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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8 帮我抓住那只鹿吧（下）
书名：刷卡哥哥 作者：十三粒 更新时间：2016-11-16 20:41 字数：5109
—— 男寝B栋403，金俊勉捧着一大摞书面色疲惫地走进寝室，把书往自己的桌子上一扔，连床都懒得爬，直接瘫倒在公共书桌上。
金钟仁把凳子刺啦一声连带人一起漂移到金俊勉桌边，随意拿了一本《微观经济学》，翻了一下之后，同情地叹息道，“果然不是人人都能读金融的…”
“你们下午没有专业课了吧？”朴灿烈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来，看见金俊勉的头蹭着手臂慢动作似的摇了摇，便站起身蹦蹦跳跳地往门口走，“嘿嘿那我去找伯贤儿了。”
金钟仁伸腿拦住他：“到底哪儿是你寝室啊？”
“哎我是要去找伯贤谈正事儿的。”
“你俩在一起能正？那我宁愿相信金俊勉可以在老师要求的规定时间里把这些基础书读完。”
金俊勉在金钟仁的白眼中抬起头来，满脸怨恨地看着他。
朴灿烈拖过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椅子反过来坐下，手撑在椅背上，看着两位室友：“今天早上学校论坛贴出来的公告你们没看啊，今年迎新晚会的节目筛选方式改了。”
“那又怎……”
金钟仁瞪圆了眼睛看着朴灿烈骑着椅子伸手跳过来。
“今年不是以院系为单位了而是自由组队了啊啊啊啊啊啊……”
金钟仁被掐得直翻白眼。
“准备节目是你们学艺术的人该做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金俊勉又趴了下去。
朴灿烈瘪瘪嘴，把手收回来笑眯眯地看着金钟仁使劲揉着自己的脖子，突然想起什么来，转了转眼珠压低声音又凑到他眼前：“钟仁，问你个事。”
“什么？”
“就是啊，伯贤他啊，从那天我们回学校开始，只要我们俩单独相处的时候，就老是盯着我看，然后……”
金钟仁抬手就是一巴掌：“虐狗的事儿不听。”
“不是你听我说完…”
“不听。”
“啊你这家伙，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老是盯着我看然后……”
金钟仁翻出眼白抬手又是一个巴掌：“再说小心我烧了你俩。”
朴灿烈愤愤地看着他，一会儿抿嘴一会儿蹙眉的，好看的五官被他皱到了一起，话到了嘴边却被金钟仁连续的两个巴掌给堵了回去。挣扎半天，他挥了挥手，“算了，那换个问题。你觉得世勋……”
金钟仁看了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的金俊勉，主动凑过去。
“…对鹿晗，是真的吗？”朴灿烈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讲真，我不知道。”金钟仁耸肩，“有听过他的事，世勋这人其实挺混的，他不是也和咱说过嘛，他以前也玩了不少人，男女通吃什么的。”
朴灿烈把头压在胳膊上，望着地面出神。金钟仁看了他一眼，抬手挠了挠眉角，叹气道：“虽然说鹿晗平常和我们挺疏离的，但是为了他好的话，如果世勋真的只是一时兴起想玩玩，咱们还是别凑热闹了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朴灿烈跟着叹气，“但是你看吴世勋这几天那狗样子，跟真失恋了一样，要是他是认真的，作为朋友咱也得帮一把嘛不是。”
“话是这么说……”
“不然，等下鹿晗回来我们问问他？”
“得了吧你，你觉得鹿晗这人会和我们开口说这种事情？平时日常对话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超过五六个字的。”
