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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重躇而至
书名：黄土骨灰 作者：初睨 更新时间：2017-10-18 17:12 字数：5252
盘着腿坐在床上，指腹擦过嘴唇，慢慢的咧开了嘴，隐藏不住的笑意，肩膀都一抖一抖的。
门突然被打开，谭檀寻声望去，是木远久泽那小子。
他手上拿着一包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进来后直接往地上蹲，开始搬弄那张散了架的椅子。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光把心思放在那些玩意儿身上。
木远久泽摊开东西，撰了三五个钉子在手心里，叠起两条木头对准了钉子就是钉，有条不紊的两三组拼在一起，愣是把一张凳子给弄活了，为了确定稳定性自己还踹了两脚，最后还满意的拍拍手。
本来是在床上坐着的，不一会来到了地板上继续盘着腿，似笑非笑的看着认真做工的木远久泽，心里是很想跟木远久泽讲的，但是又不知道要讲什么，没经过脑子过滤差点叫了他的名字，在关头制止住了那种欲/望，不好意思的揉着裤腿儿。
这木远久泽做完事后脸不红心不跳，是他脸皮厚还是隐藏得好。
木远久泽有时会瞥他，瞧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估计做了坏事不敢讲，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
“说呗。”把散出来的钉子放回去，找了一根绳子把袋子给扎好，随意的扔进了抽屉里。拍拍屁股上的灰，走向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洗手。
“说什么？”谭檀也站了起来，目光一直没离开木远久泽，说明了是走哪跟哪。
甩了甩手上的水，拿了一块布在手里蹂躏，“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对上谭檀的目光，那人倒是一副被识破的样子急忙把眼睛移开，朝着外边看来看去的。
“没有。”谭檀挠了挠耳根。
“没有？”木远久泽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没有思考的自己竟然往后退。只是觉得木远久泽气势太强，尤其是刚刚把那块白布往墙上甩的时候…
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他按在门板上，由于身高原因还不得不抬头往上看，但是看到木远久泽的那一刻又猛的把头低下。
奇怪了，不是来找他解释的吗，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不过说话下来感觉他好像没有要说那件事的意思，想想也就算了，他不说也不问，省的他又装傻充愣到最后笑话的还是自己。想从木远久泽手臂下钻出去，没想到被他识破，一把拉了回来，重重的甩在门板上。
“脸红什么？怎么一看到我你就脸红，是不是打着什么坏主意。”压在谭檀身上，一只手锢着他，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脸几乎贴着脸，谭檀呼出来的气体扑在自己脸上，惹得下身一阵燥热。
“自恋什么。”挣脱了他的手指，把脸歪到一边去，又被他重新捏住。
“你自己说的。”舌头迅速扫过谭檀的双唇，把谭檀的味道卷进口腔里，细细回味。
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被这毫无征兆的一两秒扰乱心神。心里想这跟刚刚的感觉不一样…但是想着，刚刚那么温柔，现在看他这样怎么可能相同…
