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武铁没反应,武钢很是窝火,用手指着武铁的鼻子张口还想继续,被龙百川托住手腕,他的眼里,慢慢有了泪光,随后,就这么一下子抱住武铁,狠狠的捶打武铁的后背,武铁也不反抗,任龙百川“发泄”着情绪。
“爸爸,他是干爹,不是坏人”,不明就里的川川推着龙百川的腰际,“干爹他对我真好,可疼川川了。”
龙百川这才停下松开手,,转而握住武铁的手,紧紧的。
“走,我们找个地方说说话!”武铁顿了一下,憨笑说。
绿林岛宝塔内,榕声正躺在床上说着胡话:“百川川川。”
戴维守在榕声身边,表情神态完全没有了那天的扯高气扬与冷酷无情:miss榕,你这是何苦呢?
戴维心情复杂的伸手抚着榕声毫无血色的脸——已经三天了,榕声拒绝进食,水也不喝,终于倒下昏过去。认识榕声几年了,戴维头回见到如此脆弱不堪的榕声,印象里,榕声永远都是女强人的角色,且头脑敏锐,心思缜密,少有细节能逃过她的眼睛,他们的导师不止一次称赞过榕声的这一优点,可这次竟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掉入自己的语言陷阱,这到底是自己的成功,还是榕声的失策?戴维,烦闷到了极点。
“百川川川百川川川。”榕声依旧断断续续的说着胡话,后来渐渐没了声音。
“miss榕,你给我醒醒,醒醒。”戴维疯了,使劲摇晃着榕声大声呼唤,“我告诉你,如果你死在这里,我一定不会让你的Mr龙好过,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在武钢的办公室里,龙百川、武钢、武铁三人围坐在桌旁,听武铁娓娓道来,他把自己遭遇那场海战后的际遇对武钢和龙百川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川川坐在武铁的膝盖上,好奇的听着他听不懂的话“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武铁最后总结说,“我知道你们会怪我,但我并不后悔。”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武钢余怒未消的用手掌使劲击打着桌面,“你不要我这个哥可以,但你知不知道百川为了你。”
龙百川踢了武钢一下,武钢重重呼吸一下,冷冷的闭上嘴。
“大龙,我不知道我走以后你们发生了什么”,武铁歉疚的看了一眼心力交瘁的龙百川,“我当时除了想报答武功馆的馆主外,还有就是”,武铁沉吟一下,终于鼓起勇气说,“我不想让自己再成为你和榕声之间的‘障碍’,总觉得只要有我在,你们是不会走到一起的,还是那句话,你们应该在一起。”
龙百川的眼睛湿润了,他没想到平常看上去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好兄弟武铁竟如此的了解他,懂得他,多年不见,岁月虽然在他眉眼间、脸盘上留下了痕迹,却没有改变他对自己的那份深情厚谊!龙百川嘴唇动了动:铁子,我谢谢你。
“爸爸,妈妈呢?川川想妈妈。”过了一会儿,川川跑到龙百川膝盖上,先前还有点笑意的脸垮了下来,“川川要妈妈。”
听到川川说“要妈妈”,龙百川的心不由自主的一痛,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斥着自责与内疚,他要怎么跟川川解释榕声去哪里了呢?最要命的是,自己失语多日,组织语言很困难,即便内心揣着一万个善意的谎言也无法脱口而出了。
“川川乖,来干爹这。”
武铁疼爱的再次把川川抱在膝盖上,轻声安慰他,随后他看向龙百川:“大龙,真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允许就让川川叫我一声‘干爹’了,我喜欢川川这个孩子,你不介意吧。”
龙百川露出多日来的第一个微笑:怎么可能呢?川川有你这个干爹,我替他高兴都来不及,榕声也一定会答应的。
就在这时,武钢的手机响了,一看屏幕上的来显,武钢原本“面瘫”的脸竟奇迹般的“不治而愈”了,龙百川淡淡一笑,他知道一定是心鱼的电话来了,果不其然——“我说心鱼,你什么时候回来”,武钢站起身走到窗户那边接听电话,“我可跟你说啊,你要是再不回来我要疯了。”
电话那头的心鱼哪经得起武钢的“咆哮”,声音都有点抖:“武教官,对不起,我,我是真有事嘛。”
“什么事会让你离开我一年半载啊”,武钢无奈的对着手机喊话,“你不回来就罢了,还不让我去爸妈那儿找你,你,到底怎么回事?”
武铁云里雾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向龙百川投去询问的一瞥,龙百川笑着耸耸肩,往武钢那个方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武铁再听下去——“心鱼,你快点回来好不好”,也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武钢说话的口气就软得像柿子,甚至完全忘了办公室里还坐着他的弟弟武铁和龙百川,“我想你想的心都疼了,知道吗?”
