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小树林——龙百川回国后,她每天都会来这里散步,在写满春意的小树林里幽静的独自散步。不,不是独自,还有龙百川,这个脸上永远都挂着笑的男人,正牵着她的手——她感受着他的存在,他的手掌很宽,温度很暖,他的话很轻很柔如沐春风,而她能做的,只是任由他将自己的手紧紧拽在手心里,幸福的享受他执着浪漫的爱恋。
“百川,我想念你,睡不着。”
已经上床准备就寝的榕声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思念的虫子在一点点的吞噬着她,忍不住给龙百川打了越洋电话。
“我也一样,正想给你打过去呢。”此时的中国正值白天,洗漱完毕的龙百川本想给榕声打个电话后就出门跑步。
“百川,你说一句我最想听到的话吧。”榕声一脸俏皮的笑意,“没准我听了就能睡着了。”
“最想听到的话?”龙百川笑着低声重复了一遍。
沉默三秒,榕声电话里传来一个温柔磁性的声音:“榕声,我爱你!”
榕声只觉得心猛然一跳,亦是三秒的沉静后:“你怎么就认为我想听到这句话?”榕声心如鹿撞的问。
“我并不知道你最想听哪句话,榕声”,龙百川轻轻一笑,“我只是在说我最想说的话。”
榕声眼圈一红,不觉间,泪已盈眶今夜,自己还睡得着吗?
早晨,心鱼像往常一样去了办公室,照例,她都会比武钢早一步,于是先打开窗户,然后扫地,擦桌子,整理武钢办公桌。
武钢经过一段日子以来对心鱼暗地里的“审查”和内心对她的“打分”,总算允许她动自己的桌子,在他眼里,心鱼懂事,顺从,几乎是她让往东她不会往西的那种,心细,做事认真,并且轻易不打搅别人,特别是她逢人都会主动打招呼,伴着打招呼还有一个甜甜的笑容,对此,武钢很是“内疚”主要是不管心鱼对他怎么微笑,他永远都是只有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有时也很想回应一个笑,无奈自己这张脸的肌肉仿佛已经僵化,嘴角怎么也提不起来,只得“听之任之。”
而心鱼,虽然表面上对武钢“言听计从”,对武钢平日里的教训总是“骂不还口”,这除了因为她有着忍让的性格外,就是在她的内心,会对这个外表酷似阎王爷的男人有点“惧怕”,这一点连她自己都难以理解。
当然心鱼也有口服心不服时候,尤其是武钢在她办公桌前的墙上贴了一张标题为“三大注意和“八个不许”的“大字报”,上面罗列了办公室里需要注意以及不允许的条条款款,而且每一条都是针对她的,让她看了瞬间就有撞墙之感。但今天不同,她比往常格外卖力,希望表现的好一点,因为“有求于”武钢。
“来的这么早啊”,武钢很准时的到了,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尘不染的办公室,他嘴上没说夸奖的话,却在心里给心鱼打了个满分,“早饭吃了吗?”武钢不咸不淡的问。
“嗯,吃了。”每天早上见面都是这么问,心鱼那张嘴已经可以自动回复,不需要动脑了。
心鱼在心底里盘算着是不是该“出口”了,纠结之下,还是状着胆子走过去:“武教官,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武钢头也不抬的看文件。
“我听龙队说,你会英、缅、越三种语言是吗?”心鱼小心翼翼的继续问。
“英文还好”,武钢淡淡的对着文件说,“缅、越语不算熟练,因为不常用,但是能听得懂,勉强可以交流怎么了,有问题吗?”
“我英文可以,但缅、越完全不行,你能不能教教我。”
武钢终于抬起他那颗“高贵”的头颅,接触到的是一双含着期盼的深眸子,莫名的心一凛,“你要学缅、越语,这是为什么?”
“我想学中国周边国家的语言”,心鱼耐心的解释,“再说这也是我报考的语种,我怕到时候过不了。”
“过不了还报考什么,活该”,武钢提起嗓门,绷着脸呵斥,“对不起,我没那闲工夫!自学吧,当初我也是自学身处海防,不得以。”
心鱼只得痒痒的回到坐位上,但她不甘心,第二天又和武钢“旧话重提”,结果再一次碰了一鼻子灰,但她依旧不想放弃——既然有个免费的老师,不用白不用,于是,第三天她又开始对武钢软磨硬泡,外加“威逼利诱”,武钢被缠得头大——兽营的事情已经很多了,还哪有时间去教心鱼学语言呢?情急之下,武钢心生一计。
“要我教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你要是能做到,我就教你。”武钢一脸难掩的诡异,“但是如果做不到,从此以后哪里来给我滚回哪里去,不准再来烦我。”武钢深吸一口气说。
“什么条件”,心鱼一听武钢总算有松口的意思,顿时两眼放光,“说说看。”
武钢说,一天之内,不限手段,只要心鱼能有办法让他微笑,或者是让他哈哈大笑,他就收下心鱼这个学生。心鱼一听是这么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条件,不禁哑然失笑,但后一想,傻了眼,让他笑,这不比让他哭还难一百倍?这下栽跟头了,心鱼在心底里叫苦连天,但嘴上还是倔强的说:“行!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武钢内心暗笑,却一脸波澜不惊的说。
我想让自己笑都难,更何况是你,嗤!
