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伯礼是我们敏熙的未婚夫,而我也只认他一位,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了。”牧克惊讶地表情便是察力所希望看到。只不过,他的风度倒是令他有了一些欣赏。
“虽然是这样说,但爷爷也不顾敏熙的意愿吗?相信爷爷不会拿敏熙的幸福开玩笑。”
察力皱眉,沉下脸,恼怒成羞,“她一定要听我的,我做的决定都是为她好。”此刻,他就是一个固执的老人。
牧克站了起来,“爷爷把裴伯礼先生叫来这里,想必有话聊,晚辈就不打扰了,他日会再择机上门拜访。”对察力点了点头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察家大宅。
就连旁边的察敏熙,他都没有多看一眼。
“牧克,牧克!”
“察敏熙,你给我站住!不准出去,你要是出去,以后就不要叫我爷爷,永远也不要回来了!咳咳。”察力或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呼吸声听起来略显急促的唤住察敏熙的脚步。
察敏熙想跟着牧克一起出去却被爷爷的咳嗽声给牵绊住,一时之间她进退两难,一边是唯一的家人,一边是自己爱的人。晶亮的泪珠潸然从她的双颊滚落,她再也掩饰不了满怀的无奈与悲伤,哽咽地啜泣。
从头到尾,裴伯礼都只是安静坐着,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知道,爷爷只是需要他站在面前达到效果就够了。
“爷爷,注意身体,这个以后再说吧,相信小敏熙她有分寸的。”
“她有分寸怎么会和警察走的这么近?”察力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舍,看着察敏熙垂头哭泣,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他决不能容忍察敏熙胡作非为。
裴伯礼在爷爷的同意之下,把察敏熙带了出来。
察力其实不是不知道。察敏熙不止一次说过,对裴伯礼没有什么看法,只是当他是哥哥,但他认为她还小,能懂什么。他没料到,察敏熙居然和牧克走在一起。
察敏熙在爷爷眼里,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滑头,古灵精怪,聪敏狡黠,嘴巴甜,会哄人。但是还很小,还很纯真,涉世未深。
可看到她今天不惜反抗也要捍卫那个警官的样子,令他意识到,他的孙女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不再唯他依靠,叫他怎么能不急,怎么能不怨。
而且,他对作为警官的牧克,非常矛盾。说是讨厌警察嘛,倒也不全是。但为什么偏偏是牧克?牧家,和察琳达家为什么就是不能切断呢。难道真的是天意吗?
姜是老的辣,爷爷永远知道怎么抓住自己的弱点。
察敏熙望着裴伯礼的侧脸。“谢谢,真的谢谢你,礼哥哥。”感激地说。
在茶园走着走着,她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好了很多。
“不伤心啦?”裴伯礼自然地伸出手触碰她的秀发。她的头发真柔软,有股非常清新的香味,随着微风一吹让人心旷神怡。
察敏熙脸红地低头,“让你见笑了。”
“打算怎么办?”
“哈?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希望他不会心生隔阂,机会都不给我解释。不过我真的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这样子,也不肯对我说出原因,阻挠得也太不清不楚了。”
“爷爷,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耐心点吧。”
是啊,爷爷不会无缘无故地反对。
“嗯,我不会放弃的。不过,礼哥哥今天不用上班吗?”
放开她的秀发,裴伯礼走到前面去,“要上啊,有些东西要研究,但不急。”
“哦,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礼哥哥。”
裴伯礼盯着她,静默了三分钟。
“好!”一声温淡的回答。裴伯礼明明知道察敏熙只是想借他方便出门还是答应了。
这不意外,他本来就知道。失落吗?有点,他不否认。
“那,我先去和爷爷说声,你等等我。”
裴伯礼抓住察敏熙的手腕:“我去说吧,这样爷爷会比较好说话。”
察敏熙咬住嘴唇,顿了下,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可恶。
算了,今天算了,她再想想其他办法好了。
她喊住他,迟疑地说:“礼哥哥,你不用去找爷爷了。对不起,我觉得我不太舒服,今天就不去了,改天吧。改天你再带我去,好吗?”
裴伯礼拉回视线瞧了她一眼:“好,你想去我就带你去。那我先去和爷爷打个招呼再走。”
察敏熙发现自己太过认真观看裴伯礼,莫名扰乱心绪,她赶紧摇摇头,甩掉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是夜,察敏熙趁大家熟睡轻轻爬墙溜出去。她不能让牧克带着怀疑她的心,度过这一个夜晚。
当到了牧家,在楼下她发了一个短信给牧克,没有得到回复,她又打电话,没人接。
想着爬墙吧,又怕吓到牧克的家人。她在屋子的周围踱步,也不断地拨打他的电话。
“你怎么在这?”牧克沉稳淡漠的独特嗓音在察敏熙的耳边响起。
“我找你,你在生我的气?你听我解释吧?”回过头,察敏熙看到他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不由分说抓住他的手掌,悄悄审视他的表情,深怕他走掉。
眸光瞬间有了温度,牧克点点头:“进来吧,有什么进来说。”
“可是……”三更半夜,察敏熙害怕打扰到牧克的家人。
“家人不在,进来吧。”
一听他这么说,她才放下心来跟着牧克进屋。
坐在沙发上,两个人忽然陷入沉思。
“对不起。”察敏熙拖着长长的嗓音说,摇着牧克的手臂,却发现他的手臂有些血渍,惊呼出声,“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流血?”
