手，垂于两膝之上，凝视地上的草，看的出神。
谭檀懵了一下，抬头说：“我的？不是你的吗。”
“我的就是你的，”木远久泽笑着眯眯眼睛，上前一小半步拦住谭檀的腰，另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深情的对望他，“你的就是我的。”
谭檀更加懵了，睁大了眼睛看着木远久泽，眼睛骨碌骨碌左右转着。
“难道你不记得你刚刚……”边说着，脸慢慢往他脸上凑，眼见着快要碰到他柔软的唇瓣时，他却推开了木远久泽。
“刚刚什么？不记得了。”语气是明显遮掩的平坦，在木远久泽怀里挣扎，结果反倒被扣得更紧。无奈之下手放在胸前，两个人之间隔着双手，倒也没显得更暧昧。
趁他稍个放空，双脚使力一勾他的脚踝，当然单靠这个怎么可能让一个人倒下呢？
手上也配合，固住肩膀一扣保证让他在摔倒之后尽量不要受伤，一只手在他快要摔到地面上的时候及时撑住地面，给谭檀一个缓冲的时间。将在他手背上的手抽开，抓起谭檀的手腕将其按在头两侧，他动作一气呵成。
在他行动的半个时间里谭檀是反应过来了的，脚下突然的失去了支撑点正在往下倒，本能的去抓住身边的东西，还要逃脱，有过一两下的挣扎，最后被慢慢放在地上的时候“嘭嘭”的心才慢慢平息。
“记起来了没？”勾唇一笑，俯下头想覆上他那诱人的粉唇，最后谭檀转过头，他也就亲在了脸颊上而已。脸上也不介意，不停息的啄着那细嫩的白皮，蜻蜓点水般慢慢的像他嘴唇靠近。
“记起来了。快起来啊疼！”眼看木远久泽又要想做那件事的感觉，心里不禁泛起点点恐惧，那种撕裂的感觉可不好玩，虽然刚刚是心甘情愿，但是他从中也体会到了那种代价，以后长点心眼，别动不动就莫名其妙的答应木远久泽…这头饥渴的兽类。
心里是很早就想把谭檀调戏个够，他的豆腐非吃不可，可一听到谭檀说疼，便急忙停住了动作，撑起身子查看谭檀的情况，果真是皱着张脸，急忙从他身上下来，扶起他的身子，问道：“是不是汗又弄着了。”
谭檀表情复杂的看了他，说：“丫的你压着我我不疼啊。”怎么脑筋就转不过来呢？
遭到谭檀一阵臭骂，木远久泽立马原形毕露像个小孩一样跪坐在原地，挠着腮听着谭檀说话，不知道该讲什么，插不上一句话。
见到木远久泽一身怂的样子真是开心，难得看见他这样，得要好好玩一下。一脸不愉快和生气的样子理了理衣服，撑起身子要站起来，木远久泽是赔罪一样的扶起他，畏缩的站在一旁，听谭檀下一句要说什么，只见谭檀抬脚要走就默默地跟在后背。
出来了挺久，身体被吹凉之后困意就缠身，打了个哈欠推开了门就进去，木远久泽跟在后背关上门，坐在谭檀旁边。
谭檀也是很困了，揉了揉眼睛，挪动一下身子滚到里边睡觉，依旧是脸朝凉席背朝天，虽然睡久了脖子会很不舒服，但是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木远久泽也在他旁边的位置躺下，生怕惹谭檀一个生气，就乖乖的躺着，不敢乱动。
房间内恢复沉寂。外边的风竟然大了起来，吹得枝叶碰撞在一起，发出“嗦嗦”的声音。风溜进窗户，在室内乱撞，带走了热气。
这样的天气很容易使人睡着，本来就很困的木远久泽在躺了一会后就闭紧眼皮，条理的呼吸着，这样的环境很快就让他被睡魔给征服，快要到临界点的那一刻，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自己从梦乡口拉回来。
“你什么时候走啊…”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黑暗。这句话一直在脑海里回荡。风又大了，把窗帘吹得凌乱，张牙舞爪的黑影被月光按在地上，毫无章序的飘着，像是内心的挣扎。
“你不喜欢我待在你身边吗。”
听起来像是不在乎，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背后却是隐藏不住的恼怒，疑问，害怕。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木远久泽不会隐藏起他的情绪，真的是一个率真的孩子，但是刚刚那句话他肯定是误会了，所以才会看得到他被黑夜淹没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吧，他一定不开心了，这孩子不解释还不行。