武钢近乎央求的声音让电话那头的心鱼瞬间沉默,本就心软,这下更是泪如雨下:“武教官,对不起,我错了,我。”
心鱼话没说完手机居然不争气的没电了,不明原因的武钢回拨了几次都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武钢气得坐回办公椅,闷在那里不说话。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外传来敲门声,龙百川示意武铁去开一下,武铁去了,不料,一开门就看到一个漂亮女人冲他羞涩的笑,脑子里还在想会不会是他哥哥武钢嘴里的“心鱼”时,那漂亮女人已经一个拥抱上来,武铁躲闪不及——“武教官,意不意外?开不开心”,来人正是心鱼,“我也想你想的心疼呢。”心鱼抱着“武钢”,声音轻柔的低囔着。
“哎,我,我不是。”武铁尴尬的死命要扯掉心鱼抱着自己的双手,“你,你这样,我哥还不得劈了我啊。”
“心鱼婶婶,这不是武叔叔,是干爹。”川川小跑过去,想推开武铁和的心鱼,“武叔叔在那里。”
心鱼先是听到武铁的话本就心里“咯噔”了一下,后面川川紧跟着的一句话更让她吓得松开手,怔怔的望着武铁:
她听武钢提起过有个双胞胎弟弟,但不是已经怎么会武钢听到心鱼的声音,意外之余满心欢喜的抬头,却看到心鱼抱着弟弟武铁,暗自狠拍了一下脑袋:这丫头把武铁当成他了!
“确实‘意外’,也很开心”,武钢冷不提防的站到了心鱼和武铁之间,“你这丫头,怎么也不看看就这么扑上去了。”
“武教官,我,我”,心鱼战战兢兢的低下头,随后小心翼翼的靠近武钢的怀里,怨念道,“这回错不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傻愣着干啥,还不快叫嫂子?”武钢冲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的武铁说。
“嫂子?”武铁又一怔,看了看心鱼,又看向武钢,讶异的表情里含着喜悦,“哥,你结婚了?”
“等你知道,黄花菜都凉了”,武钢没好气的瞪了武铁一眼,“得得得,你消失了这么些年,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等把榕声营救出来后,我再慢慢跟你讲。”
“嫂子好。”武铁对心鱼憨憨一笑,“还好你刚才抱的人是他弟弟,否则我啊,准得让他给扒了。”
心鱼在武钢怀里笑弯了腰,好容易站直了身子:“这么说,你真是铁子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坐下来好好听听你的故事。”
武铁爽朗的一笑:“会的,嫂子。”
不经意间,心鱼瞥见站在武铁右侧的龙百川——才一年半的时间,判若两人:他的疲倦、他的憔悴、他的灰心,他的无力深深刺痛了心鱼的眼睛。
“武教官,能允许我抱一下龙队吗?”心鱼眼里晶莹闪烁,视线并不离龙百川,她谨慎的克制着喉间的哀鸣。
“当然!”武钢温和的看着心鱼,点点头。
“龙叔”,心鱼轻轻搂住龙百川的脖子,眼泪眼睛滴在龙百川的肩章上,“您的事我都听武教官说了,我好难过,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折磨您和榕博士呢?还有,‘失语症’这个我了解,您放心,我一定能医好你,一定能。”心鱼趴在龙百川的肩头嘤嘤哭泣着。
龙百川被深深触动,他像个长辈一样微笑着拍拍心鱼的后背,然后拿开她的手,亲切的看着心鱼,随后打了个手语:心鱼,我谢谢你,眼下我更担心的是榕声,她一天不回到我身边,我便一天无心治疗。
心鱼学过手语,自然看的懂,忙擦干眼泪说:“龙队,我明白,我也希望你们能早日营救出榕博士。”
“来,百川,铁子,我们一起来商量一下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武钢拖了一下龙百川和武铁的袖口,走向办公桌的同时又一扭头,“心鱼,你先带川川出去玩儿一会儿。”
绿林岛此刻正下着雨,即将入冬,风雨打在脸上刀割一般的疼,虽然是在白天,天空却灰蒙蒙一片,使得人的视线与之一触心就堵得慌。
戴维终究没能架住榕声“非暴力不抵抗”的绝食行为,对榕声和盘托出了实情:龙百川并没死,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语言陷进”,那条挂件也是从她身上落下的戴维还告诉榕声只要完成数字图的研究工作就放她走,这也是他戴维到最后底线。与其说榕声相信戴维会实现承诺,不如说她希望戴维会说到做到——得知龙百川尚在人世,榕声又恢复了往常的精神,为了抓住这一机会,榕声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当中去,她只盼望着早点完成,早日回到龙百川的身边
今天又在电脑前坐了一天!榕声摘下眼镜,指尖揉着发疼的眼睛:“miss榕,你的眼睛又疼了是不是?”
榕声知道是戴维,所以没搭话。
“先喝杯咖啡,醒醒脑。”戴维将一杯香气四溢的咖啡放在榕声电脑桌前,“不要太累了,别忘了还有我,从前303数据硬盘就是我们。”
“戴维,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榕声睁开眼,打断戴维的话,淡然的说。
戴维一愣,这还是榕声被他挟持到这段时间以来榕声第一次这么“主动”,难道是被自己感动了?顾不上多想,戴维狂喜之下连连点头:“当然可以,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