木远久泽还是那种笑，达到目的之后就摊手。
“得了得了赶紧起开，巡查去。”习惯了也就不生气了，噙着笑把木远久泽轻易推开。
“一会别去了，我去就行。”拿过谭檀手里的本子，帅气的给他做了一个飞吻。
“……”
“你自己一个人行不？”自己是不想出去，可以的话恨不得天天都窝在这里，任他木远久泽该怎样怎样，虽然心里极度不想出去，可毕竟是两个人的任务…
“行，怎么不行？你忘了上次我把你弄晕过后还把你扛走的事儿了？”挑了挑眉，摸着嘴唇一副野兽似的看着自己，那种目光快要把自己给看穿了。谭檀赶紧打了岔，照着种趋势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你走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木远久泽笑笑，“怎么又脸红了？是不是想操我？”
这么一说之后原本红的脸又更红了，呆愣的看着木远久泽。听见了他的笑之后一切都清醒了，原来这家伙是在玩自己，反应过来之后他都走远了。
死小孩……
摸了摸自己的脸还真的有些烫，天啊好丢脸…咽了咽口水赶紧跑去厕所。
把毛巾浸湿，拧的半干之后敷在脸上，水温把脸上的炙热按下去，闭上眼睛享受着。
腰上突然被两只手环住，健壮的胸膛往自己后背上贴。感觉后背那具身体的温度比自己脸还高。因为这突然了把自己吓了一跳，转眼一想肯定是木远久泽来捉弄自己了，身子瞬间放松了下来。环着腰的手收紧，自己的后背紧紧的贴在他胸膛上。
算了，他有心思玩我可没有，既然来了就多耗些时间再走。
他把脸埋进谭檀脖颈处，位置不舒服又蹭了几蹭。头发扎在脖子上痒痒的，谭檀歪了歪头，把头往后仰，挨在了他的肩膀上。
身后的人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不断的蹭着自己的脖子，谭檀只是觉得难受，抬起手，摸着肩膀上的脑袋，说：“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全身的力气都放松，挨着后边的这个人身上。安慰似的拨着他柔软的头发。
后边的人不说话，只是又收紧了力气，把谭檀往自己怀里又拉了一点。
“……嗯？”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揉着他的发根，几丝缠在手指上，反复搅拌。半晌无声，谭檀皱了皱眉头，动作随之放慢，“木远…？怎么不说话。”也只有耳畔呼吸的声音，此起彼伏，觉得胸腔在慢慢的被挤压，连吸气都有些费力。
像一只巨钳一样扼住自己，那种力气快要把自己给勒死了，这不像是木远久泽…脑海里突然闪过窗户后边的半截肩膀，木远久泽的一系列对话，心里越慌。
“木远，你放松点…我有点喘不过气儿了。”心已经提起来了，但还是把身后的人唤作木远。他又是沉默，更加让谭檀进一步确认了他是不是木远久泽。
恐惧蔓延。不是木远久泽还会有谁，野人吗？亏我谭檀一世英名，如今竟然挨在一个野人怀里好气说话，要是被看到了别人怎么想？说我谭檀喜欢野兽不成。
赶快甩了一下脸，毛巾从他脸上滑下，整个趴在洗手台上。睁眼的一刹那看到了自己被一个人束缚着，只不过那人好像不是木远久泽。心脏骤的收缩，睁大了眼睛看着镜子里的陌生男人，他把头埋在自己脖子里，只能看到他黑色的发顶，还有尖锐的下巴…
蓦地，他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镜子，与镜子里的谭檀对视，嘴角随着脸的能见度越来越往上勾。眼神似狮，就算是镜子里的虚幻影像，下一秒也要被他撕碎似的。
上一秒还在的温暖怀抱，下一秒如坠冰窟，冰凉感从后背向全身席卷，刹的连反应都做不出来，嘴唇微启，目光呆滞的看着身后的男人。
“戚、戚奂仁！？”昨天木远久泽还在说他，怎么今天就来了，难道今天的那个肩膀是他？
