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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8 帮我抓住那只鹿吧（上）
书名：刷卡哥哥 作者：十三粒 更新时间：2016-11-15 16:40 字数：5413
相比整个周末几乎都浸泡在蜜罐里的朴灿烈和边伯贤一比，吴世勋和金钟仁的周末简直无聊到要发霉。寝室里两位学金融以及哲学的好学宝宝相约去跑图书馆了，只好跑到508去玩耍的金钟仁一推开门，眼前却是一片空。
暗骂一声正打算退出门外，身后却传来一阵连绵不绝的哈哈声。
好像是吴世勋的声音。
金钟仁猛地转过头，却依旧看不见人影。
见鬼了？
这么想着的金钟仁一皱眉，余光瞟见一张床上的薄被单似乎动了一下。金钟仁二话不说走过去爬上床掀开被单，裹在里头拿着手机一直哈哈哈哈哈的吴世勋这才入了视线。
感觉眼前一亮的吴世勋回头，看见金钟仁放大的一张脸。
“卧槽！”
“卧槽！”
“吴世勋你脑子有病啊！”
“金钟仁你他妈吓谁啊！”
……
气氛安静了一下子，空气中突然划过一声音量虽小但足够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金钟仁看向吴世勋手中的手机屏幕，“……你在干嘛。”
“看鬼片啊。”吴世勋按了暂停键，一个起身，盯着金钟仁看。
“……那你盖什么被子？”
“为了气氛咯。”
“……那你笑这么开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吴世勋把手机屏幕朝给他，“我笑是因为这女鬼太丑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金钟仁把被单一甩，翻着白眼下了床。吴世勋见状也收住了笑，退出电影探出头：“喂你就走了？！”
“不然呢？陪你在这里对着一个女鬼哈哈哈？”
“那我不看了！”吴世勋一个咕噜翻身下床，跳上金钟仁的后背扣住他的脖子，“有什么活动吗？”
“就是没地儿玩才来找你啊。”金钟仁撇头，扁扁嘴，“你寝室里人呢？”
“噢，他们啊，”吴世勋跳下来，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金钟仁叹了口气，走到一边坐下来，耷拉着脑袋寻思着该到哪里玩儿。吴世勋复制了他的叹气声，坐到自己的桌前打算把手机掏出来继续嘲笑他的女鬼，却忽听见一阵铃声。他扭头，看见金钟仁盯着来电人的名字愣了半会儿才接听起来，喂了一声之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几秒之后，金钟仁眉头皱起。然后，挂了电话。
“怎么了？”
吴世勋在女鬼的脸上戳了两下，画面暂停。
“我室友的电话，让我去帮忙。”金钟仁无声地吞了一口唾沫，“说我另一个室友在图书馆被一个高年级学长……调戏了。”
吴世勋眨了眨眼睛，然后把它迅速地压成一弯狭月。
“谁被调戏了？”
“鹿晗。”-
当金钟仁和吴世勋看到金俊勉的时候，鹿晗已经不在图书馆了。
“怎么回事啊。”
“我和鹿晗本来在二楼自习室很安静地看书来着，但是看到一半有几个人走到我们这边来，为首的那个故意找鹿晗茬，鹿晗就和他吵起来了，然后图书馆管理员过来把鹿晗和他们一起轰走了。”
“这么小的事情你说调戏！还叫我们过来！”金钟仁捶了他一下。
“这是鹿晗自己和我说的啊！”金俊勉扫视了一圈把抬起的音调压低，“他们被轰走没多久鹿晗就打给我了，我只是和你转述了一下他的大致意思。”
“那个，”站在一旁一直在环顾四周的吴世勋把视线落在和金钟仁争论的金俊勉身上，挑了挑眉，“鹿晗原话是什么？”
