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权势有多大她并不清楚。但是她知道的无论黑道,白道他都能叱咤风云。所有的人对他毕恭毕敬,阿谀奉承。只要他陆少一句话,只要你的脚还踏在地球上就得听他的。
她在B大的时候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情人了。他们住在一起,同一间公寓,同一间房间甚至同一张床。她没有朋友,她不能有。她生活在他的眼睛里,她的一举一动他了如指掌。在他眼里除了应酬他她没有别的事是重要的包括念书。
那时候她常常是白天勤奋苦读,晚上就陪着他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醉生梦死。那时她也是英文专业的。大量的单词要记可是她没有时间,甚至在临考时她要早起两三个小时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溜到洗手间里背单词,语法。
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了就求他,求了很久软磨硬泡的他才勉强答应她上学时间他不再来骚扰她。于是她可以做个正常的学生了。她搬进了宿舍,和其他人一样过她梦想着的大学生活。但是每周五傍晚她必须到校后门去等他的车,司机每周五来接她去他的麓山别墅,然后周日又把她送回学校。
她实在太美丽了,那样的倾国倾城。在B大追求她的人多如牛毛,告白的人多的可以从长江头排到长江尾。但是她从不侧目,她的心里眼里只能有他,否则他会不高兴。他不高兴了她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B大后门边上是一个小型篮球场,到傍晚常常有人打球。平时萧筱也不甚注意,但那次不知为什么司机过了预定的时间还没有来。“他忘了我了?”这个想法太让她惊喜了。如果他忘了她,她就自由了。这样想着她的心情突然大好起来,本来她一点也不喜欢篮球的,可是今天她却认真地看了会。
打球的一共有五个男生,看起来是大二大三的学长。看了一段时间她发现五个人当中有个人技术颇佳总是投中。那个男生和其他男生不一样,他并没有穿球衣,而是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T-shirt衫,洗的微微发白的牛仔裤,黑色的板鞋。他的皮肤黝黑五官的线条凌厉,整个人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他的动作潇洒自如,夕阳潵落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色的毛边看起来竟乎梦幻。
或许是注意到了球场边有个人在看他,男生突然停下看向萧筱。出乎意料地萧筱红了脸。男生冲她微笑,看也没看篮筐可是转身投球竟然中了。
“哇——”她有些惊奇地看向他,心里真钦佩他的技艺。他看向她吐吐舌头俏皮地笑着。
“我是陈锦华。你呢?”他的声音很好听呢。
“叶萧筱。”天知道她怎么了竟然把名字告诉了他。
“你是哪个系的?”男生走近她,坐到她边上突然看着她问。
“我……”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在按喇叭。噢——是车来了。她突然泄了气,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她怎么那样天真,他怎么可能忘记她,怎么肯放过她。
“我得走了。”萧筱知道她不能招惹他,她惹不起。
陈锦华有些无奈地看着萧筱离开球场奔向门外的一辆黑色奥迪。
世界上有很多人,在你认识他之前他在你眼中是黑白的。和其他所有你所不了解的东西一样在你眼中没有色彩。但如果你认识他了,他就突然在你眼中有了色彩。于是你会第一眼认出他来,在世界这个黑白的大背景下他是那么醒目。
陈锦华就从那次之后突然成了萧筱眼中的新色彩。有好几次萧筱都在B大校园里看到过陈锦华,但是她不敢靠近他,不知道怕什么,就是怕。每次只要陈锦华发现她,微笑着冲她打招呼时,她的心就忐忑地擂着鼓。飞也是的逃离他。
“原来你是外语系的啊。”安静的阶梯教室里除了“沙沙——”的笔记声就是他突然在她耳旁的一句话。他怎么知道?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萧筱惊奇地看向身边的陈锦华。
陈锦华也看向她说:“别那样看着我。我是来上课的。”他那样亲切地笑着,自然地摊开笔记本,握着可爱的印着米菲头像的圆珠笔。一板一眼地盯着黑板,还不时记录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那样子她就很想笑。
“你也会用这么小女生的东西!”止不住地笑着看向他。
“你笑起来很好看。”他转过脸盯住她,目不转睛。
她红了脸。她笑了吗?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她以为认识陆少杰后她就该不会笑了的。原来还可以笑,因为他吗?
陈锦华看她出了神,脸上的笑容也突然僵住了。以为是惹她生气了,他可知道她有个人送外号:冰山女神呢。
“嗯——那个,咳——”他尴尬地清清嗓子说:“我妹妹送的。”
萧筱不好意思地扯扯嘴角说:“是吗!你妹妹多大了啊。”
“今年都高三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总爱买些小女生的东西送我。看我不用还会生气,真没办法。”陈锦华边说边皱皱眉头,样子很烦恼。
萧筱听他谈起自己的妹妹却觉得很温馨,能有个这样的妹妹一定很好玩。她从小一个人惯了,妈妈身体不好常年住在北京疗养院里,爸爸又公事繁忙他们都难得陪她。她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虽然爷爷奶奶对她极好但毕竟有代沟,很多时候她都只能自己一个人玩,无聊死了。要是有个妹妹该多好!
“我倒很羡慕你呢!有机会真想见见她。”她说这话的时候是微笑着的,可说完表情就马上变了,脸上是一种说不出的怅然失落。被她的忧郁影响了,陈锦华也讪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一天的课很终于结束了。吃完晚餐萧筱从食堂出来,虽然也才六点多可天已经沉下来了,十一月的天黑的特别快。她紧了紧外套,准备回寝室去。突然一辆重型机车停在她面前。
“上车。”是陈锦华,他随手将一个头盔扔给萧筱。萧筱愣了愣,不敢接。
陈锦华知道她不是随便的女孩,于是解释道:“去看看我妹妹。我保证你的安全。”
去吗?她问自己。
抬头看向远处的宿舍大楼。楼里已经亮起的点点明灯,清冷的白色光芒带着令人不安的寒气,涌向她。虽然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了,可是她还是不能和寝室里的人真心相对,萧筱总觉得她们看她的眼神中带着鄙夷。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连呼吸都是沉重的。那样的地方她还真不想呆。
那么去吧!就这么一次。反正今天是周三。也是想忤逆一下陆少杰吧!萧筱环顾左右觉得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上了他的车,才终于戴上头盔上了车。她不敢抱着他的腰,只能拉着机车后座上的金属杠。
陈锦华的车开得很慢,或许是怕开快了风大冷着她,因为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冷了,傍晚的风也比白天大了许多。
这和陆少杰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