“是呀，”比起谭檀一脸惊恐，戚奂仁脸上倒是很轻松，像那种初逢故人的那种笑，带有深深的眷恋，确切的说是恋人相见的愉悦，顿了一顿说道：“谭檀，想我没？”不自觉的收紧手臂。
“你…你放开！”脑袋一阵眩晕，过后就是使劲的要把这两只手给弄开。戚奂仁朝里用力，谭檀则往外挤，折腾一会后戚奂仁纹丝不动，倒是谭檀一脸潮红，喘着粗气，实力悬殊。
即使再怎么不愿意，全身都在排挤戚奂仁，但是都冲不破戚奂仁的束缚。
“放开？你刚刚还往我怀里靠呢，怎么不继续了？”谭檀的力气虽然不比自己的大，但是还是有一点可以挣脱的余地。不行，到嘴边的鱼跑了可不好。稍微一使劲就把谭檀给压下去，还真有点担心会不会把他的架子骨给弄折了，不过看他还能动，这种担心都快被他抖没了。吹了吹他赤红的耳朵，说道。
“放开我！”
“想我没？”戚奂仁不但没有放松丝毫的力气，越勒越紧。对于戚奂仁来说，只有这样才能把谭檀给乖乖安在身上，不乱跑，安静的听自己说完要说的话，但是谭檀好像并不怎么配合，心里是有点生气的。好气的在他耳边说，像是恋人一样的暧昧，满心期待的看着镜子里的谭檀，他想要听到他的回答。
答非所问，原本这样拥着自己心里已经是羞愤不已，现在还做出这样的行为，更是火上浇油。好言相劝不听非要吃罚酒，好啊，看着我好欺负赶着都欺负我来了是吧？
“我让你放开！呃啊！”接近嘶吼，再一次使上全身的劲儿去与比自己更强的人来做直接斗争。
觉得他像是刻意放开自己似的，慢慢的把距离拉大，还以为快挣开的时候戚奂仁突的放开自己，抓着自己的肩头一个猛力往后甩，退了三两步，背和后脑勺狠狠地往墙壁上砸，发出门哼声，后脑勺像是撕裂般的疼痛，胸腔的撞击让自己说不出话，只是觉得难受，腿脚发软，快要站不住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戚奂仁一个健步踏到自己眼前抱住了自己。
“不想没关系。不过你刚刚叫我木远，我有点儿失望。”他的头老是往后倒，像是脖子发软似的撑不住他那颗圆头，要是不捧着他的后脑勺，怕是要整个往后倾了。环着腰，扣着后脑勺，也不知道谭檀什么时候把手护在了自己胸前，还挺硌的。
“戚奂仁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乱来信不信我杀了你…”波浪似的眩晕感使得谭檀感觉自己头重脚轻，闭起眼睛使劲甩了甩头才让回笼一点。双手无力抵在戚奂仁胸膛上，虽然没什么防御作用，但可以阻隔戚奂仁，让自己的身体和他不要那么接近。
“怎么就不能安静点？像刚才一样躺着多好。”俯下身子想要去吻住他嘟囔的嘴，他却猛的把头转过一边去，戚奂仁的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什么像刚才一样？”手有些劲儿了，用这些力气死死的抵在他的胸前，硬是不让他再有进行下一步的空间。至于他说的刚才，是哪个刚才？
一下子想到了刚问木远久泽那件事。这个想法是一瞬间的事儿，脑子里排列的顺序它莫名的第一。眼角温柔的覆盖，嘴唇小心的舔弄…
“你…刚才…？”
眼睛里刹那的慌乱被戚奂仁捕捉到，从他的眼睛里可以把他内心的想法窥看的彻底，他在想什么，此刻戚奂仁是清楚的。
慌乱的神情，无助的内心，戚奂仁好这口，特别是在谭檀身上，戚奂仁是特别想看到的。邪魅的勾唇一笑，眼底藏着的色彩都是这么的不可捉摸。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似乎是急了眼，又好像是害怕，不知道他在恐惧什么。戚奂仁只管看他这美妙的表情，用眼睛永远刻画下来。
“刚才明明醒着，却又乖乖躺在那，你说，你是不是也对我有意思？”
“刚刚那是你？”
戚奂仁毫不羞愧的点头承认。
“卑鄙。”
戚奂仁迅速的把手转移到他的肩膀上去，这样更能把他固定住：“木远久泽不在你以为你能走吗。”
“什么意思你想干嘛？”抓住他的手腕想把他拿下来，他的重力宛如千斤顶似的移都移不开，谭檀也不死心，拿不下来就狠狠握住，手指头也不断用力…