“‘俊勉，我被那个只有腿没有脑子的学长给调戏了，你把钟仁叫来一起帮我一下吧。我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我……算了，随缘吧。’”金俊勉回忆了一下，然后把鹿晗那淡不拉几的语气也给模仿了出来。
“……没了？”
“啊，对啊。”
“真是……冷淡啊。看来这家伙不急着让我们救他啊。”金钟仁撇撇嘴，转向吴世勋，“咱走吧。”
吴世勋盯了他几秒，挂起了似乎许久不见的带着痞气的笑，“要走你自己走吧。”
“你要干嘛？”金钟仁白他。
吴世勋嘿嘿地笑了一声，抬脚走开，背着站在原地的两个人挥了挥手，“趁着学校没什么人，去当个小天使。”——
“那什么，我说……”朴灿烈用筷子敲了敲吴世勋的餐盘，“你要是不饿，就干脆别来食堂浪费粮食了好吗，在这里占着座位打了饭菜又一口不吃，你想干嘛。”
边伯贤抬眼，问对面的金钟仁：“我们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吴世勋这几天都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
金钟仁转头看了吴世勋一眼，然后扭回头冲边伯贤神秘地笑笑，“也没什么，反正，就是有人本来想要上天堂，结果掉进了地狱。”
“什么乱七八糟的…”边伯贤挥了挥手，转头用手肘顶了顶都暻秀的胳膊，“等下下午陪我去图书馆借书，既然决定要转专业你也得挑点金融基础的书看看。”
“转专业？”金钟仁抬头，看向点了点头的都暻秀，“你要转金融系啊？我和你说学金融很枯燥很恐怖的，我上次去508看到边伯贤桌子上那些教材书都堆成山了，他们大一的教材比我们四年的加起来都——呀！”
把啃干净的酱排骨成功投掷到金钟仁脸上的边伯贤瞪了他一眼：“你闭嘴吧你！”
金钟仁抹了把脸，二话不说拿着汤匙转身从吴世勋的碗里捞起N块黄瓜，伸手想啪嗒啪嗒地撒在边伯贤的饭里，半路却被朴灿烈拍下。懒得二对一的金钟仁索性举手投降，继续转向都暻秀好心劝道，“我不唬人的，听说金融系系主任也很恐怖，要不你转到我们音乐系来吧，和我做同学呀，我罩你。”
“不用了。”都暻秀抬头朝他笑笑。
“嗨呀别客气嘛，我人很好的，不信你问问边伯——”
“是我女朋友的意思。”
所有人动作一顿。
边伯贤咬着筷子瞪大了眼：“暻秀你说什么？”
“我说，转专业我听了我女朋友的，而且，其实本身我对金融也挺有兴趣的，家里人也支持。”
“你有女朋友啊，怎么没听你说。”
“也不是什么好炫耀的事情呀，干嘛要说，而且也不是和我们一个学校的。”都暻秀又笑笑。
“哦…嗯，也是……”边伯贤拖长了音看了一眼金钟仁，后者嘴巴哆嗦了半天，才带着复杂的表情朝都暻秀开口：“原来…你……挺正直…啊。”
朴灿烈和边伯贤秒秒钟听出了金钟仁话里有话，对视一眼，低头忍住笑。金钟仁颇为尴尬地搔了搔头，手突然不知道该放哪里好，纠结了半天，突然转过头去一巴掌拍在一直木愣愣盯着饭菜却一口没动一句话也没说的吴世勋的后脑勺上，佯装训斥道：“吃饭！不准浪费粮食！”
吴世勋借由这一巴掌，终于脱离了JPG状态，他转了转眼珠，扫视一圈，张嘴说出了他在中午几人凑在一块儿以来的第一句话：“喜欢一个人，真的要有身体接触么？”
众人被这句猝不及防的问话弄得一愣，半天没人接话。
吴世勋在这小范围的安静里嘟起嘴：“别不理人啊快回答我……”
“当然了！”又隔了几秒，金钟仁慢半拍地敲桌，“要，要不然你觉得为啥‘爱情’和‘受精’长得这么像？”
都暻秀刚动起来的手指又是一顿，他抬头看了金钟仁一眼。
“吴世勋你…没毛病吧？”边伯贤盯着吴世勋一脸担心。
朴灿烈转过脸，在桌子下踢了金钟仁一脚，后者抬头，望向他询问的视线耸耸肩表示真的不知情。看懂了两人视线交流的边伯贤叹了一口气朝着吴世勋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他突然将身子前倾，抓住朴灿烈正夹着菜的筷子，目光闪亮。
