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想办法度过这次危机。”蒋欣怡在不停地拉拢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并转移了话题。现在白歌不在,公司事物繁多,自己的女儿又对自己有些抵触,这让她本来就有些心乱,而现在的局势让她是措手不及,可以看得出,现在的蒋欣怡远不如之前那般容光焕发。
其实白雄起心里还是有谱的,只是他原以为可以慢慢放权,将事情交给他的儿子做,可谁知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让他又得重新掌控局面。白歌不在公司,这段时间,他也是操碎了心。可面对儿子的不愿意回归,他甚至看不到他退位后,公司的未来。
而一旁的唐木则沉默不语,甚至是嗔目结舌,他在心里不住地嘀咕,莫非是江晴晴?最近她一直在打听关于公司学术推广方面的事情。他原本以为凭借江晴晴一个弱女子的力量,即使知道了这些,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看来,他实在是低估她的能力了!这种感觉让唐木又敬又爱又恨,他甚至怀疑自己当初的动机,可现在事情闹这么大,让他更是惭愧。
刚刚赶到会议室门口的白歌,面容略显沉重地敲了敲门。他刚到公司时,听助理告诉他,公司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了?因为刚刚是董事长白雄起亲自召集唐木去开会。白歌这又匆忙来到了这里。
大家都没有料到会议开到一半竟然有人进来,而那人竟还是许久没出现的白歌。不过最为高兴的人应该是白雄起和唐木。作为一个商人,白雄起不会顾及什么血缘关系,能找到下一任接班人,把公司成功地经营下去就好,所以,他一直对这个比较像年轻时候的自己的白歌很是满意。而唐木,则是久别重逢的欣喜,这个让他日日牵挂的好伙伴,突然消失了这么久,他自然担心。
“白歌,你先看看吧?”白雄起对之前的事情似乎并不介意,现在他很想听听白歌的意见。
而在座的其他人似乎想有意充当“看客”意味,纷纷停止了思考,静听这个刚刚闯入的未来不可能再是云白制药接班人的意见。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集团外部还没有记者涌进,说明这件事还没有曝光,情况还不是最糟,这很有可能只是竞争对手的一个恐吓。”在简单看了资料之后,白歌开始发表意见,这种糟糕的情况,在集团推行学术会议时,他就有思考过,但当时有些疏忽大意,只为了扩大市场,积极生产,也就没想那么多,不过心里还是有底的。“可,一下子把公司的底细掌握地如此明了,并能刀刀切中命脉,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竞争对手能够做到的,所以……”白歌将目光抛向了白雄起,而白雄起示意在这个场合是可以直白的说出来的,“所以,我的建议是公司能在处理这次危机的同时,严格内部人员的监督。”
“那你的措施是?”蒋欣怡即使平时再不情愿,在这个时候还是不得不听从白歌的意见。
“目前还有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是,我们公司的资产几乎全部用于开辟新的生产线上了,融资链断裂。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说到这里,白歌开始不住地咳嗽,其实在刚刚乘电梯的时候,他就感觉呼吸不畅了,只是一直强压着,没有发作。他没想到现在竟然咳得厉害,而且心脏跳动也开始加速起来。
“那不是还说不出来嘛!”白凡在一旁落井下石。而唐木则担心极了,白歌消失了这么久,除了不愿意面对自己的身世以外,不会还有生病的原因吧?因为两个月前,他就有注意到白歌咳得厉害,可这样反反复复,似乎一直没好!现在看来,这倒不是什么普通的感冒。
白歌涨得满脸通红,白雄起则示意大家先散会。等白歌吃了药,缓过劲之后,白雄起才上前询问:“身体还好吧?”
