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唐若吱吱呀呀的说着,“我那是不得已。”一见到他,纵使有万般女主人的气势,也已经化为烟雾,在他面前,她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一个不知不觉对他有了感觉的女子。
云肖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即刻收扇,说:“进厅吧!把事情经过给我一一说来。”便挥动衣袖,走了进去。
进了厅,云肖上座,其他人都坐在下面。
小容端来茶水,一一放好,便退了下去。
晚夏与刘子嫣面对面坐着,气氛相当冷然。
唐若端起茶杯便一口饮下,但她没想到就有这么烫,茶刚入嘴,就喷了出来,茶杯叮叮当当在手中踉跄了一会儿,她才赶紧将茶杯放回桌子上。
此时,她已狼狈不堪,衣服也沾湿了,旁人目光立即投聚在她的身上,气氛何止冷然,云肖此时的表情可想而知。
唐若忙起身,向上座的云肖行了个礼,说:“灵舞先去换衣服,对不起,失礼了。”说毕便起身回转,准备离开。
“等等。”云肖唤住她行欲匆匆的身子,放下手中已吹得微凉的茶水,淡淡扬了扬眉,“不用了。”
“王爷?”她回过身来,抬头,“可是我这样,有失体面。”
“是吗?”云肖稍有不悦,语气颇为冷淡。
唐若低头,心中纠结,“我,王爷何必为难小女子。”
此话越发有趣,云肖眉目舒展,瞬间将目光定在她的身上,回味着她对他所说的字字句句,心中越加不顺,在他面前,她虽畏惧,但也是有反抗,有脾气的。
固然个性明了,但她身份异常,若是如此娇惯着她,任她如此下去,怕是连原本有的那一丝恐惧都会焚烧殆尽。
见云肖如此专神,刘子嫣打趣的问:“杜姑娘,为什么王爷一直看着你啊!告诉我们,好让我们也见识见识。”
同时,她也打破了原有的气氛。
被围观的感觉自然不舒服,何况刘子嫣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忍不住心中的憋屈,看着云肖问:“王爷这是为何?不是要来商量事情的吗!”一直垂首不敢抬。
“王爷若不看杜姑娘,难道还会看你?”晚夏刺人的锋调附加杀人的目光全然投向对面的女子,似乎下一刻便可以叫仗。
不一会儿:
云肖轻轻拍着身边的桌子,看着旁边的座位对她说:“女主人不应该坐在那里,怎么,现在如此胆怯,刚刚那番大气凌然去哪里了。”
“衣服湿了是不是?若是你回去换的话,本王去帮你,如何,还是愿意,不辞幸劳,做好你的本分。”
“我……”唐若不好顶嘴,收起脾性,点了点头,款款走向上座,坐在他身旁的座位。
见她做到身边,他将自己刚吹温的茶水移到她面前,云肖这才开了话题,说道:“说吧!都发生了什么。”
“等等。”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厅外传来,后见其人,携着轻轻的步伐跨步进厅,一身白衣洁绕,长发披肩,额前珍珠白亮夺目,一个甜甜的笑映现在脸颊,看着云肖说:“我可以加入吗?”
云肖看此女子,一身脱凡之气,美而心怡,比起唐若毫不逊色,姿色也是相当,于是点点头,“可以。”
这场谈话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在这一个多时辰里,不仅说明了唐若和刘子嫣起冲突的前后经过,还让大家知道了白衣女子与初云两人的爱情故事。
最后,大家都明白了,这场美人计,无非就是初云惹下的风流债罢了……
听完这么一段故事,大家都四散去了,云肖没有多留,而是匆匆离开,没有带上晚夏,最后嘱咐着小容一些事情,唐若没有去凑热闹,心想,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她和龙赤儿站在院中目送刘子嫣,龙赤儿说她的这个姐姐做事蛮横,永远都认为自己是对的,但是在大是大非上还是能拿捏分寸的,要不就不会让她留下来照看初云。
“你姐姐她是真心待你好。”唐若感慨的说着。
龙赤儿点点头,说:“初云不想留在千寻楼,并不是因为姐姐,而是因为他在意王爷的看法,和我们的安危,如今看来,王爷也不过如此,反倒令他觉得有些失落。”
唐若反驳道:“不可如此断定,王爷虽不说,但心里是在意的,要不然也不会为他请了一夜的大夫还大费周章的将他送去千寻楼解毒。”刚说完心中便凉凉的,说再多那人也不会知道,知道了更加不会领情。
龙赤儿一笑,“但愿如此,我去照顾初云了。”