“各位，小弟有事相求。你们帮帮我吧。”
“什么？”
“抓住班级是哲学系109寝室在男寝B栋403的那只鹿。”——
三天前，周日，上午九点，图书馆100米之外的某条校园小道。
吴世勋倚在一棵树旁，看着不远处相对而站的两个人，歪着嘴不屑地笑。
——什么狗屁学长，还以为是电视剧里那种大长腿高富帅呢，妈的这个矮不隆冬的短腿黄毛黑螃蟹是哪里冒出来的？没看人家一脸冷淡啊还强制牵手，一看就蔫不拉几的，挑这种没人的时间在这种没人的地点拍什么爱情剧啊，老子数三下就上去灭了你裆里的小玩意儿我说到做到。
一……
吴世勋活动了一下颈骨，身子离开树干。
二……
吴世勋慢慢挪步走过去，鞋底碾过几片路边的枯树叶。
三……
“啊！”
前方传来一声听来剧烈的嚎叫，吴世勋顿住脚步。
鹿晗已经先他一步伤了螃蟹学长的下半身。
吴世勋的视线落在鹿晗依然平淡的面容上，缓缓地扬起嘴角，到了一半却又僵住。他看见四五个看起来就不像是正经学生样子的同龄人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迅速地围在两人周边。螃蟹学长挥了挥手，那些人立即上前。
鹿晗猝不及防地挨了几拳。几米之外的吴世勋皱起眉。
如果是打架的话……
吴世勋笑笑，抄起脚边的一块石头边走边做瞄准，在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的螃蟹学长注意到这个方向有来人而转过头的时候一个投掷。
石块准确无误地砸在他的脑门上，击中的部分瞬间起了血印。螃蟹学长吃痛地喊出声来，盯着吴世勋眼里怒火顿生。那些动手的人也停了下来。
“我说…你们是第一次吧。”吴世勋吸了吸鼻子，又往前走了几步，冲着螃蟹学长眯起眼睛，许久不见的戾气在眸底鲜明地聚积起来，“让有经验的前辈告诉你吧，打群架，要晚上才爽。”
“为什么？”似乎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螃蟹学长被吴世勋不知名的气场给震住，竟迷迷糊糊蹦出一个问句。
“因为…”吴世勋走到螃蟹学长面前，看了他几秒，突然把手从裤袋里拿出来伸向他的皮带，三下五除二解开，冲慌慌张张抓住裤子的他一笑，“就不会被像我一样的人碰见了呀。”
下一秒，皮带狠狠地勒在了学长的脖颈处。
吴世勋绕到他身后，冲对面那群僵住不敢动弹的人眨了眨眼睛，“趁我没动手之前赶紧滚吧，你们大哥五分钟之后和你们会合。”
几秒之后，成功清场。
吴世勋看着对面整了整衣领也准备离开的鹿晗突然一慌，把皮带随便打了一个一拉就开的结，又在学长的屁股后面印了鞋印之后三步并作两步拉住鹿晗。
“呀你谢谢都不说啊！”
鹿晗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不客气。”
“你……”吴世勋气得一呲牙，“我是特意来救你的知不知道？”
鹿晗依然面无表情：“不用你救，我也可以……”
吴世勋打断他：“可以个毛？没有我你根本不行，我，就是，来，拯救，你的，小天使，知道不？”
“不想知道。”
鹿晗转身就走，跨过吴世勋几分钟前才踩过的那几片枯叶，没有原本该出现的簌簌声。他走得安安静静。
吴世勋把想叫住他而张开的嘴合上，松了眉眼也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他走掉。
温热的风吹过来，把那些叶子又送到了吴世勋的脚边。
他低头，踩了上去。
扑簌扑簌的，像极了嫩芽冲出泥泞的声音——
两天前，晚上八点，男寝B栋。
吴世勋穿着他的无敌人字拖啪嗒啪嗒地下了楼，轻松地打开403本就微掩的门。
寝室里只有鹿晗。
吴世勋知道的。
因为他眼看着边伯贤拉着朴灿烈去自习室了。而至于金钟仁和金俊勉嘛……
手机响起来，吴世勋就这样站在门口盯着寝室里淡然回望他的鹿晗，噙着一丝邪笑接起电话。
