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斯帕邦德没有信守承诺,没有等他电话,而是让他等了一个晚上。纳德白瑞感到气愤,心情也因她变得烦躁起来。她在哪里?
纳德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急迫的心情想要见到一个人。他记得,养父找到他的亲生父母,告诉他,可以去找他们了。那时候他的心情便是像此刻这般迫切。
他害怕自己真的像查克利说过的那样,将来会后悔,利用她。
但,纳德白瑞否定了。不,他什么都不在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自己在乎的了。他唯一想要的,只剩下白瑞集团,只有白瑞集团。
“啪”的一声,纳德白瑞把房间里的灯关了。
纽约医院。
牧克感到隐隐作痛的不止是背后,还有心脏的那个位置。那个家伙,在他住院期间真的这么狠心不管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他也找不到人问出原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与她要逃开,只是因为他的伤吓到,至于吗?
应该没有那么简单。那天他看到了裴伯礼。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但两个都是成熟的人,并没有冲动到发生争执。牧克克制自己的情绪,诚恳地问他,“敏熙去哪儿了。”
裴伯礼淡淡地回应他,“她在自己该待着的地方,你好好养伤吧。”
牧克好看的浓眉皱了起来,语气有些急,“你知道,不肯讲。”
“不是不肯,而是要讲也应该由小敏熙来讲。”裴伯礼不为所动,语气依旧沉稳从容。
当天半夜醒来,牧克回忆着敏熙之前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见到自己,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躲起来,不见他。
她是不是在自己晕过去之后,见了什么人?例如裴伯礼说过什么,或者是,她的爷爷?
“金,你是不是见过敏熙。”第二天早上,金一如往常一样来到医院,便被牧克紧紧盯着。
“没有,真没有,有我会说的。”
金想糊弄过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她不敢看着牧克若有所思的黑眸。害怕一看他,就泄露了马脚。
“那天,你买书的那天,好像晚到了半个小时。”牧克试探她,不经意地提起之前的事情,态度可有可无,就像他只是不经意提起。
“我不是说了,牧特打电话给我了吗?你干嘛问这个。”
牧克不再追究到底,接过金递给的汤,“我妈呢?”
“婶婶和牧特在一起。”
“嗯!”牧克点点头。
今天纽约的天空一片晴朗,无风,无云。
牧克不敢贸然行动,他想先了解过事情的真相,而他也相信自己会找到事情的根源。
“牧克,没事了吧?”
白砚的越洋电话打来,这让牧克的心情好了很多,“没事了,不过敏熙现在不肯见我。”
“不是吧?你们不是好不容易才见到面吗?而且那丫头不是粘你黏得很紧?还要你去烦恼?”
从没有一刻,牧克这么坦诚,他几乎是用无可奈何的语气,“是啊,才觉得不对劲,好端端的就变这样。”
“你也别沮丧了,先了解了解。我有事情忙了,先这样。”看到站在门口的护士长示意他有事情,白砚匆匆忙忙把电话挂了。
其实牧克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他早就可以出院了,但却拖到今天,无非就是为了等敏熙。看目前的情况,他是等不到敏熙来看他了。要判他死刑总得给他知道原因不是?所以牧克不接受这样的分手。
察敏熙在暗处看着牧克,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这样安静地看他。她不知道的是,牧克一抬头的瞬间瞥到了她的影子。
“敏熙!”
原来已经被发现了。察敏熙听到牧克的呼叫不但没停下来反而拔腿就跑。
想当然,敏熙是跑不过牧克的。在医院的草地上,牧克从后面紧紧抱住她,“你终于来看我了。”
“我不是,我只是经过,我来找礼哥哥的。”察敏熙回过头来望着牧克,极力否认着,神情看不出有什么赌气的成分,就好像她真的是来找裴伯礼的一样。
牧克黑眸一凝,“是吗?那我呢?你有没有打算来看我?”
骤然,察敏熙的目光一顿,很快,她又扬起晴朗的笑脸,“我还有课,赶时间,牧克啊,你先放开我吧。”
只见牧克眉头一紧,口气有些严峻,“我送你!”
“但是,你还穿着病服,你还没有办理好出院手续,你还……”
闻言,牧克隐含深意的黑眸瞅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话问,“还什么?”
