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G国发生了一起武装政治暴乱,灾民伤员连连,联合国已经向世界卫生组织发出命令,要求排派遣医疗队远赴G国予以医疗方面的援助,你作为成员之一,是一定要去的了。”
“我一直都希望有个锻炼自己的机会,今天,终于来了。”心鱼渐渐从伤感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从前“怯懦”的眼神现如今闪着坚毅的光芒。
武教官,这么些年了,你是我唯一不寂寞的理由!
自从川川降生以来,不仅仅给龙百川和榕声的家庭生活带来了无穷的乐趣,也给枯燥的军营增添了几分难能的欢乐气氛,他是大家的开心果,人见人爱,只要龙百川和榕声有带川川出门玩耍,都会被很多过往的同事或战士抱抱或牵着玩一会儿。
这其中就有蒋小鱼、鲁炎、张冲、巴郎、赵子武等,在川川几个月大的时候,就是龙百川家里的常客,那时川川还小,他们每个人都抢着要抱川川,等川川一会走路,他们又抢着带川川出门玩耍,弄得有时候龙百川榕声跟川川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
惹得龙百川直个笑着数落:“哎,我说,川川可是我儿子,你们这几个怎么老跟我抢啊,要孩子自个儿找老婆生去。”每到这时,兽营那几个小子都会被逗得哈哈笑又不好意思。
这天晚上,和往常一样,榕声在台灯下工作,龙百川陪着川川在客厅看动画片,看到开心处,父子俩抱着笑成一团,之后开始玩游戏,川川“咯咯”笑着满屋子的追着龙百川跑。
“哎,百川,你和川川小声点,你们俩吵得我事情都没法做了。”榕声摘下眼镜,望着这一大一小的一对“活宝”,忍不住埋怨道。因为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时,龙百川和川川就会默契的停下来,相似一笑。
“榕声,我带川川出门玩会儿,待会儿就回来”,龙百川牵起川川的小手,“川川,妈妈要工作,我们别吵着她了,来,跟妈妈说再见。”
“妈妈,再见。”川川挥着小手,冲榕声甜甜的一笑。
可才出门没多久,龙百川就回来了,但是川川却没在身边。
“百川,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川川呢?”榕声奇怪龙百川怎么只身回来。
“哦,刚才在半道上遇上蒋小鱼他们了,非要跟川川玩会儿,我就让他们带去了。”
龙百川嘴边应着话,手则在榕声的双肩上熟练的做着按摩动作。
“你该陪川川玩儿会儿的”,榕声叹口气,脸上布满内疚,“我工作太忙,从他会走路开始,我就没怎么陪过他,倒是你常常陪着他,长大后,可能都跟我这当妈的不亲了。”
“哎,我的榕博士,我抗议啊”,龙百川停下手中的活,“你担心儿子跟你感情疏离,就不担心跟我感情疏离啊。”
榕声没料到龙百川会这样说,一愣,站起身,却见一脸“泛酸”的龙百川,禁不住笑出声:“百川,你不至于吧,川川是我们的儿子啊。”
“要不是因为我知道他是儿子,我”,想到川川平日里的言行,龙百川又笑又无可奈何,“你说这小子吧,给他买了张小床他不睡,非得挤在我们中间,任你怎么哄他就是不听,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还有,自从川川出生以后,你就,很少过问我了。”最后那句,简直就是用嘀咕的。
听完龙百川“一气呵成”的“唠叨”,阵阵甜意直抵榕声心底,她点了一下龙百川的额头:“你呀,还敢说川川,你自己就是个孩子。那好,今晚呢,我们一起把川川哄睡,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嗯?”
榕声还真以安慰小孩子一样的口吻安慰龙百川,龙百川一见自己的心思给榕声看穿,腼腆的脸一红,不再说什么。
两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眼看就要贴上彼此的唇,一曲来得很不是适时的“解放军进行曲”打断了二人为彼此营造的浪漫——是龙百川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旅部打来的,紧急集合——侦察大队指挥作战室开会!
与此同时,门铃也急促的响了起来,榕声去开门,见是蒋小鱼,手里正牵着川川:“榕博士,我本想多陪川川玩会儿,但旅部来电通知要召开开紧急会议,所以我把川川给你送回来龙队他也知道了吧。”
“我也是刚得到的通知”,龙百川迅速取下客厅一角衣架上的军帽,走到蒋小鱼跟前,“走,我们一起去。”
侦查大队指挥作战室,兽营所有的指战员都聚在了那里,武钢坐在龙百川身边的位置,盯着眼前的大屏幕里通过卫星向全球放映的实况,耳朵里响着肖海毅虽嘶哑却掷地有声的介绍。
“同志们,想必你们已经了解到,G国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惨绝人寰的军事baoluan,这个事件正不断的持续蔓延,局势已趋于恶化,联合国已经派出数十支世界卫生组织旗下的医疗小组奔赴G国,予以医疗援助,历年来的维和都少不了我国的参与,这次亦不例外。”
这时,大屏幕里传来一段一个西方战地记者从前线发来的报道:“又是一个奇迹,我的上帝,此前她神奇的医术已经挽救了一又一个年轻战士的生命,今天,她又用她神奇的医术配上她的聪明和勇敢,接生了一对诞生在这个不幸国度的双胞胎,而让她出色完成任务的竟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她就是来中国的医学博士颜心鱼小姐。”
坐在龙百川身边的武钢一下子僵直身子,随后,人渐渐离开他身后的凳子,起身——后面的报道还在继续,但他仿佛瞬间失聪,已经听不见后面的内容,他的听觉瞬间定格在了那个最后说出的人名上!
