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百川和榕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两人像忽然变成了“连体婴儿”一样寸步不离彼此,从上直升机一直到下机回到家里,两人就都这么一直“粘”着——龙百川牵着榕声,榕声倚在龙百川的肩头,一路上榕声话很少——刚经历的一悲一喜似乎让她还有点没缓过劲儿来,善解人意的龙百川岂会不知,很想抚慰几句,苦于无法准确表达,只得将千言万语化作丝丝柔情,任由榕声这么“赖”在自己的怀里走回家。
此时,两人相互偎依在卧室的床上,房间里静得连一枚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唯有闹钟在不知疲倦的“滴答滴答”“百川,有你真好!”良久,榕声抬头看着龙百川微笑说,“在你身边的感觉,真好!”
龙百川很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尤其喜欢榕声依赖自己,虽说无法说话,但思维和行动不受阻碍,他伸手扶着榕声下巴,低头吻上榕声的唇,深吻过后,又脉脉含情的注视榕声,那眼神是在说:榕声,这些年,因为有你,所以我在!
“百川,之前你在直升机上用笔记本写出来的话,都是真的吗?不是‘善意的谎言’?川川现在真的跟着钢子和心鱼么?”
龙百川伸出食指和中指,摆出“v”字手势放在太阳穴边,认真的笑,意思是说:我发誓!明天就让钢子和心鱼把川川带回我们家。
榕声心忧地叹口气:眼见龙百川原本一个伶牙俐齿、能言善辩、嘴巴总不闲着的人,现在居然要他靠手势、手语来表达,且不说他本人自己是否习惯,仅她这个旁观者看着都替他憋得慌。
“百川,我明天就带你上医院做检查和治疗”,榕声语气坚定的说,“我暂时把心中的疑问和想知道的事情放心里,在你不能开口流利回答我以前我绝不开口问。”
龙百川无言的笑,其实当榕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是有多么想取笑一下榕声,因为他太了解榕声——除了他的工作不方便追问外,榕声的脑子里永远存着“十万个为什么”,而且不定期“更新。”
最让龙百川感到佩服和望尘莫及的是,他的榕博士不仅仅是“更新”那么简单,主要是她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一旦问题开了源头,就一定要弄清楚,否则她晚上肯定得失眠。所幸自己的智商不低数学也不赖,否则对于他那位计算器一样大脑的榕博士还真是无法招架,在龙百川未得失语症以前。
二人在工作方面的探讨和争论能编成一本实用的辩论教材,但现在他的榕博士竟能为了他,放下她一向秉承的学术风格,将心中的疑问放到他失语症痊愈以后再“解决”,这怎能不让他得意?怎能不让他产生想要取笑榕声这一“恶作剧”一样的念头?
“你老看着我笑干嘛?”榕声拍了一下龙百川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然后指着龙百川鼻子,“说,是不是你脑子里又打什么鬼主意了?”
这下龙百川是真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得浑身发颤,榕声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以前龙百川只要一出现这种笑态,就代表他离“恶作剧”不远了。
龙百川好容易让自己停止了笑,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纸笔,写下一行字:榕声,很晚了,早点休息吧,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用我最流利的话语向你做最真的坦白!
榕声是看着龙百川写完的,嘴角幸福的扬着,随后丢给龙百川一个“算你会说话”的眼神,两人同时伸手关掉手边的台灯,睡下。
在接下里的日子里,榕声放下手头的工作一心扑在给龙百川治疗失语症这件事上,每天陪着龙百川做各种各样的语言锻炼,声带练习,就像教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一样,榕声表现出了少有的耐心和毅力,因为医生已经不止一次的告诉她,龙百川的失语症在他积极配合治疗的情况下已经大有好转,能以如此快的速度恢复已经是奇迹了。
川川虽然自那天晚上之后回到了家里,但大部分时间还是由武铁带着——心鱼要陪同榕声一起为龙百川的失语症做辅助治疗,提醒榕声平常该注意龙百川哪些问题,记得督促他按时吃药……一段时间后,龙百川已经能流利完整说完一段话,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很是欣喜,心鱼还特地告诉榕声,只要假以时日,龙百川的失语症就能完全治愈,和正常人一样连贯流利的表达自己了。
这天,是龙百川的生日,榕声特意在城市的酒店里订了一间包厢,点完菜后,一家三口事先等在了那里——武钢、心鱼以及武铁说他们随后就到。
“爸爸,妈妈,我可以看一眼生日蛋糕吗”,川川一双大眼紧盯着摆放于桌子中央那个未开封的生日蛋糕馋的直流口水,“我只看不吃。”川川说着还摇摆着双手以示保证。
“不可以”,榕声笑着捏了一下川川的小鼻子,“你武叔叔、心婶婶还有干爹都还没来呢。”
“哦。”川川嘟起小嘴,把眼睛投向包间门口。
“哎,来晚了来晚了”,武钢、心鱼以及武铁相继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生日大蛋糕和一个礼物盒,“没让你们等太久吧。”
武铁憨憨一笑,与武钢和心鱼一起坐到了龙百川和榕声的对面。
“我说你们也真是,来吃顿饭就好了,还买什么生日蛋糕和礼物呢”,榕声嗔怪的看了对面三人一眼,“你说我们都多少年的情分了,竟然还客气成这样。”
“榕博士,您和武教官他们几个是几十年的情分了,但我还没有呢”
心鱼扬着柳眉,俏皮的说,“这还是我第一次给龙队过生日,因此这礼物啊,算我的。”
“你也好意思说算你的”,武钢斜着眼睛瞥了心鱼一眼,一脸揶揄的笑意,“是我掏的钱。”
“你的不就是我的嘛。”心鱼笑着用手肘捅了一下身旁的武钢。
“哎,这礼物可是我一眼相中的啊”,武铁不满的一个抬手表示抗议,“大龙,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你的喜好变了没有,我只是凭感觉就买下了要不咱们现在拆开看看。”
“哎,不用”,龙百川微笑着赶忙阻止,“铁子,你挑的礼物准没错。”
“爸爸妈妈,武叔叔,心婶婶,还有干爹”,川川一口气叫出一长串称谓,以提醒这些长辈他的存在,“川川好饿哦。”一双眼睛机灵的瞄向生日蛋糕。
围坐在桌旁的五个大人这才想起和注意到榕声膝盖上的川川,哈哈笑出声,最先说话的是武铁:“哎,看看,我们光顾着神侃,差点把这‘小人’给忘了,川川,到干爹这来好不好?”