察敏熙立即住口,摇了摇头,“没什么了。”
她不知不觉又恢复之前的喋喋不休,牧克显然感到很开心。他牵起她的手,往病房那儿走,“你和我一起到病房,帮帮我,我的后背疼,我不方便换衣服。”
“什、什么!换衣服不是有护士嘛。”她可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耶,牧克不害臊,她也很不好意思的呀。
牧克扬眉,嘴角弯了起来。
在病房的隔帘内。
敏熙手上拿着绷带准备给牧克上药,看到他光=裸上身背后的伤口时,目光一锁继而变得痛苦。是她害的,要不是她执意从车上走下来,那么他们也不会遇上恐怖袭击事件。
说不定,这个时候牧克正坐在曼谷的警局里面威风凛凛地指挥着那帮手下,然后她爷爷不会到纽约来,不会和她说起他们两家的过去,她还是开开心心地去期待他们下一次偷偷见面的到来。
“对不起,牧克,我先走了。”
察敏熙将手上纱布和药水甚至是衣服统统往牧克手里一塞,逃开了。
她害怕自己下一刻会忍不住落泪,为自己的傻气和恋恋不舍。
牧克看了看手上的东西,和敏熙离去的方向,更加确定了敏熙有事情瞒着他。或许他应该直接找父母问问,要不就是敏熙的爷爷。`
裴伯礼住处在郊区,所以敏熙每次来这儿都十分抱怨。
出现在眼前的是敏熙已经很熟悉的一幢十分符合西方的欧式洋楼。一个人的窝很清冷,有种和他性格相似的淡泊。通向屋子的道路两旁全是落光了叶子的树枝,缺少了些人气。
“礼哥哥,你住得太近了点!”察敏熙说着反话。
裴伯礼无奈地摇头,“我不喜欢太喧闹的市区。”
“热闹没什么不好啊,像我就非常爱凑热闹。要是我们一起生活肯定非常闷。”
裴伯礼对敏熙隐含深意的言语笑了笑没回答。把车子停好,让敏熙先进去,他则到隔壁见一个人。
`察敏熙无聊地在院子里溜达,今天没课,她便答应裴伯礼,来这儿玩。反正丫丫已见色忘友,而姐姐也不知在做什么,每次都神神秘秘的,早出晚归。
牧克他,回国了。昨天她去医院看他的时候没找到他,那间病房已经换了另一个人。所以问了一个护士,才知道他在他们见到面的那天下午就出院了,后来,金又打电话给她。
望着斯文儒雅的裴伯礼远远向她走来,敏熙莫名有了些愧疚的心情。她是把他当成一根救命稻草了吧,明明对他没有爱情,却还是贪婪他的陪伴。
可是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没有人在身边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胡思乱想,总是想去找牧克,总是想。
“礼哥哥,你这次来美国这么久?”
裴伯礼摸摸她的头,嘴角噙着笑,“嗯,其实,爷爷也很担心你。”
“我真的没事!真的!”挽起他的手,往屋内走去,她恢复开朗活波,“礼哥哥,你不是说要做晚饭给我吃吗?我还以为你只会动手术刀,原来你菜刀也熟。”
裴伯礼身子一顿。
“怎么了?我说错话啦?”敏熙回头看他。
“你姐姐没给你做饭吃?她不是奉命照顾你的?怎么会比你还忙?姐姐的身份她当得很失职。”他对敏熙嘴里的姐姐感到不满,她不应该让敏熙一个人呆在家,甚至挨饿。
扬起柳眉,敏熙笑了起来,“礼哥哥,这是我认识你以来你说话最多的一次哦。”
无奈的裴伯礼纵容她放肆的嬉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活泼起来像个精灵,不曾属于自己的精灵。这一次呢?他能否趁机抓住。
敏熙像个小孩子一样顽皮,或许她依然只是个小孩子。她在厨房里,帮倒忙。裴伯礼只好把她赶出去,坐以待吃。
她百无聊赖躺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调来调去,全是她不喜欢的英文,茶几也全是布满密密麻麻的英文报纸杂志。
不一会,裴伯礼把已经做好的牛排端出来,“小敏熙,你到柜子里把饮料拿出来,想要喝哪瓶自己拿。”
“好!”
可是她看中的是酒怎么办?敏熙仰起脖子看着上面的红酒跃跃欲试。
裴伯礼突然出现在背后,敏熙吓了一跳。
“不要喝酒。”说着,他打开酒柜隔壁的迷你冰箱拿出一瓶饮料递给她。
敏熙看着红酒满脸可惜,不过她不可以喝,那他总可以喝吧?然后裴伯礼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说了声,我不喝酒。
她只好耸耸肩乖乖拿着饮料走到饭桌坐下。
曼谷。
牧克的到来,让满姨吃了一惊,“牧警官,你,你怎么会,我们家小小姐不在家呀。”
“满姨我知道,我是来找爷爷的。”
“那你进来吧。”满姨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他的到来会不会惹怒老爷子。
满姨站在外面忐忑不安,就怕他们吵了起来。
果然,不到十分钟,她就听到老爷的怒吼。不知道是不是牧克说了什么。
“小子,你给我离开察家。”牧克居然还不死心,甚至敢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