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儿。”溺翰疾步一路赶回到了木屋里。看见了正抱着一串串烤鱼在院子藤架下坐在石椅上的曲儿。
曲儿因为方才被河里的冷水冰到了,坐在火旁轻轻的打着哆嗦。脸已经红润了一些,也不知是因为真的温暖了很多,还是因为火焰的光芒映在了她的脸上。
想必,应该是温暖一些了吧,起码现在溺翰是这么想的。
曲儿看见抱着女生衣裙的溺翰。
“哈哈哈哈,你真的就这么抱着回来了呀!”曲儿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溺翰一时间也没反应出来什么,不解的看着曲儿。
曲儿看了眼,一向精明的溺翰现在这样傻呆呆的样子,终是没忍住想要打趣他的欲望:“噗,真笨,你这样抱着姑娘的衣裙一直回来,旁人会误解你的。”
溺翰方才想起,在路上他虽跑的极快,但终究还是有停歇的,难怪在方才他在一个老爷爷开的木棚茶店里歇息歇息时,那老爷爷看了他好几眼。
溺翰想着想着,脸不免有些微微泛红发烫:“没事,反正想必是应该没什么人看见吧,你的衣服想必也是没干吧,先换上一件吧。”
曲儿知道肯定是被人看见了的,不然他又是怎么回来的呢,但看他如此,也不好意思在继续打趣他什么,只好撒娇的央求道:“罢了罢了,烦请翰哥哥先把衣服给我,我先去屋内更完衣,再出来。”
溺翰看着如此乖张的曲儿,也终是忍不住扬起了嘴角,也许他也没发觉自己现在笑了吧,就像风扬起嘴角,那么不经意,却也确实存在过,哪怕在淡。殊不知溺翰连回应曲儿的声音都染上了一些温柔的笑意:“好,那我在外面先继续帮你烤着,你先去换衣服。”
曲儿忙笑着点了点头。
溺翰走上前,接过曲儿手中的鱼时,指尖微微碰到了曲儿的手,冰冷的触感,让溺翰一个年轻气盛的青年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曲儿察觉到了溺翰的反应,一下子把鱼塞给了他,把衣裙抱到了怀里,然后忙的缩回了手,退到了距溺翰几米之外的距离。
这下意识的举动,只是不想伤到你罢了,毕竟我太冷,你又那么温热,我怎舍得让你被我冰冻。
溺翰看到曲儿往后退了那么远的距离,怀里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真贵的东西似的,这个举动,让溺翰感到,他现在还是孤独的罢了,一切都不过是个肖想。
溺翰装作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淡淡的问道:“你手怎么这般冰冷,记得那次我抱你时,也没如此冰冷,可是冻着了?要再烤烤火吗?”
曲儿忽视他演的那般逼真的表情,如同死水一般不带任何感情的回应道:“无碍,我该去换衣服了。”
曲儿从溺翰身旁擦肩而过,走向屋内,溺翰没有拦住她,但不代表不想。
可能他有足够的勇气去征战沙场,醉笑情场,却没有胆量去承认他自己确实动心了。
溺翰感受着曲儿从身旁走过,从最近的距离,到最后的无法阻拦,渐渐远离,心一下子,抽痛了一下。就像醋灌进心脏,无休止,就像失去氧气,要窒息。
溺翰的骄傲,无法去让自己承认自己对这个他心中不屑的丫头心动了。
也许是先前,哪一次去给曲儿家中送猎物时,便以被吸引,终究是分不清了。
曲儿到了屋门前,背对着溺翰,停下了脚步,用沙哑的声音对着空气或者可能是溺翰,低喃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演戏的样子好假,你的这种表情真让人厌恶,也许从一开始以前,你来我家送猎物时,我就早看出了。
你知道吗。每当你演表情时,你的眼神,透着的是,嘲讽和玩弄别人的不屑。”
曲儿说完右手抬起,遮住了双眼,扶着额头,长叹道:“呵呵,哎,我在奢望什么,竟然是你这种人啊。”
说完,曲儿走进了屋内,反手关上了门。
溺翰看着进去的曲儿,方才走过的地方,留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破碎在了地面上,便形成了一混水印。溺翰盯着那泛着光的水印,久久凝视。那是,她的眼泪吗。
溺翰想着方才曲儿说的话,无奈、自嘲般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哈哈,真是的,又被讨厌了啊。”说完,静静的拿着三条串着竹签的鱼,坐在方才曲儿坐着的石椅上,烤了起来,眼神盯着那一团炽热的火,发着呆。
曲儿,在屋里把溺翰带着的一堆衣服,全都摊在了床上,他拿了三件,一件是水蓝色流水裙,上面有白色的线秀出流水状的波澜打底,袖摆宽大却不重,拖到膝盖下方,胳膊肘稍微上面被深蓝色的一段绸缎收紧了一些,腰间是一个墨色宽腰饰收腰,微微露肩与锁骨,由波纹花样的来制作出上方露肩的抹胸衣领。
另外两件分别是红色和白色,曲儿也没有再展开看了把它们用一块素色的布巾包裹住,成一个包袱。
随后,她褪下略带潮湿的衣物,换上了那件蓝色的衣裙,很好的展示出了曲儿曼妙的身躯,一头秀发,曲儿不加任何装饰,用一个简单的发髻绾上了一些青丝,几缕碎发俏皮的落了下来,黑色的乌发,衬的曲儿的皮肤更加白皙。
曲儿看见镜子中的自己,确实,曲儿没想到自己能如此,但曲儿却依旧没有想笑,也许,她比溺翰更能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吧,本是同类的人,她又该怎么怪他的伪装太过做作。
但今天早晨,抓鱼的事情,确实是她,一生中做过最错的决定,今天溺翰走后,她的身体就开始浑身疼痛冰冷难忍,一个女子,浑身疼痛,只好,强忍着不适,一步一步,一跌一撞,到了一个药师的家中,多亏药师品行还算端正,为她开了药,却也告诉她了她的身子:身为一个姑娘,在儿时就应该时有了一种隐疾,这次在冬季入冷水,时间过长,激发了隐疾,患上了雪寒症,双手冰冷,倘若,没有调理好,还会影响将来生育。
这个消息通知的太过婉转不是吗?
可这个错的酿成能怪谁?是自己吗,也许是吧。
怪我不该去钓鱼吧,可抱歉,这种仇恨,她自己无法全部承担。
要让溺翰来分担吗?可能,还是不行的吧,因为她害过溺翰父亲的是一条命。
但想来,她不会再靠近他了吧。
说到底,还是有些埋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