于是,心鱼先是给武钢扮鬼脸,装可怜,然后又搜肠刮肚的给武钢讲各种笑话,讲得绘声绘色,还不忘配上搞笑的表情,哪知每次她都自认为很好笑的时候,却一眼瞥见武钢淡定自如的一张脸下,嘴角没有一点点往上翘的意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心鱼急得恨不能冲上前去把武钢那该死的嘴角给使劲往上扯一扯
猛然,心鱼想到大学时代自己看过的一篇很搞笑的网文,那篇网文差点没把她笑死,就连全校最有名的冷面阎王听了都忍不住放声大笑,自己何不用这招试试?想到这里,心鱼像背书似的给武钢讲起了那篇网文
“哈哈哈哈哈”,心鱼还没说完,自己已经先笑趴在武钢的办公桌前,“太好笑了,武教官。”
等心鱼笑完一抬眼,发现武钢正以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盯着自己。
“说完了?”武钢漫不经心的问。
“说完了!”心鱼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唱独角戏。
武钢随手将办公桌上的一瓶矿泉水仍给心鱼,淡淡一句:“说了这么多话,一定渴了。”
心鱼忙伸手接过,先前还兴致勃勃的她一下子像被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见此情景,武钢心中更是得意的要笑:小丫头,你从蛋壳孵出来才几天,跟我斗,嫩了点儿!
“武教官,你就教教我吧,我。”心鱼细声细气柔柔的恳求。
“你还有一下午的时间。”武钢不动声色的提醒,那语气,跟他的表情一样冷淡,“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
说完看都不看心鱼一眼,起身走出办公室,把一脸可怜兮兮的心鱼留在了办公室,就在心鱼心急火燎的时候,龙百川因为要跟武钢商量下一步的野外集训计划,找上了门,但没见着武钢,却见到一脸苦瓜相的心鱼,于是问她怎么了,心鱼趁机将事情告诉了龙百川,并且希望他能给自己支支招。
龙百川沉思:这武黑脸真是,竟然拿人家小姑娘开刷,他摆明了就是不愿意,所以才会那么为难心鱼,可是想让武钢那张早已“僵化”的脸变得“柔软”有“弹性”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点事,这该怎么办?
恍然间,龙百川想起榕声曾经跟他提到的一件事,灵机一动。
“心鱼,你是真想拜武钢为师,让他教你外语?”龙百川嘴里嚼着口香糖,笑嘻嘻的故意逗引着心鱼。
“那还有假”心鱼睁着一双十二万分诚恳的眼睛,“可他提的条件也太那个了,简直让人无从下手啊龙叔,您跟他认识那么多年应该了解他,你就给我支个招儿吧。”
“好,我告诉你”,龙百川坏坏的一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了。”
“啊,这样啊”,听完龙百川在自己耳边的嘀咕,心鱼吓得花容失色,“不,不行,武教官非把我撕烂了不可更别指望他教我了。”心鱼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心鱼,我保证武钢他不会对你怎样,就看你自己有没有勇气了。”龙百川狡黠一笑,“而且‘不限方法和手段’这话可是他说在前头的。”
心鱼沉吟了一会儿,笑道:“嗯,好,不过龙叔,你得在场,否则我怕镇不住他。”
龙百川含着笑点点头。
下午,训练完毕的武钢,一回到办公室就坐了下来,真有点累了,这些天,为了半月后的那场野外集训,没日没夜的准备武钢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武钢只觉得头有点晕乎乎的,直个犯困,随后一头趴在了办公桌上,没多久,武钢鼾声如雷
龙百川和心鱼出现了,两人相视一笑,心鱼用大拇指和食指环成一个圈:OK!
武钢醒来,发现自己竟被反绑在了办公椅上,莫名之余发现龙百川和心鱼正站在自己跟前,“颇有内容”的笑看着他。
“你们,你们”,武钢红着眼睛使劲挣扎,但他除了头可以使劲摇晃以外,什么也干不了,“把我绑在这干什么,疯了你们俩。”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限方法和手段”,心鱼白里透红脸蛋尽显着顽皮,“武教官,那我就不客气咯。”
心鱼伸出一双灵巧的手,一步步走近武钢,正要伸到武钢腋下——武钢一下子明白了,又气又怕,吼道:“颜心鱼,你敢!”
往常如果武钢这么吼,心鱼肯定要吓得猫在一旁,但今天不同,因为龙百川在场——“心鱼,别怕,有我在”,龙百川嘴角轻轻一扬,话锋猛的一转,“你个武黑脸,谁让你为难人家心鱼的,我今天就成全你,让你‘哈哈大笑’个够心鱼,动手!”
“是!”心鱼话未必,手已经在武钢腋下轻轻挠了两下。
只见刚才还张着嘴巴的武钢一下子抿住了嘴,看得出,他在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