“我没事!”牧克稳住她慌乱的手脚。
察敏熙急道:“都流血了,还没有事吗?”把他的袖子往上一卷,检查他的伤口。
“这么晚过来,想说什么?”牧克没有丝毫不悦,表情什么的都很正常,语气也很温和。
察敏熙看到他的手臂没有事,才放心,“爷爷说的是真的。裴伯礼是我从小定亲的对象。我没有和你说,你是不是很生气啊?牧克。”
看着她这么坦白,又这么乖巧真诚,牧克哪里还会生气,即使心里有点埋怨,此刻也消失了。
“那你喜欢他吗?”或者喜欢,她搞不清楚?
察敏熙立即摇头,“我喜欢的人是你,为了不让你多想,我才会这么晚冒着危险来找你。”
听她这么一说,牧克不是开心,而是眉头一皱,不悦地看着她。她这样不顾安全的做法令他不甚舒坦。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弄巧成拙了?看到牧克眼神带着谴责,和俊颜紧绷,非常严肃,察敏熙答不出话来,只好沉默地低下头。
将手移向他掌心,牧克没有甩开,他回握着,脸上荡漾浅笑,“你这个小家伙,万一遇到坏人,你怎么办?”提着她的耳朵,教训她。
察敏熙用食指戳他的胸口:“还不是你,你一走了之,看都不看我一眼,让我担心死了。”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久久不语。心头,很重要的位置有着暖暖的感动。
“那时候我有点生气,气你的隐瞒,让我差点变成一个傻瓜,在爷爷的面前,感觉很傻。”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只知道说对不起。
对他的心情,她很在乎,无庸置疑。
否则,她不会三更半夜跑来,解释白天的事。
牧克搂着察敏熙,啄了啄她的粉色唇瓣:“算了,这不能怪你。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个承诺,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可以带给她如此如此浓烈的幸福感受。
“去哪里啊?三更半夜的。”察敏熙唇畔漾开浅浅笑花,充满期待。他们这是去约会吗?
牧克只是笑着走着,没再说话。
第一次,牧克鼓起勇气上来这个地方。带着另一个女孩子。
察敏熙看着普通的顶楼却别有洞天,胸口发热,心跳加快。
是心动的感觉。
“躺下来看看,今天的夜晚,星星很多。”牧克把天窗打开,露出布满繁星的夜空,躺在木地板上。
察敏熙如法炮制,躺倒他的身边。牧克收拢臂弯,让她舒适地正在躺在他的怀里。
“好浪漫,你居然是一个这么浪漫的男人。”仰头看他,然后身体顺势往下滑,头枕着他的腿,往上看。嫩颊偎蹭着,让属于他的暖逸气息包围着。
随意躺着,最自然不过。
牧克安静地看着上面,察敏熙仔细打量周围的布置。荧光一样的紫色灯管在边缘的地方挂着,梦幻迷离。淡淡的蓝色的薄纱帘绑在窗户的下面随风摆动。
要说,这地方是一个男人弄的,她不信。
难道是,牧意?
揉着察敏熙的小手指,注意到了她的食指带着一枚戒指:“什么时候开始带的?很别致。”
“好看吗?墨姂姐设计的,是我喜欢的薄荷绿水晶。墨姂姐还有承曼缇姐以及丫丫都有。”爬起来,察敏熙看着手指上的水晶戒指,开心地说。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它叫‘星之舞’,以优质的水晶取代钻石,别致魅力,又不会太贵,想必这也是墨姂姐的M和I出名的原因吧。”
牧克笑了笑,不置可否。察敏熙重新躺下身子,这次把头枕在他宽敞的胸膛里,感受着他均匀跳动的心跳。
牧克将车子停在察家不远处,伸手握着察敏熙的手心:“到了,快回去吧,都1点多了。”
“你送我到门口好不好?”察敏熙反手抓紧他的手掌撒娇道。
他保持淡漠没有出声,眼底有丝淡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这令察敏熙有些失望:“真的不肯啊!好吧,你开车小心点。”
察敏熙松开手掌,转身打开车门,下车。
眼看察敏熙就要走远,消失在他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