木远久泽点了下头，可是现在谁看得见。
“我懂。”想了一想，要是不给他说他没准又急了。谭檀“哦”了一声，似是放下心，在一旁安静的躺着，这个姿势维持久了脖子难受，转了下头。
“大概一两年吧。”木远久泽说：“你呢。”
“我啊……”听到他说还有两年，一瞬间难过和高兴全部一同涌上来，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反问自己，竟一时之间说不出话，答了一句：“我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进来的时候法院没跟你说吗。”木远久泽紧问。
“我不知道……”声音小了下来。
“要是你不出去我也不出去。”
“嗯！？为什么啊。”谭檀把头转过来，激动的侧着身子面对木远久泽。
“我怕你被欺负。”
木远久泽的语气里多了些严肃，少有的情绪让谭檀有点心慌，只能说明木远久泽又认真起来了。
气氛瞬间下降，顿时觉得吹来的风都带着寒气，惹人阵阵发颤。
“怎么可能，小爷我牛逼着呢。”哈哈笑了出来，拇指划过鼻子，一个帅气的姿势在黑夜里没有观看价值，这看起来像是独角戏般。
“多牛。”冷淡的声音，冰降到极致。
“怎么说呢，我形容不出来。”尴尬的回了一句，却还是执意的把氛围暖回来。
“你有戚奂仁牛吗。”
“戚……”还想跟他炫一下自己的本事，却被他活生生的把接下来的话卡在喉咙里。木远久泽本来的态度也是这样，还想调节一下气氛，被他搞得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你…提他干嘛？”到处阴魂不散，连木远久泽都把他挂在嘴边，见着姓戚的都来气。
“谭檀，他的服刑期是十二年。”木远久泽说，语气里比刚刚多了几分严肃。
“嗯……然后呢？”
“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意思。”
“我不喜欢他啊。”
“他喜欢你。”
“…嗯？”
“我怕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我都说了我不要你的保护。”气氛慢慢降低，谭檀还在为木远久泽提起戚奂仁而生气，真是走到哪里都不安心。
现在木远久泽说这句话明显是看低了自己的能力，把自己当孩子来看，换做谁谁情愿？谁开心？明明自己是大哥，却老是窝在弟弟后背受保护，还算是什么纯爷们儿？说了不要老是把保护我挂在嘴边就是不听，一定非要这样子吗？
说完话，两个人互相看着，皆没有声响。木远久泽咬了咬嘴唇，像是五味瓶被打翻似的，苦涩的恶臭在心里蔓延，脸部表情比刚才更加僵硬。
谭檀与他对视久了自然不习惯，加上他那炙热的视线，尴尬的移过头。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可能是这个小孩误解了自己的话，很有可能在心里进一步扭曲，这可不是猜的，木远久泽都写脸上呢。
对呀，木远久泽只是个孩子，爱逞强想给别人保护，把自己内心的英雄梦填满，小孩子的心理，自己怎么就反应不过来还吼他呢？啊真是蠢。还想为这句给木远久泽赔不是，却被木远久泽抢了先。
“你是我的，戚奂仁不行。”好像放下了刚刚的事，大手一捞把谭檀按在怀里，刚开始是很用力的禁锢住，后来慢慢放松，也只是单纯的拥着。
“谁要是敢动你，我就杀了他。”闷闷的声响从头顶上传来，竟造成了好像从心里钻出来的那种错觉。
“木远…？”头一次听见木远久泽说杀人，心里有一点不安。抬起头，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了木远久泽的轮廓。
“谭檀，我爱你。”
“我不允许别人对你有什么主意。”
“一条人命不就几年吗？我有的是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