“吴世勋你人呢？不是说叫我们先到你跟着就来吗你人呢我和俊勉都到大堂了你这狗儿子！”
“我……”吴世勋走进寝室，关上门，“在403呢。”
“你在我们寝室干嘛？还不快点过来！想赖账啊，你自己说请客的。”
“哎噫，你和前台报下我的名字直接拿卡就行，我已经都办好了。”吴世勋走到鹿晗面前，“至于我为什么在你们寝室……当然是有事儿咯。”
鹿晗面无表情地看着吴世勋笑眯眯地挂了电话。
“嗨。”吴世勋挥了挥手，“小天使又来了。”
鹿晗盯了他两秒，什么话也没回，只是转过去干自己的事。吴世勋扁扁嘴，但是也识相地没有去打扰他，挑了一个位子坐下，不吵也不闹地就这样待着。
至始至终都知晓背后那道直直的目光的鹿晗，终于在五分钟后，忍不下去了。他转过身子，对着吴世勋好像从出生就一直弯着的眼睛，张嘴。
声音却先从对方的嘴中跳出。
“和我约会吧，鹿。”
鹿晗的眼睫毛轻轻地颤了一下，只是面容仍然是波澜不惊。
“你应该知道我的全名吧。”
“知道啊。”吴世勋站起来，后腰靠在椅背上，歪头看过去，“只是这样叫比较暧昧嘛。”
“你这样，会让我明天就去改名的。”
“嘿嘿，改名不改姓，所以我才叫你鹿。”
鹿晗看着他，没动嘴，脑袋却兀自跳出一句话。
——笑起来真像个小孩子。
“暧昧是双向的。”鹿晗走上前，嘴角平静，言语却带着不明的笑意，“既然如此，那我也勉为其难和你暧昧一下，叫你屎吧。”
吴世勋被自己的口水噎住，瞪着眼睛看着鹿晗扭过脸走向门口，把门打开。
晚风吹进来了。
把与吴世勋不相符的清冷连带着全部吹进来了。
鹿晗在门口垂下眼睑，说话的时候只给房间里面的人一个默然的侧脸。
“我拒绝的方式已经够委婉了。”
“那我拒绝你的拒绝的方式，倒是会很直接。”吴世勋几步上前，伸手又把门关上。但是没有成功，因为，鹿晗伸了脚。
透过不大不小的这条门缝吹进来的秋风，悉数踮着脚尖落在了鹿晗的脸上，溜进鹿晗的心里。
连同这个两年前的记忆一起。
“别和我做朋友。”
然后，吴世勋就被推出去了。
连同那句“为什么”一起——
现在，学校食堂二楼樱花餐厅。
“你是说……”
“鹿晗？！”
朴灿烈和金钟仁的筷子先后掉在了桌上。
边伯贤皱眉，推搡了一下朴灿烈，“干嘛反应这么大啊。”
“不是，”朴灿烈抬头盯着吴世勋，“你，你喜欢鹿晗？！”
金钟仁也盯着吴世勋，“你还要追他？！”
“你疯了吧！”两个人同时喊出声。
吴世勋愤愤地扯了扯嘴角，把自己至今没有夹过饭菜的筷子分开一手拿一只，然后分别扔到两人面前，骂骂嚷嚷：“你们才疯了！鹿晗是你们债主吗！仇人吗！情敌吗！教务处主任吗！这么激动！想干嘛！啊！说啊！”
边伯贤扫视了一圈，扶额压低了声音：“吴世勋你坐下说话……”
“坐屁！老子就要他俩都仰视我！”吴世勋一个瞪眼，“说啊你们说啊说啊！”
朴灿烈把吴世勋扔过来的筷子收好，放回他的餐盘上，神色正经起来，“你先坐下。”
旁边的金钟仁神色复杂地动手把吴世勋扯回座位，手压上他的肩膀。
“鹿晗，不是和我们一个世界的人。”
吴世勋一愣。
“报道的那一天，我们因为几本杂志闹得挺好的……”朴灿烈躲了一下边伯贤投过来的眼神，“但是，后来自我介绍的时候，我们都废话连篇，只有他，就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和我们说……”
“别和我做朋友。”吴世勋接过话，陈述语气，淡漠表情。
朴灿烈一顿，“…你怎么知道？”
吴世勋把和朴灿烈对视的目光收回来，拿起勺子兜起一口饭往嘴里塞，没嚼几下又全部吐了回去。他砸吧砸吧嘴，抬起眼睑。
视线扫过此时盯着他的每一个人。
“看来，我在他眼里一点都不特殊啊。”
吴世勋笑笑，在另外四人疑惑的眼神下抹掉唇边的一粒米饭，然后收拾好碗筷端着餐盘大跨步离开了座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