“想干你，可以吗。”忽的，脸突然凑近谭檀的脸，想要吻住他的嘴唇，结果没能得逞，谭檀把脸移开，戚奂仁的嘴唇没往下，笑了笑也不恼，索性就这样。
“滚。”戚奂仁喷出来的热浪匀在侧脸上，夹杂着一点烟味，谭檀是不喜欢烟这种东西的，又是厌恶了他几分。虽然木远久泽也这样过，但是木远久泽不抽烟，反倒是混合着他自身的奶味，不及成熟男人的邪魅气息但是比戚奂仁好的千万倍。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戚奂仁吻了吻他的嘴角，按着他肩膀的手也慢慢松开力气，也是在那一瞬间谭檀推开了戚奂仁，照样是没好脸色。
戚奂仁借着他的力后退了几步，痞痞的笑着：“我就来看看你，有必要那么大情绪吗？”
“……”趁着缝隙，几乎是逃似的离开了这，上那一小个滑坡的时候心急，加上泥还是湿软着的措不及防摔了一跤，很快的反应过来，在脸还没有碰到泥巴之前双手撑住地面稳住了自己，脚也同时绷住，鞋尖抵着地面，勉强算是趴着了。
谭檀还没从摔倒中缓过来，转念想到了戚奂仁还在后头，猛的转过去一看，戚奂仁双手交叉在胸前，挨着门看着自己，虽然是没追上来，但就感觉他就在身后那般可怕…维持了这个姿势不过三五秒，感觉脚心像被什么东西两头绑住一样越勒越紧，脚趾头也在鞋子内被动的蜷了起来，是抽筋了。不管是什么，不能和这个人在同一画面出现，重新站起来抬脚就跑。
整理了一下自己，回头扫遍屋内的一切，垃圾桶里的一根绷带吸引到了戚奂仁。走进一看原来一个垃圾桶都是用过的绷带，有些淡黄色和淡红色沾染在上边，像脱了颜色的布块。再仔细看一下，好像这一桶的绷带只是一条。
谁用这么大剂量，谭檀还是木远久泽？应该是木远久泽吧…三楼的人都在说木远久泽用热水泼谭檀，两个人还打架了，谭檀占下风所以输给了木远久泽…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带上门，但也只是掩起来。手插着裤兜哼着曲儿打道回府，他今天来也就看看谭檀而已，至于把他怎么样，等以后再慢慢来，不怕尝不到鲜。
“木远久泽！”去巡查的路线也只有这一条，他应该走不远。脚下的紧绷感加剧，但停不下脚步，一跳一跳的拖着腿，伸长了脖子找木远久泽。
“木远久泽！”关键时刻死去哪了，他妈的就不怕我被人弄走吗？
然而木远久泽正牵着狗找着适宜的地方站脚，刚拿出本子就听到了谭檀的喊叫，再一眼看过去就看见谭檀跟被鬼追似的跑来，离自己有九、十米的样子。
“我在啊。”木远久泽眯了眯眼睛。来人离他越来越近，在一两米的时候一屁股王地上坐，喘着大气把鞋子一把脱掉，用力的揉着脚心。
“嚷什么呢你，脚怎么了？”
“没事，就无聊找你来了。”
木远久泽“哦”了一声，满不在意的低头写东西，抬眼也只是放远视线看周围的东西，又或者四十五度角看那四五米的树，手指捻紧笔杆继续写字。
谭檀脱了鞋使劲的按着脚心那块抽硬了的地方，使劲掰着蜷起来的脚趾，阵阵钝痛传开，谭檀稍稍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起开始木远久泽一直是写东西的，往上看再往下看的时候余光瞥见了谭檀坐在地上按着脚，头发遮住了脸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还是可以听见声的。不禁皱起了眉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蹲下去查看。
余光看见木远久泽蹲下来，一小阵风朝自己面前扑来，慌忙的看过去，是木远久泽关心的表情。“没事儿，抽筋。”似乎是好了很多，脚底也有了起初的柔软，按了几下之后动动脚趾头确认没事了，叹了气套上鞋子站起来拍拍屁股。
“为什么会抽筋。”把笔放下，给谭檀搭了一把。
“就是走得太快。”转过头去看身后的情况，皮笑肉不笑的似是躲藏什么，低头理了理衣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