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身浅色青衣舒然映入她的眼帘,清爽的风温柔的敲打在他的身上,那青衣如掠过丝绸般飘逸缭绕在风中,霎似云云之中一抚仙色,周边缭绕万千音女,彷似不在人间。
笛在嘴边,唇瓣看似未动,却有音律飘出,漾漾舒舒,恰好与这番清夜之幕相应和。
由于离得远,唐若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凭他此种风度,便想一定超凡。
一曲罢,男子放下笛子,双手交叉于身后,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朝这边走来,目若星辰,敞笑若花,好一副清新俊雅的面容,就像雨后的朝阳,平添一抹春意。
他走到云肖面前,向坐在马背上的肖行了个礼,温文尔雅的说:“王爷,不知初云来得可是时候。”
云肖似笑非笑,淡淡的说:“这两年你可风流?每每有事都不见你的踪迹,留下一封书信便远走他方,究竟为了什么,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也只有你才有这个胆子。”
初云看了一眼唐若,又转回视线,说:“杜姑娘的事我已经知道,所以才会在此等候,前尘往事都是过去,我初云如今只想在王爷身边。”
云肖双目微垂,嘴边扬着一个懒懒的弧度,说:“罢了罢了,你哪次不是这样说,也只有本王才能容忍你。”
初云起身,谦虚的摇头,忙推道,“王爷厚爱,不止我一人,初云不过泛泛之辈,哪里有这么重要,王爷责怪,理所应当,从此以后,将功补过。”
刚说完此话,初云便坐上马车驾驶座,与晚夏并肩相望,稍稍转头,便看见唐若的脸,他调戏般伸出手来摸摸她的额头,温柔的笑着。
一股凉凉的感觉触碰额头,这种陌生感令她下意识伸回头去,躲进了车内,帘子顺即而落下。
初云拉稳马缰,朝晚夏笑笑,“好久不见。”
晚夏习惯性的看着他,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这次……是多久?”
“不走了,和你一样。”他大声的说着。
看着初云从容的上了车,云肖一语不发,表情凝重,扯动马缰,先朝前而去。
初云是云肖的好帮手,和晚夏一样,自幼便生活在王府,但他的性格和旁人不一,仗着王爷的宠爱,常常不见踪影,好几天过后自然又回来了,云肖虽然不悦,但是看见他那妖媚的笑和孩童般天真的样子,想恼想怒都即刻被他那天真无邪的模样融化殆尽,仿似他就像过客,留不得,也离不得。
见云肖走了,晚夏这才挥鞭启程。
回到车内的唐若心中连升疑问,便问身边的婆婆,说:“婆婆,他们,是谁?能和我讲讲吗?为什么?”
婆婆抚摸着她的头顶,笑着说:“姑娘,我知道,初来这里,一定有很多不明白,不知道,却又渴望知道,渴望明白,对不对?”
“对!”她睁大眼睛看着婆婆,点点头。
婆婆又说:“别急,刚刚你问的,婆婆可以解释给你听,但是,不该问的,就不必多费口舌,纵使你问了,也不会有人告诉你的。”
她又点头,吱应了一声。
婆婆宽心的笑着,温柔的手掌从她头顶滑落到她的手心,那布满褶皱充满沧桑的手掌极轻的按上她嫩滑的手掌。
说:“刚才那位吹笛子的,是王爷身边的侍卫,叫初云,外面那位女子,也是王爷身边的侍卫,叫晚夏,他们都武艺高强,从小与王爷一起长大,只是初云性子顽劣,喜爱独来独往,做事从不经过王爷,王府便成了他的客栈,想回便回,想走便走,王爷竟从未责怪过他,任由他如此,这一次,是别了一年多,才偶然在此遇见。”
唐若听懂了婆婆的话,也理清了各中关系,点点头,心想,一定是小时情谊吧!难得,他……还会有这种情谊。
“那我们这是去哪里?”车帘随风扬动,一眼便看见窗外寂静的暮色。
“前面是亦城,我们今夜就在那里休息。”
没过多久,马车便到了亦城,从婆婆那里她才知道,亦城并不是她们要去的地方,只是一个中转站而已,况且今日天色已晚,他们必须要找个地方歇息,而亦城恰好是这样一个地方。
马车驶入亦城,唐若便探头出窗……
一副古色古香的建筑猝然流入眼中。
虽是夜,但仅是刚入夜而已,街道上的人烟并不是很少,街旁各个小店还有客人尚未离去,往来之客渐渐变得淅淅零零,月儿也在高空俯视着大地。
几井之间,影月扣住了多少光环。
两旁的小摊已退去一半,颇有一番回家的暖意,街尾是一条小河,夜幕中是安静的,河上建有一条拱桥,看上去并不长。
最吸引人的不是这些,而是街头街尾都张红挂彩的红色花灯和点缀楼道之外的纷纷彩带,连拱桥之上也是束着红色丝带,红灯笼在夜色中微微闪烁,一排看过去真是赏心悦目,不由令人心生疑问,这是有什么喜事呢?
初云是个颇爱这些意境非常的东西,坐在马车之上眼里就已经泛起星光,问晚夏,“喂喂,你知道这里要怎么了么?”
“不知道。”晚夏冷冷回道,“我对这些没有兴趣。”
“古怪的女人,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呢?”初云的兴致瞬间被她打退,眼里的星光也点点散去。
“保护王爷。”
正巧马车停在了一家客店门前,晚夏投他一目寒光,轻身一跃而下,连马车都不顾了,就跟着早已下马的云肖步入了客店。
初云依旧不知所谓,蹦跶一跃,也下了马车,随即冲着马车车壁,轻重有力的敲击了一番,才见得车帘从里掀开,车内的两人也下了车。
他们在一个名为“路源”的客店住下了。
初来乍到,定当要询问一番,于是,他们在要房的时候初云忍不住问了店家,“店家,这街道之上为何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的,也好和我家公子讲一讲。”
“这位公子不是昨日住进小店?我家小儿已经说与公子听了,公子何必再问。”店家不耐烦的说着。
原来初云早已住进这家客店,所以才会要求大家一起住宿在此,而且还装出一幅傻愣愣的表情,被店家点破之后自然在大家面前颜面有些过不去。
但是,他的脸皮可是很厚的,于是,点破就点破了吧!死皮赖脸的央求着店家,说:“店家你就讲吧,我家公子和这两位小姐都没听过,我又是个外地人,讲得没您好。”
店家受不住一个男人这样的娘娘气味,于是妥协着说:“行行行,给你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