“好啊好啊”,川川拍着小手从榕声膝盖上跳下,爬到武铁的腿上,“干爹,我想吃生日蛋糕。”
“好——,我们这就开始吃生日蛋糕”,武铁疼爱的摸摸川川的头,然后抬起眼皮说,“我们开始吧,孩子也饿了。”
龙百川和榕声同时笑着摇头,但也没有予以“拆穿”:来之前给川川吃过一小碗馄饨,不可能肚子饿,是这小子心思钻进生日蛋糕里了——小孩子都这样。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将龙百川所点的菜肴以及几瓶红酒陆续端上桌,榕声和心鱼将生日蛋糕外包装拆开,点上蜡烛,川川在几个长辈的“蛊惑”下站在椅子上,拍着小手唱完了生日歌,也终于拿到了让他口水流一地的生日蛋糕,吃的腮边延伸至嘴边全是奶油,逗得在座的几个大人乐得合不拢嘴。
武钢分别给龙百川、榕声还有武铁盛满酒,随后举起酒杯:“这第一杯,敬百川,祝他生日快乐以及恢复健康,又能耍嘴皮子了。”武钢戏谑的翘了一下嘴角,喝下酒。
“这第二杯酒,庆贺咱哥几个又聚到了一块,不容易啊。”
武钢有些动情的感叹一声,与同时站起身的武铁、龙百川以及榕声干杯,喝下。
几人边吃边喝边彼此调侃,相互挤兑,特别是武钢和龙百川。
“哎,我说老龙,我可告诉你啊,要不是看在今天是你生日,我真想把你的‘庐山真面’,说,呃,说给大家听,听。”武钢只觉得眼前有点迷糊,龙百川变成了两个。
“你,你个武黑,脸”,龙百川也有点醉意了,打了饱嗝,反击道,“你敢说你对那个叫艾丽莎的女人没有心思。”
心鱼心里“咯噔”了一下,睁大眼睛看向他的武教官,武钢忙解释说别听龙百川“胡说八道。”
“钢子,你之前说百川什么什么‘真面目’,啥意思?”榕声追问。
“榕声,你是不知道”,武钢这回绝对是想占着酒劲把龙百川给卖了,“龙百川这家伙跟那般海盗坦白说,他贪财,为了钱,什么都可不要,包括女人,榕声,你可得当心着点。”
“百川,你,你。”榕声只觉得头顶冒出三道黑线。
“钢子,你”,龙百川庆幸自己治好了失语症,否则今晚非得吃这哑巴亏不可,“你不也跟那般海盗承认自己‘好色’的吗,还说只要有女人,什么都,可以,呃,不要心鱼,我说你怎么就看上了武钢。”
“武教官,你。”心鱼在桌子底下直跺脚,口齿都不清了,“你,不会吧。”
只有武铁一脸看戏的笑,等他笑够了,才说:“哎,榕声,嫂子,你们别听大龙和我哥他俩在那里胡扯,这事儿我听我哥提起过”
武铁把他哥哥武钢曾经跟他谈起的那晚为了取得海盗的信任所上演的戏码说了一遍,这才使得榕声和心鱼笑趴在桌子上,心里寻思着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俩,一定要借此“整”一下她们各自的男神
从酒店返回兽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龙百川和榕声、武钢和心鱼回了各自的家,武铁在帮忙把熟睡的川川抱回家放下床后也告辞了龙百川和榕声,回了部队招待所
“榕声,我错了,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龙百川跟在榕声身后绕着客厅‘苦苦哀求’,“事情不像钢子说的那么夸张,我当时那是三十六计,‘忽悠’为上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