“嗷算了，不管他了，这家伙让他自生自灭吧。”朴灿烈烦躁地挥了挥手，起身往门口走去，“人生太复杂，我去找我们伯贤了哼。”
金钟仁嘁了一声，盯着朴灿烈离开之后空无一人的门口思索了一会儿，站起身坐到金俊勉的对面，看了一会儿他的头顶之后，敲了敲桌子。
金俊勉头也没抬，抽出脑袋下的一只手凭着感觉寻过去抓住金钟仁的，闷闷地开口，“干嘛啊。”
“拜托你个事儿。”
“没空。”
“说正经的呢，还有，不是我的事情，和鹿晗有关啦。”
金俊勉慢悠悠抬起头来。
金钟仁看着他，笑了一下。
鹿晗下了课回寝室的时候，只有金俊勉一个人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他愣了一下，关门的动作放轻了一些。把东西整好之后轻手轻脚打算出门，公共书桌那儿传来一阵声响。鹿晗转头，看见金俊勉坐直了身子，友好地笑着看他。
“你回来啦。”金俊勉伸了个懒腰。
“嗯。”鹿晗点了点头，开门的动作一顿，“那个…我没吵到你吧？”
金俊勉被他小心的语气弄得不好意思起来，“没有啊。”
“那就好。”
“哎！”金俊勉叫住正扭动门把手的鹿晗，想了想干脆起身上前把他手动拉了过来，望进他的眼睛。
真的是，很干净的一双眼睛啊。
金俊勉把手搭上鹿晗的肩膀：“我们，做朋友吧。”
鹿晗一愣，然后沉默着把他的手放下去，走出了寝室。金俊勉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想说出来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一小声叹息-
“那么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了，有问题的同学可以留下来请教我。”讲台上的教授放了下课信号，没过一会儿教室就空了。都暻秀挠了挠头把书和笔记放进背包里，往外走去，却看见了倚在门口朝着他笑的金钟仁。
“你怎么这么慢啊，要和那个老教授争最后一名吗？”
“基本上选这个老师的国贸公开课的都是混学分的，像我这种因为要转专业而认真听讲的人当然比别人要慢一点啦。”都暻秀耸耸肩，“你怎么在这里？伯贤约了我下课去图书馆的，你要一起吗。”
金钟仁大笑几声，“你的战友边伯贤同志被一只叫朴灿烈的狼给拐走了，所以，让我陪你去图书馆。”
“你去有个屁用啊？”
“给你精神上的支持。”
“你们学音乐表演的好像很闲？”
“那是因为我和朴灿烈在新生摸底表演课上得了个优秀，要不然早就被分去上那些启蒙基础课了。”
“吴世勋呢，他不是也音乐系的？”
“他不和我们俩一个班的，不过……好像也过了吧。”
“啧，羡慕你们，哪像我们巴不得扎根在图书馆。”
金钟仁得意地笑笑，搭上都暻秀的肩，“好了，走吧走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吧。”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往教学楼出口走去，没有发现背后的吴世勋正望着他们，表情无奈又愤懑。他踢了踢墙角，双手插进裤袋里，垂头丧气地掉了个头从教学楼侧门走出去，然后在学校里漫无目的地晃荡来晃荡去，嘴里自顾自嘟囔着，语气满是委屈。
“想让边伯贤帮我问朴灿烈，朴灿烈又把边伯贤拉走了让我来找金钟仁，金钟仁又在撩都暻秀，都暻秀我又不熟……要个电话号码而已又不是要吃了他。”
目力可及之处的边际有几片还尚有青翠的叶子顺着风力翻滚，吴世勋停下嘀咕，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三天前的那条小道。叹了口气，吴世勋走了几步挑了离自己最近的路边椅，坐下之后习惯性地往自己来时的方向瞟了一眼，却措不及防地一个怔忪。
“看来……以后……我得……在这里……蹲点了……”
