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起床的时间,铃一响孩子们很快就起床洗漱,这里洗漱的环境很差,好几十人挤在一起,不过久而久之就适应了。
吃饭可以随意坐,虽然吃的不好也不能讲话但是相对而言自由很多,严宿肆意榆子还有张扬四个人坐在了一起,张扬坐在肆意对面,不知怎的有种暧昧的氛围。张扬察觉到了这种美好的暧昧,心底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喜悦,许是因为昨天的事吧,张扬告诉自己。“诶,昨天我救了你,你不感谢我一下吗?”张扬很小声地说。肆意看着眼前男孩明亮的眼睛,听着轻微嘶哑的嗓音,脑海中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却很快反应过来,“谢谢你啦…在这种地方有什么好作谢礼的啊。”肆意轻声回答。“也是,这破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出不去,那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吧,我会记住的哦。”张扬从肆意晶亮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样子,不像以前一样精致,但是却有另一种大男孩的干净温暖,或许这个地方也不是太坏,起码还完好地活着,张扬心想。
两人交谈正欢,旁边的严宿和榆子面对面坐着却是十分尴尬,严宿一言不发地喝完了碗里的粥,抬头看了一眼榆子,严宿看着榆子,扎着马尾辫胖胖的榆子,端起碗喝着粥的榆子,喝完粥低下头舔了下嘴唇的榆子,心情愉悦了不少,榆子抬头的时候,严宿勾起嘴唇笑了一下,榆子也跟着傻乎乎地笑了一下,榆子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特别好看,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吧,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明朗早晨,笑着看着对方嘴角翘起,在只有几扇小窗的灰色水泥墙里,悄悄地一见钟情。
早饭过后是上课时间,与其说是上课,不如说是一种催眠,听着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男子在台上发表他的荒谬言论,说游戏引人犯罪杀人,游戏引人偷到抢劫,编了很多游戏引人犯罪的荒谬故事,逼迫台下的学生们记下笔记写好感想,张扬看不过想制止,被严宿拉住,“大兄弟你可别搞事了我没那么有精神给你解决啊”严宿写在本子上,张扬看着严宿可怜兮兮的样子,倒是真不想再麻烦他了,也就安静下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着台上的人兴致勃勃地讲那些荒谬的故事。
中午的午饭时间,张扬悄悄地溜到图书馆找那救命恩人,老头站在书架前翻阅着几本泛黄的书,见他来了把书放了回去来到了书桌前,也没说话,向他招了招手让他来这里,“小伙子没吃饭吧,我这还有点猪肉脯,前几天出去的时候买的,还没坏凑合着垫垫肚子”,“谢谢啊,不过你到底是谁啊,又能救人还能出去的。”张扬觉得奇怪,按照这里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地方,过得如此逍遥自在的老头,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我是谁不重要,小伙子你得帮我把这地方封了,这里留着是个祸害。”老头严肃地看着他,“祸害我看的出来,不过这地方怎么封了啊,挂的是戒网中心的牌子,警察没理由管啊,再说我又出不去,跟外界一点联系没有,怎么封的了。”张扬反驳到。“你有逃脱的机会…这个月快到月末了,月末的时候要上缴三千块作为治疗费,交不出来的人要被电击,很有可能致死,不过电击完倒是没有人管,直接把你扔到后山,只要你能撑过电击,你就能逃出去。这个办法甚是危险,如果你不愿意我就等下一个适合的人。”老头告诉他,张扬犹豫了很久,“我想…你要给我一段时间思考。” “好,明天这个时候,给我答复,还有这袋猪肉脯拿去分给那个你救的女孩去吧,那姑娘看着不赖。”张扬愣了一愣,转身红了耳朵。