唐若点头,说:“待会让小容帮龙姑娘准备房间。”
人尽,此处又如往昔般安静,唐若迟迟不肯回房,是因为,院子中,还坐着另一个人,不知是伤心的晚夏还是愁心的晚夏,她的目光呆滞许久。
小容端着一盘刚洗好的水淋的葡萄笑盈盈的走来,朝院子里的唐若喊了一声,“小姐,小容洗好葡萄了,要不要过来尝尝。”
唐若转身看小容,手里果真端着一个盘子,里面盛着慢慢的葡萄,一颗一颗圆圆滑滑,秀色可餐,她飞快走到小容面前,夺过装着葡萄的盘子,说:“这个全归我,你再去洗一盘送去龙姑娘那。”
“小姐,待会是要学绣图的,可别误了。”小容眨着小眼看着唐若。
唐若点头,“知道了,小容快去。”
见小容走远,她才拿着手中的葡萄走到晚夏旁边,这叫借花献佛,轻轻放在石桌上,自己也坐了下来,随手拿了一颗葡萄,慢慢抛开皮,露出金莹剔透的肉身,可人得很,送到鼻尖一闻,清新的香气弥来,让人想立刻就吃掉,于是,她便快速丢入嘴中,享受的咀嚼着,不一会儿,从嘴中吐出几粒葡萄籽,用手接住,然后丢向地上。
见晚夏没有反应,她又从盘中拿了一颗葡萄,这回,抛开后在晚夏面前招摇了一会,这人竟是连眨眼都没有,索性自己吃掉,嘴里嚼着葡萄边说:“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因为刚才听了那个故事有点感伤,还是,你嫉妒了。”
“我没有。”晚夏突然转头瞪着她,“我只是想静一静。”
见她这种表情,唐若有些不太适应,凭借着女人的直觉,她摇了摇头,将嘴里剩下的籽吐向地上,说:“不是嫉妒,是吃醋,你爱上初云了?”她嘴里藏不住猜想,尤其对于晚夏和初云,似乎她有些八卦了,但在这样的地方,除了八卦好玩点就没有任何好玩又长趣的可以打发空洞的时间了。
“没有。”依然是那个眼神,“你别乱猜好不好。”刚一说完,她就在盘中拿了一颗葡萄,连皮都不剥就往嘴里送,可见她心思乱如麻。
唐若站起,她也不打算猜了,往往在现代她遇见这样的情形也是不少的,只要发泄一下,第二天就神奇般的好起来了,对晚夏说:“我带你出去走走,散散心,或许心情就不一样了,我的很多姐妹失恋后都是这样做的,效果显着。”
晚夏埋头将大盘葡萄拉到自己面前,一颗一颗的往嘴里送,对唐若所说的丝毫不感兴趣。
“喂喂……”被无视的唐若眼睁睁的看着她将大半葡萄都吃光,连葡萄籽都尽收她肚中,真心佩服,抢过剩下的葡萄,说:“晚夏,如果你不喜欢初云,就证明给我看,证明你可以比他过得更好,任何东西都能占据她前面的位置,就像这盘葡萄。”
晚夏果然被说动,站起,“好,我们走吧!”
说走就走……
送完葡萄的小容正想再去催一下唐若,没想到,一到院子里,只看见那盘中吃得寥寥无几的葡萄和一地的残骸,大门是敞开着的,心想,刚刚晚夏坐在这里,难不成这洗葡萄的功夫她们就吃了这么多葡萄,还一起出去了!
但她还是不放心,跑到门前朝外张望了一阵,果然看见唐若和晚夏的背影,她们正沿着湖边往前走着,这下才歇了心。
令她放心不下的是,这个杜小姐三天两头往外走,练习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再加上王爷不在,他们也不好管得太严格,以这样的形势来看,铁定是达不到理想的目标,同时心中牵念着王爷,摇摇头,她始终想不通,像这样的女子早就没了价值,以王爷一贯的作风,是不会留她的,难道仅仅是因为容貌么,还是其他。
暮色悄悄来临,夜灯最为显眼,街头街尾来往之人稀疏可数,远远望去,一处亮着两个不太明亮的灯光处,有一个面馆,面馆是古色陈旧的,外面的凉竹搭起的棚两角上分别挂有浅灰色的灯笼,随风摆动,使得烛光闪闪烁烁。
好一副夜月清冷之景。
唐若与晚夏正是坐在这样的地方,欲言又止。
自唐若和晚夏出了宅子后,去了很多热闹的地方,在这期间,她终于看见了晚夏脸上出现了笑容,对于晚夏来说,这是一种久违的快感,上一次真心微笑过后,就一直没有这种感觉。
唐若说:“追求幸福是女人的资格,爱情是女人成熟的标志,一旦在这条路上不开心了,有什么过不去,只要我们还爱自己,就已经足够幸福。”这是她对爱情的看法,也是她每一次看见情人从面前走过时一闪念的自我安慰。
如今,她却用这句话来安慰另一个女人,那么她自己呢!真正读懂这句话了吗?
天快黑时,晚夏带她进了一间冷兵器店,晚夏看中了一个匕首,那匕首身披银色外衣,柄上有一路黄色的花瓣样图案绕刻一圈,看起来别致精美,令她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