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
丫丫听到要去的目的地是挪威,有些奇怪,说不好是什么感觉。很复杂很陌生的心情。
但隐隐之中心里面有种牵引。
她喜欢挪威,她想去挪威。
纳德白瑞脸色有些复杂,但也只是点了点头。他认为自己不需要向她解释得太多。
“那,我先和她打声招呼!”她是指丫丫的经纪人。
不容她迟疑,也可以看做纳德白瑞不想她联系任何人。这,会阻碍到他的计划。
于是,这一次,纳德白瑞直接牵着丫丫的手,走出餐厅。
望着两片贴近的手掌心,丫丫顿时红了脸。她心悸地看着纳德白瑞伟岸的背影。
细细观察,迈着长长脚步走在前面的纳德白瑞即使嘴角的弧度不那么明显,不过看过去依然能感受到他的好心情。尤其是那浅浅的酒窝。很难想象他这么冷酷的人,竟然会有笑的时候。
最后,丫丫到底没有和经纪人知会一声。她只匆匆拿了护照,拿了一件外套,手机都没有带。她想,这次她很大胆,竟然跟一个陌生男人来到别个国家。
可,来到挪威后,纳德白瑞就把她留在房间里,出去很久了。
丫丫把视线从门口收了回来,站起身子。
通过房间的玻璃窗,看到外面正下着雪。都12月份了,挪威正是下雪的季节呢。
就是觉得很冷,她并不是一个怕冷的人。只是丫丫习惯了泰国的天气,在异国难免会有些不适应。
“叩!叩!叩!”门口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从猫眼望出去,是纳德白瑞。“有门铃的吧?怎么用手敲门?”丫丫觉得冬天里这样敲门手指会很痛。
“现在带你出去玩。”依然是冷冰冰的态度,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视线也没有丝毫落在她的身上。
纳德白瑞对丫丫话里的关心置之不理,他只想带着她出去逛一圈然后回来向查克利交代。
他不能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丫丫的身上,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丫丫听到纳德白瑞要带自己出去逛,难以抑制自己兴奋的心情,也就不去理会被他的态度所冷落的失望以及委屈。
利雷奥古雷格泰大街的跳蚤市场。
对于丫丫来说,所经过的这一切都是新鲜的、好玩的。
而纳德白瑞被她一路走来所说的挪威语,和跟人的交谈深深所震撼。她恍若就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挪威人。
“山妖?”好奇怪的名字。
听着小贩的解释,丫丫拿着它爱不释手。她几乎是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原来“山妖”是挪威的吉祥物。在挪威人看来,这种山上的小精灵,虽然面貌不俊美,不过却是个面恶心善的小家伙。
丫丫唯一想要的东西,就是这个“山妖”。将手插进大衣的兜里掏了掏,只有英镑或者泰铢,她身上没有挪威克朗,她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她啥时很窘困的模样。
是纳德白瑞把它买了下来,送给她。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所以丫丫也没有胡思乱想。
走过利雷奥古雷格泰大街,然后纳德白瑞带着丫丫去了玛丽亚。直到行程被纳德白瑞的一通电话所打断。
英国伦敦这边,丫丫经纪人的手机都被打烂了。丫丫的母亲甚至飞来了伦敦,目前住在丫丫之前的房间。
“母亲!”
“啪!”
该怎么说呢?丫丫独自回到英国伦敦时,看到最敬爱的母亲出现在眼前,喜悦取代了所有感觉。
然,她的母亲诺尤拉斯帕邦德似乎并不是这么想。
诺尤拉在看到丫丫的第一眼,她带着愤恨幽怨的眼神,也不在乎周围有没有多余的人,重重呼了丫丫一巴掌,没有手下留情。
这一巴掌打得丫丫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脸颊火辣辣的痛。
从小到大,即使母亲再怎么冷落自己,都不曾动手。
唯一的一次,就是在丫丫询问父亲的时候。诺尤拉也是带着这种控诉的嫉恨的眼神,重打了她一顿。那时候丫丫五岁,母亲也是从那以后就不再和自己说过一句话。
如果这次,母亲一定正眼都不会再瞧自己一眼,甚至要把自己彻底隔离。
不,不!
她不要!