张扬从图书馆出去之后,看到了刚吃完饭的肆意和榆子,想起刚刚老头给的猪肉脯,掏出一小包塞到肆意衣服口袋里,“别人给的。”张扬悄声在肆意耳边说,然后转身高冷地走了,留下肆意一个人呆愣的站在原地。“肆意姐姐你耳朵怎么红了啊?”榆子问,“啊…是嘛,估计是太热了吧。”肆意朝她笑了笑,然后拉上她走了。
很快到了晚上入睡的时候,这是最自由的时刻。在张扬和严宿的房间里,张扬跟他讲了老头说的办法,来征求严宿的意见,严宿犹豫了很久,“这个方法可以,虽然危险,但是是唯一的出路,这里的电击棒特别高端是用电脑控制的,我可以帮你改一下程序把减小伤害,你只要负责演的像一点就可以了。”“能这样最后,否则就只能全凭运气了。”
“不过你不打算跟肆意说吗,她好像挺喜欢你的诶。”严宿笑着打趣到。
“去去去,不过救了她一次罢了,哪来的喜不喜欢。”张扬幸福地推脱着,“我看你对她房间那个小姑娘挺感兴趣的,那小姑娘叫什么来着…好像叫什么什么子…”
“是榆子啦。” “噫一看你就图谋不轨,今天我可都看到了啊,你俩眉来眼去地肯定有奸情。”
“咱不谈她们了好吗…赶紧想想正事。”估计因为对方说对了都脸红了无法思考了吧,两人都没注意到对方红了的脸。
另一头的肆意和榆子的房间里,肆意摸到了口袋里的猪肉脯,耳畔回响着那人傲娇的语调,不自觉地勾起了笑。她撕开包装纸,猪肉脯的香气溢满鼻腔,肆意觉得她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猪肉脯,或许因为沾染了那人的味道,她觉得像巧克力一样甜蜜。
“姐姐你在笑什么啊?是因为白天那个很帅的小哥哥吗?”榆子觉得今天的肆意姐姐一点也没有之前的高冷面瘫,笑了好多次,每次都特别甜蜜,想来应该是小哥哥的原因。
“啊…有吗,没有吧。”
“有啊有啊你今天笑了好多次呢!”
肆意瞬间思绪万千,“他是不是看到我笑了啊,我笑的有没有很丑啊,吃饭的时候没有沾到饭粒吧,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啊,我不会是喜欢他了吧…不可能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才这么几天,他不过是救了我一次,他也就是长得好看…可好像还是喜欢上他了…这是喜欢吗…”榆子看着肆意的脸由白到粉,再变红,再到红的滴血,“姐姐你很热吗,你脸好红啊。”
“没有啦没有啦,我困了,睡觉吧。”肆意连忙推脱到。
四个人都进入梦乡,在梦里梦到了美好的爱情,主人公是我和你。有人说在你梦里梦到的人,那个人也会梦到你,在并不顺利的青春里,遇到了最美好的你。
第二天,张扬听到其他人正在谈论父母见面,那是唯一能见到父母的机会,一年只有一次。不过对于这里的孩子们来说,父母既然把他们送进来,就不会和他们有多好的感情,这些孩子们的父母,有的酗酒**,有的脾气暴躁,总之家庭不和睦,造成了如今的景象,因此这里总有一种黑暗冷漠的氛围。父母见面在下周,见面的时候要交三千块学费,张扬很清楚他的父母不缺钱,但是却一定不会来看他。他突然有一瞬间怅然若失的感觉,又想起自己的使命,那份隐隐的难过最后埋藏在心里,与从小到大的难过一起藏了起来。
到了中午,张扬再次去了图书馆找老人,老人已经等了他一会,见他来便直入正题,“想好了吗?” “嗯,我会的。”
“又没吃饭吧,呐,这里还有一袋猪肉脯,跟你那个小女朋友分分。”老头觉得逗他特别好玩。
“什么小女朋友啊真是…”张扬无语地看着眼前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的老头猥琐地笑着的脸,脸却又不争气地红了。
张扬走出图书馆,肆意又刚吃完饭,他又把猪肉脯塞进肆意的衣服口袋里,“那人又给我了一些。”说完转身离去。
肆意摸了摸口袋,低头甜蜜地笑了出来。
下午有一节体育课,每个人要跑两公里,上学的时候,八百米对于肆意和榆子而言简直就是噩梦一样的存在,更不要说两公里了,每次跑完两个人都直接躺在地上。对于张扬而言,这是家常便饭般的小事,所以是两个人格外轻松的一节课,大约跑到八百米的时候,张扬看到眼前才跑了一会就气喘吁吁跑不动了的肆意和榆子,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张扬大步跑上前拉住了肆意的手。肆意累的来不及思考了,只听到耳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喘着气哑着嗓子跟她说,“你怎么耐力那么差,我带你跑,拉着我别放啊。”肆意觉得自己小宇宙大爆发,拉着那人软软的骨节分明的手,在阳光灿烂的美好午后,跑过了至今最短也最长久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