吴世勋的视线，悄悄然落在正走过来的鹿晗身上。
他举着手机正在说话，脚步走走停停，神情似乎有惊喜，也有慌张。
“不是说不和别人交朋友吗，难道在和父母讲话吗，不像啊……”吴世勋嘟嘴，稍微一个思索，就起身大跨步朝鹿晗走去。
鹿晗看见疾步走过来的吴世勋，一愣，说话的声音瞬间低了不少。
“……你那么久没回复，我以为你那个邮箱都不用了。”
“好，那周六见。”
鹿晗挂了电话，抬眼看早已在面前站定的吴世勋。
“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来听你打电话。”
……真是。鹿晗有些无奈，明明不正当的事情也可以说得这么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大概也只有你了吧。
“不是爸爸妈妈吧？”
“不是。”
“不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吧？”
“……不是。”
“也不是哥哥姐姐三叔四舅七大姨八大姑或者隔壁老王吧？”
“你——”
“为什么不和我做朋友。”
鹿晗一愣，看着对面那人的眼睛。
认真的时候让人轻易陷进去的眼睛。
“我……”
“你不是在和亲戚打电话，那就是朋友了。”吴世勋又向前走了一步，直到差一点就可以碰到鹿晗的脚尖，“我哪里你看不顺眼吗？你既然有朋友，为什么不和我——”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我不是人吗，我还帮过你呢，我还和你的室友是好朋友来着，按道理我们早就应该认识了。”
“我不喜欢你的道理。”
“他是谁？和你打电话的这个人。”
“你不用知道。”
“刚刚听你说邮箱，难道你们是笔友之类的？”
“不是。”
“那你们现实里也是认识的喽？你周六要去干嘛？你要和他见面吗？”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了解你一下。”
“你很闲吗？”
“还好吧。”
“但我不闲，我很忙。”
和三天前一样，鹿晗用淡然的语气结束一段对话，然后掉头就走。只不过，这次，吴世勋抓住了他。手蹭着比三天前已经凉了不少的空气，扣住鹿晗的手腕。
“我叫吴世勋。”
吴世勋看着鹿晗的侧脸。
“嗯，听室友谈论过这个名字。”
“我怕你不知道，”吴世勋把声音放轻，“或者，不想知道。”
鹿晗没有说话。
吴世勋看着他侧额处跳动的头发，揣测着他的心情。同时，也在猜自己的心情。
这个人，好像带起了自己从未有过的心绪。
“那个，其实……”
“你有时间吗，现在。”
“嗯？”
鹿晗转过身来，手腕跟着蹭过吴世勋的掌心。
“听我讲个故事吧，讲完之后，就别再委屈自己来接近我了，因为，我真的不需要。”——
当吴世勋第N次不小心因下巴支撑不住而被筷子戳到鼻孔的时候，另外四个人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吴世勋把筷子一扔，从放空的状态走出来，狠狠地白了他们一眼。
“那个对了，”金钟仁止住笑，用手肘顶了顶吴世勋的上臂，“我让俊勉去打探鹿晗的情报了，虽然说第一次结果不怎么样，但是坚持就是胜利。放心，我们会帮你的。”
“你让俊勉去做前线啊？”朴灿烈做了一个略有难度的表情以表嫌弃。
“要不然还让你啊，你有空吗你。”
朴灿烈听见这话，挑着眉腻歪地把手挂在边伯贤身上，一脸得意，“没。”
“哎，”都暻秀敲了敲隔壁边伯贤的餐盘，“你和朴灿烈讨论的怎么样了啊，迎新晚会的事情，把我宝贵的时间扔给一个什么事都干不了的蠢货，别告诉我什么都没讨论出来。”
“这还用讨论嘛，我们俩随便一来就是一个节目。”朴灿烈和边伯贤对视一眼，笑嘻嘻的。
“哎呦我发现你们俩最近越来越…早知道就不帮你们拉红线了。”金钟仁握拳，一脸懊悔地摇头，摇到一半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睛看向边伯贤，“伯贤，你那个阿南妹子最近有没有找你说话呀？”