“嗯,没事儿!”白歌强忍着病痛,勉强露出来欢笑。
“不管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白雄起的儿子,而且还是令我很是自豪的儿子。”白雄起拍了拍白歌的肩膀,似在给他鼓励。
“爸。”白歌面露痛苦,像是在做艰难的决定,“这个是我以未来女婿的身份这样叫您的。我和她订婚了。原谅我!”白歌瘫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支撑的力点。
白歌的意思,明明是在逼自己承认江银纳的身份,白雄起刚开始还以为白歌说的“原谅”是因为认江银纳的这件事,直到后来的后来,他才明白这三个字的真正含义,“这次的事你会怎么处理?”白雄起转换了话题,没有说同意,也没有反对。
“卖房套现!”白歌说的很是坚决,可这个提议倒是让白雄起一阵发晕,这是他一直不敢想的话题。
“一,我们没有抬高药价,没必要进行商业贿赂。二,我们甚至开始卖房套现进行融资了,大家还会相信我们因为贿赂医生、不正当竞争而赚的金盆满钵吗?”白歌的对策就是打死也不承认。
“然后再在媒体面前就这次的事件给公众道歉,说我们没有做好公关工作,给大家带来了恐慌!”白雄起接着白歌的思路说了下去,可他只同意融资,却并不赞成卖房,所以白雄起的表情有些疑虑。
“卖掉我们大厦的底部的两层。而按照A市目前的房价,近十年来已经翻了7。4倍,还怕我们赚不回来吗?这一笔钱用来重新调整新的营销策略、并投资新项目都绰绰有余。而且未来最大的受益者还将会是我们。现在中国经济增长迟缓,可房价却这么高,那么多人失业却又买不起房,国家一定会想办法的。”白歌露出自信的微笑,在商场中他一直不按常理出牌,且又桀骜不驯,完全依附自己的想法。
“这样做还是太冒险!”白雄起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赌一把吧?若是还像往常那样,向公众承认错误并道歉,那么我们公司要想恢复元气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到时候工商部门会来,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也会来,即使我们的问题不大,也会被公众误认为我们犯了大事。”
“哎。”白雄起长吁了一口气,走出了会议室,他现在需要平复心情、好好想想。
而楚氏集团则是另外一番局面。
“爸,这么说,你是已经交给司法部门了?”楚征现在的情绪很是慌张,他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放权让自己独挑公司的父亲,竟然现在又突然插手。
“嗯。你以为我以前是放任让你自己独自处理公司事务呀,每次不还得我跟在后面为你打点!还有这次,明明可以让云白制药元气大伤,干嘛不加快动作?舆论的悠悠之口他们能堵上吗?”楚恩平不太明白自己的儿子,明明前段时间还斗志昂扬,信心满满地说要整垮云白制药集团,怎么现在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爸,您若是相信我,以后的事情还是少插手为妙!”楚征板着脸,他现在已经反抗,更不想一辈子活在父亲的干预与庇佑之下。
“反正事情我已经做了,你以后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楚恩平扔下这句话就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楚征一个人在埋头苦思,而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是白歌!
疼痛,痉挛,直至麻木地丧失了知觉,似事物的两极,更像是一种理念,痛到不痛便是一种至痛,而爱到不爱才是世间大爱。
“快来她家!”语气凝重,白歌虽然只说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已经给楚征传达了足够的信息:江银纳出事了,而现在这事需要他帮忙。楚征不知道那天为什么选择相信白歌,可能是因为当时他那绝望而又寻找依赖感的眼神,也可能是白歌几乎从不撒谎。而白歌既然主动低头要求放手,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至于事情的内容,楚征并不关心,他只知道现在的他绝不会再放手!
楚家和江家离的并不算太远,在到达江家的路上,楚征又顺便在花店买了一束花,他打算全面进攻,而这些只花了二十分钟。
等楚征赶到江家的时候,贝姨和江伯伯恰好不在(其实是白歌买了两张电影票提前把他们支出去的),而白歌和江银纳则那样僵持地站着,气氛有些紧张,楚征没有轻举妄动。
“你走,回到那个属于你自己的家去!”白歌对着江银纳厉声呵斥。这倒让楚征吓了一跳,不过现在还是要搞清形势才好。而这个时候,白歌的内心是痛苦的、纠结的,像是心脏和肺部通通裂开了缝,让自己呼吸不得,跳动不得。可也许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残忍地呵斥,残忍地拽开江银纳的手,才能让自己彻底地从她的生活中淡出,那么以后的她才能更好地活下去。他不想拖累她!更不想让她守着残喘的自己,长久郁郁不得开心。毕竟她还年轻!
“我不走!我不走!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永远陪着你!”江银纳很是倔强,意志坚定,任凭白歌怎么拽,也拽不开她那紧紧的抱着白歌的手。其实在她怀疑白歌的病情时候,就已经决定这样做了,她不忍心白歌孤零零地伤心离开。
“我不需要你陪,你抢走了我的一切,凭什么还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呆在我的身边。”白歌咬着牙,狠下心来,艰难地把话说得更重。他又何尝忍心离开江银纳呢?只是现在的他不得不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