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气什么?”他才该生气呢,今天下午云南的事刚刚结束,他就坐飞机飞回来了。回到家连口水都没喝就来见她,她倒好没个好脸色。
萧筱不想理他,她不该生气吗?他在外面都做了什么!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让我离开。”离开他,离远点,就不会疼。
“不可能。”他怎么舍得,这么多年过去好不容易她才回到他身边。
“我不爱你。”只有恨。
“可是我爱你。”他爱她?萧筱看着他,他怎么可以说谎也不眨一下眼角!如果他真的爱她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他的电话又响了,他按了拒接。但还没过片刻电话又再一次响起了。他咒骂了一句走到门外接电话。
他回来看到萧筱已经换了衣服在收拾行李。她真的说走就走!他不允许。冲过去夺她手里的包,她不肯放手,拉拉扯扯中她还是敌不过他,一放手就跌倒了。胳膊撞到红木雕花床柱上马上就青了一块。她站起来决定什么也不带了,开门,下楼。一路狂奔而出。而他竟然没有追上来。
她走了很久才走出麓山,走出那段安静的别墅专用公路。今天她才知道那段路那么长,那么静,以前一直坐在车上,都不觉得。好不容易走出来了,她的心却突然像缺了一块似的空荡荡的。离开了他,她该何去何从呢?
她还是害怕,害怕被他抓回去。一直走到北门街,脚疼得再也走不动了,她才停下。抬头看她身处的地方发现前面就是B市最大的警察局——北门分局。藏在这里他该找不到了吧!
警察局里有供报案人休息的接待室,她这次算是第二次来了。上次来的时候是两年前,她因为爸爸的事情来过。现在又来这里避难!接待室里很多人,每个人表情不一。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她不远处有个染着一头黄头发的小混混正抽着烟讲电话,声音很大还带粗口。有几个化着浓妆穿着妖里妖气的年轻女孩在另一个角落里哭泣。嘈杂的环境,混有香烟和劣质香水味的空气让萧筱的胃液一阵阵翻滚。她忙冲进卫生间里呕吐,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了,什么也没有了只好干呕。
“再痛苦也好过呆在他身边。”她这么告诉自己。朦胧中,她蜷缩在小小的椅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又是明媚的日子了。一个女警看到她醒了递给她一杯水,微笑着说:“先喝杯水。”
她连声道谢,接过水一饮而尽。再抬头时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忍不住连声咳嗽起来。
他说:“大嫂,大哥要我来接你回家。”刘明朗为她披上一件大衣,然后转头来和女警寒暄:“替我谢谢张局。改天我请他喝茶。”
“哪里能呢,张局说了他还欠您一个人情呢!”哈哈,原来警察局也不是最好的避难所。
她终究还是活在他的影子里。逃不开的,像一个人走在黑夜里身后跟着一只黑飕飕的影子。
七月了,天是燥热的心也一样。
自萧筱回来他就没出现过,魏颖来别墅找过她几次。她大概从别人那里听了萧筱的事,来劝她,要她别和他闹。
“真可笑,我们的事和魏小姐有什么关系?”
“我是为了你好。”魏颖的语气像个大姐姐。
“不必了。”沈陈语气不善,对于不喜欢的人她真连敷衍都不愿。
“你去过妇产科对不对?”魏颖口气平淡,根本不像是在谈论别人的隐私。她怎么会知道?心里有疑问,故将眼前的女人多看了几眼。
萧筱前天去过医院,也就在前天她才知道这次她真的怀孕了。
魏颖说:“我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怎么?”他不要吗?
魏颖喝了口咖啡,看向窗外,眼神却没有焦距。半响才道:“他,不要的。我说你答应了,以为他会要孩子的,可只要来他的一顿羞辱。”
“是吗?”萧筱的心突然疼的厉害,手不自觉地摸向还平坦的小腹。孩子,他也会对我说不要你吗?她怕,她怕自己没有勇气听他说出那句话?
这边陆少杰刚刚下班,没有回去,约一帮朋友喝酒,酒喝到一半又来了几个牌友于是大家一起到星坛打桥牌。最近他晚上都在星坛过夜,他不想回家,怕面对她。上桌刚打完一局,魏颖突然出现。他倒真有一阵子没见到她了。
她气色看起来不太好。走到他身边说:“我有话对你说。”他不想理,淡淡回了句:“就在这说吧。”她狡黠一笑附耳一句:“关于叶萧筱。”她是抓到他的软肋了。他叫了老七来替他,自己和魏颖到另一个包厢。
“有什么快说。”
“我想和你在一起。”
“哼——魏小姐说这话可要小心,万一传到媒体耳朵里你未婚夫可就又要上头版头条了。”
“叶萧筱找我问了你我的关系,我照实说了。但是她不信。我说我爱你,但你不爱我。她就信了。我以为她吃醋了,结果她却对我说如果我能有你的孩子……”魏颖留意到陆少杰眉头皱了一下接着说:“你就会爱我。她还却劝我不要放弃。说有了孩子你就会和我结婚。”
“住口。你给我滚!”陆少杰扬手对着魏颖的脸就是一巴掌。他气急了,他不相信。她怎么可能这么对他?
魏颖用手捂住伤处凄美一笑接着说:“我说完就走。你不知道吧?她有了你的孩子,但是她却预约了人流手术。”
人流?怎么可能?她怎么会这样残忍?
身体里的酒精逆着他的血气翻涌,在他身体里掀起一股股巨浪。
爱得深,恨得切。
陆少杰开了车飙回家,路上打电话叫人去查。他手下的人办事果断麻利,不一会就回电说医院证实叶萧筱今天下午确实来电话预约了后天的人流手术。他气的牙齿都在打架,连电话都没挂就把手机往车窗外扔去。
40分钟的车程今天竟然用了不到20分钟。一路上不知吓死了多少交警,要不是后面追来的老四估计他的路虎后面警车会大排长龙。陆少杰一身火药味出现在萧筱面前。萧筱在吃晚饭,本来她是没胃口的,但想到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于是又叫厨房重新将饭菜热了一遍来吃。
“你倒吃的挺香的啊!”他气她的无动于衷。她都不会心痛吗?那是他们的孩子啊!
“我问你,你是不是要魏颖生我的孩子?”他在心里期盼她解释。但她终究没有。她说:“是啊,这不是你期望的吗?而且……”他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扇去。觉得还不解气干脆掀了桌子。一桌子的菜砰砰啪啪地砸到地上。也砸在她的心上。
他怎么可以那么残忍?现在是要责怪她吗?怪她害他要对他的情人说出那样绝情的话?那么她呢?他怎么可以要她去拒绝一个女人的请求。那个孩子会怪她的啊!死都会纠缠她!她怕!所以她根本没有办法不要自己的孩子,她打完电话就后悔了啊!
她抱着自己的肩膀,只有那样才能止住颤抖。
佣人们围过来,但看情形不到。又各自走开躲到自己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