“有啊。”边伯贤表情非常的正直，“又是同学又是朋友，当然有说话啊。”
金钟仁一听立马朝向朴灿烈，没想到后者却对着他一个叹息。
“金钟仁啊，你就别试图用语言打击我们了，毕竟我们始终是两张嘴，你比不过的。”朴灿烈一顿，然后自己比了个大爱心，语气扬起来，“而且我们心连在一起的哟。”
金钟仁作呕，朴灿烈瞪他一眼，两个人在饭桌上又开始闹来闹去。边伯贤无奈地笑笑，低头吃饭，却听见吴世勋淡淡的声音。
“吃好了，走了。”
再抬头的时候，只能望见吴世勋远去的背影。留下餐桌上互相看来看去却始终解不了眼中疑惑的四人。
边伯贤看着那人消失在视线里，放下筷子，叹了口气，“你们说…好像生下来就整天都欢天喜地的吴世勋，怎么就因为一个不算熟悉的人而就这样变得安静了呢？”
穿过嘈杂的人群，吴世勋走出食堂，拿出手机打开音乐，插上耳机之后扫视了一圈，在渐晚的天色下挑了一个最昏暗的方向大跨步走去。
始终有风绕着他。
还有几个小时前，用清淡的声音说完整个沉重的故事后的鹿晗离开之前的最后几句话。
“你生在南方，我来自北方。你拥有热闹，我却喜欢孤独。我的记忆告诉我，我不应该和你走得太近，更别说，交换感情。”
【下章预览】
几个沾着半熟气质的学生就这样在街上闹来闹去，也怪惹人注目的。所以，鹿晗对面的那人恰巧在吴世勋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的时候看过来。
两个人相视的一个瞬间，吴世勋感觉迎面吹来一阵大风，身旁几个家伙的吵闹声全数被消了音，周身来来去去的人们全都变成了慢动作，面前飘过一层黄沙，全世界只有他和他眼中的那个陌生少年。
吴世勋就这样在脑袋里脑补了一场仙侠大戏。
所以鹿晗转头的时候，看到的是目光呆滞嘴角略带了一丝傻笑的吴世勋-
吴世勋是一路被推进奶茶店的。耳边全部都是跟在后方那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的轻语。
——出息点出息点，先问清楚身份再打人，咱也好处理后事。
——看那小子挺帅的别把人脸给打歪了。
——不要脑子一个进水说到大街上单挑之类的话啊。
——吴世勋你皮带扣紧没。
——表要不要拿下来？我不会趁机逃走卖掉的你放心……
而在早已于脑海里落幕的仙侠戏里秒杀对手的吴世勋此时却一个人站在鹿晗所在的桌位前，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不远处纷纷落座于某六人桌位上看好戏的五人望着吴世勋僵硬的背影集体叹气。
边伯贤把一直咬在齿间的手指放下来，转头朝着大伙建议道：“咱别干坐着啊，我去点几杯饮料再继续看戏啊。”几人纷纷点头，边伯贤笑了笑起身，却见邻桌的女孩站起身径直朝这边走过来。
朴灿烈注意到边伯贤顿住的动作，顺他微愣的眼神看过去，登时眉头一皱。
那女孩走到边伯贤面前，看了剩余四人一眼，垂了垂头有些不好意思。边伯贤好奇地盯着她，这才发现这女孩好看的双眼似乎有些红。
向来对女孩子关切有加并且硬不下心来的边伯贤立即左一句找我吗我们认识吗，右一句你怎么了呀需要帮忙吗，惹得朴灿烈在旁边一阵呲牙。
女孩抬头看了边伯贤一眼，支支吾吾地开口：“你好…那个……我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小忙吗。”
“什么忙？”
“……假扮一下我的男朋友。”
咻咻咻。
来自金钟仁都暻秀金钟大的三道目光同时射向朴灿烈，当事人看了一眼被这怪异气氛搞得也莫名其妙乖乖看过来的女孩子，咬了咬牙刚想冷血拒绝，却看见边伯贤把双手一伸，搭在那个女孩单薄的肩上：“好啊，我帮你，什么时候？”
朴灿烈的瞳孔里立刻燃起了两簇怒火。
“就……等一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