“丫丫知道错了!母亲。丫丫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母亲不要生气!”丫丫脸上带着泪水爬到诺尤拉的脚边,抓着她的裤筒,仰望着,祈求她原谅。
丫丫并没有想过自己此时的态度有多么的卑微;没有想过地上的温度有多冰凉。
隔壁的住客纷纷从房间里伸出头颅,想一探究竟。
诺尤拉将跪在她脚边的丫丫拉进房间。磅的一声,房门将那些好奇的人们的视线隔绝。
曼谷素万那普机场。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可以有任性的资格呢?丫丫。这是多可笑的事。
丫丫不禁苦笑。尤其望着前面母亲雍容华贵的背影,眼神越显得落寞。如果说她的肆意妄为令母亲生气,那么小娃娃“山妖”则犯了母亲的大忌。这是为什么?谁能告诉她。
在别人眼里,她是可遇不可求的超级名模。但在丫丫的心里,她不过是一位卑微的,渴望亲情的平凡女生。
母亲没有给过她一个拥抱,真正的拥抱。
闷热的夜,令人窒息,丫丫辗转不寐。窗外,一道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幕,沉闷的雷声如同大炮轰鸣,使人悸恐。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
到了晚饭时间,但没有人过来叫丫丫,她还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从伦敦回来后,丫丫就生病了。很严重,但她不敢说。她不想做姐姐们或母亲眼里的麻烦。
外面在下雨,很大的雨。无论叫医生上门,还是去医院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丫丫艰难的从床上下来走出房间,头竟有些晕眩。
“妈,你为什么要找她回来,她死在外面,更好不是吗?”说话的是丫丫的大姐英斯帕邦德。
说好不闻不问不听不在乎的啊,心里却像被扎了一针似的,丫丫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但听着接下来的话,她几乎要摔倒。
她二姐燕斯帕邦德所说的事实才是更加伤人的。
“既然她不是我们的亲生妹妹,为什么要找她回来。妈,我不懂。”
诺尤拉斯帕邦德脸色沉了沉,对她的口无遮拦有些反感,呵斥她的第二个女儿,“行了。”
全明白了,原来这就是这么多年来,母亲对她所持态度的真相。
丫丫泪流满面地跑出大宅,疯狂地奔跑着,手里紧紧攥着“山妖”。她啊,就是这么傻,总以为母亲只是一个冷淡的人,总是想着,有一天母亲会对自己露出笑脸。
可如今,她的梦碎了,没了,她也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大雨滂沱的街道上。
“承曼缇,你看,那里貌似有个人来着。”
“神经病,不是人,还会是鬼么,下车去看看。”
“你去!你长得大只,我比较小个,万一出个什么事,你比较耐揍。”
“凭什么是我,我长得比你好看,要是劫色,你不是比较安全么。干煸四季豆。”
“好了,我们一起去看!”
真是的,这大半夜的,碰到什么了这是,不会是什么“脏”东西吧?墨姂偷偷在心里祈祷着。
墨姂蹲下身子,拨开晕倒在地上的人被雨水黏在脸上的长发。待她看清楚晕倒人的五官时,墨姂微微张开嘴巴,疑惑不已的抬起头来,“怎么会是她啊?”
“你是不是疯了,干嘛这样看着我,你不知道,难道我会知道吗!”承曼缇干脆利落地把雨伞往身后一抛,像墨姂一样蹲下身子,任那把伞被风卷得远远的。
她们看到的人正是晕倒在路上毫无知觉的丫丫斯帕邦德。冒着雨,墨姂与承曼缇两个人各扶着丫丫的一只手臂,用力将她拖到车后座。
全身都被雨水淋湿了的墨姂坐在驾驶座上。沉默了一分钟后转过头来望着坐在副驾驶座的承曼缇,脸色有些为难。
“我们到底送她去哪儿啊?医院吗?”她心里没有主意。
承曼缇不但伸出手拧了拧衣服上的水渍,还拧起了眉毛。唉,和洁癖接触久了,自己也变得爱干净了真是。
“去吧,她的身体好烫,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难道你要让她死在你的车上,啊!”在承曼缇全然没有心里准备的情况下,墨姂就猛踩油门,吓得承曼缇死命抓住头顶的把手。
一下车,就看到了白砚一脸担忧地从医院门口急匆匆奔了过来,还有几个护士跟在其后面。
他以为是墨姂有什么事。看到墨姂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他才放松从接到电话开始就一直绷紧的神经。
“白砚哥对不起,我把你给叫了过来。”一时半刻,墨姂都忘记了她的白砚哥是位外科医生,看着白砚眼下的黑眼圈,心有些愧疚。
“嗯,先别说了,人在哪里?”
墨姂打开后车门,让白砚得以方便将人抱出来。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丫丫手里的娃娃掉在了车后座上。
纳德白瑞修长的双腿隐藏在残旧的牛仔裤里,头顶带着针织套头帽,脸上挂着的依然是那副黑墨镜。眼角余光冷冷地瞄了一眼躲在暗处的人,漫不经心地登上达尔斯尼巴的展望台。
他眺望着峡湾山谷,俊逸的脸庞上透露着隐隐的冷峻和淡漠,背脊挺得直直的。一只手不断地摩擦着手里薄薄的针织毛衣,喃喃自语。眼神迷离而忧郁,甚至带着一种捉摸不透,却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