心鱼!心鱼!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出现在G国,而且还参与了此次的医疗援助行动?这在场一百多只眼睛立时齐刷刷看向武钢:三年了,武钢对于心鱼的离去只字未提,大家虽然心中好奇,诸多疑问,但毕竟这是属于一个军事指挥官的私事——尽管有着这样或那样的推测和想法,却始终不敢明着询问。
武钢已经奔到了大屏幕前,手扶着屏幕一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大屏幕里转播的处在战火纷飞、枪林弹雨中的G国,心中涌起了对心鱼的重重担忧,他试图寻找她的身影,但里面除了军队、炮火、伤员、尸体什么也没有。
良久,武钢才转过身,先是扫视了一下全场,然后看向肖海毅:“旅长,此前的维和行动一直都是由龙百川带队,我希望今年能轮到我。”
经上级研究批复,这次赴G国维和行动由武钢带队,人员由旅部经过考核选拔,最终决定蒋小鱼、鲁炎以及张冲等近30名指战员随武钢一同前往,而龙百川则留在兽营侦查大队——此前他极力争取过,并多次跟肖旅长交换意见,表示自己也要参与此次的维和,但一向对他赞赏有加,对他无比信任的肖海毅却拒绝了他的请求,理由是“侦查大队不可一日无‘主’。”
武钢在宿舍,正在忙前忙后的收拾行李——“我说武钢你什么意思”,得知消息的龙百川像一团火似的冲进武钢宿舍劈头就问,“你凭什么跟肖旅长说不让我去?这里面有你兽营武总教什么事儿啊,瞎参合什么呀你?”
“行了行了”,武钢斜眼瞄了一下龙百川,“别总跟孩子似的,要糖不成就闹,幼稚。”伴着脸上扫过的一丝嘲笑,武钢继续把衣服、行军水壶等放进行李箱里。其实他知道龙百川是在担心他,所以有意要把彼此的心情弄得都放松点。
“你”,一向在武钢面前嘴巴总是占上风的龙百川难得的被堵了一回,“钢子,我知道你想见到心鱼,可这次去的是G国的战场,不是专门给你和心鱼见面设计的电影镜头里的情场。”龙百川口气虽然有点软化,右手却拍打着办公桌。
“龙百川你给我闭嘴”,武钢火了,抬眼的一瞬人已经奔到了跟前,“我一个堂堂海军陆战旅兽营指挥官,奔赴战场那是为国效命,你别侮辱了我这身军装以及我此行的目的再说以往的维和都是你龙百川打头阵,这好事儿怎么着也得风水轮流转,总不能让你一人兜着吧。”
有了武钢的口头“保证书”,龙百川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因为他最担心的就是武钢见到心鱼会不顾一切的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
“那你为什么阻止我去呢”,龙百川急了,“由你带队这我没意见,真的,我这个侦察大队长给你武总教打打下手还不行。”
“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你也不想想川川现在才几岁?榕声一个人既要上班又要带孩子,她容易吗?”
龙百川没话了,脑子里全是榕声在台灯下加班加点的身影,眼前尽是三岁的川川满屋子“乱串”的情形眉头微一蹙。
武钢见龙百川那张嘴总算老实不回话了,知道自己击中了他的“软肋”,于是换了种口气安慰:“其实吧,我只是不想有人像老妈子似的跟在我后面成天唠唠叨叨”,武钢戏谑的看了龙百川一眼,大有‘大仇’终于得抱的喜悦,拍拍他的肩,“走,咱们哥俩喝几盅。”
晚上八点,两个一高一矮的“醉汉”叩响榕声家的门。
榕声放下手头的工作,开门的一霎,先是扑鼻而来的酒气让她不由自主的挥舞手掌,随后才找到了酒气的来源:武钢和龙百川勾肩搭背的倚着门,笑嘻嘻的看着榕声。
“百川,钢子,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喝这么多酒啊”,榕声边说边扶着龙百川的另一只手,“来来,快进来。”
“榕声,川川呢。”龙百川醉眼迷离的寻觅着,武刚也用他的眼神表示同问。
“刚被我哄睡了”,榕声压低声音,给两人倒了一杯茶解酒,“之前还跟我吵着要你们俩呢。”
“这小子。”神智尚清醒的武钢想到川川调皮可爱的样子,笑了,“简直就是他老爸的翻版,鬼着呢。”
而龙百川已经醉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