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说这匕首若要买就买一对,因为这匕首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叫做双生,兄弟或姐妹佩戴最适宜。
晚夏不理会店家的说法,拿起匕首就付钱,说:“哪里来的说法,匕首就是匕首,不杀人就不是匕首。”
店家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匕首放在她面前,说:“女侠买一个也是这价钱,两个亦是这价钱,何不捡个便宜带走,这是最后两把,若是不能圆满卖出去对小店的信誉来讲实在过不去。”
“姑娘两人可是姐妹,恰好防身也无何不可?”店家看着唐若笑眯眯的说着,双手将那另一把匕首交到唐若手中。
唐若对这些兵器之类虽无意,但是拿在手中仔细一看,还真是挺美观小巧惹人喜爱,心想,自己在这个时代,又不懂得半分功夫,要是有个防身兵器,大了又不好拿还不会使,这把匕首就刚刚好,轻巧灵便,使用方便,若是哪天小命不保也好自卫。
晚夏转头看了看她捧着那匕首也是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说了句,“如果你喜欢就两把都买,给你防身也未尝不可。”便出了兵器店。
唐若瞬而扬起笑容,对着店家连连点头便追晚夏而去……
之后就来到这家面馆一起吃面,附着一壶小酒,晚夏知道她不能喝酒所以才只要了一小壶,只为她斟了一小杯,其余尽为己喝。
唐若拿起桌上的那杯酒,试着抿了一抿,辣辣的,涩涩的,这让唐若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这和啤酒不一,味道天地之别,甚是难喝。
虽是难喝,但晚夏却能如嘴过清泉般饮下肚中,脸上丝毫没有味觉不良的表情,反而还笑着,是一种难以言明的笑。
唐若用筷子鼓弄着碗里的面条,扑鼻而来的香味不断的涌来,这面,挺香,不比自己家的小吃街里难吃,但是她就是没有食欲,她似乎能猜到晚夏心中所想,但又是那么模糊,如今她就在自己面前,却感觉离她很远很远……
吃过面,她们一路步行在街道间,唐若问:“晚夏姑娘,你有心事吧!”
“有,不过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晚夏坦然面对她的问题,温婉的笑着。
“我知道,不关乎龙姑娘,也不关乎于初云,而是关乎自己的心,你心中存在着另一个自己,一直被你自己锁在心里,我说的对吗?”唐若自知女人能懂女人,大胆的设想了一番,也希望能帮助她。
晚夏转头笑着看了一眼她,这时她们正好走到桥头,她便也停了下来,双手扶着桥沿向下望,清澈的河水在夜光下闪烁出荧荧点点的光芒,看上去就像银河流淌下去,接天连月,真的很美。
清风拂过,将晚夏的秀发掠动,容颜上惊起一副不可言状的哀伤,她说:“你猜的没错,是我自己的心在作祟,是那个回忆在作祟,准确的说是寂寞在和我作对。”
唐若上前握住她的手,那双手,冰凉透骨,就犹如她的脸她的性情一般,很久都没人来温暖,因此才会形成如此容易浮动的心,可能,初云给她的只有一点点,她却如抓住了一团火一般拼命想接近,可是……如何欺骗得了自己的心,爱与不爱只是一界之分。
“有我在,不能说懂你,但我愿意做你的妹妹,当你寂寞了,就来找我,我们还可以像今天一样玩得这么开心,你愿意与我交心吗?”唐若迫切的看着她,人生在世,遇见几个真心朋友着实难,况且在这样的世界,女人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更是难上加难,何谈朋友之说。
晚夏别开她的手,朝桥上走去,说:“你不会懂,我晚夏从不交朋友,心里只有王府,眼里只有王爷,而我,曾经有过你说的快乐,现在,以后,怕是都不会有了。”
唐若不解,跟在她身后,追问着,“为什么?”
晚夏没有回答她,一路安静的走着,也不愿多说什么,但却不排斥唐若,今天和唐若说过的话是她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的。
回去这一路,唐若心中自嘲,自己的事情都没能解决,还有心思去管她人,况且人家不领情,似乎自己有些多事了,低头看着腰间佩着的那把匕首,用手去抚了抚它洁白的身子,朝晚夏腰间一督,一模一样的匕首也别在腰间,她欣慰的笑着,心想,也许她并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白晢的纸张上瞄过一个脸庞,轮廊清晰可见,唇瓣留笑醉人心,最后一笔发尾落下,她在纸张下提了落款,是个名字,云肖。
唐若会心的笑着,对月作画,她从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案台上画的第一幅画竟是他的模样,而且是用她学了不久的毛笔来画,这若是拿出去肯定要羞死人,只是一时玩笑之作,不过她的字写的是越来越好,依稀可见笔锋,比秀气还差那么一截。
但是想想,她为什么要画他,他可是令她回不了家的始作俑者,还硬生生给了她一个细作的名头,如今安乐的生活还能过多久,而她,真的不想承认自己爱上了那个男人,时时想念时时害怕,这样矛盾的心里到底是那般。
她时常警戒自己,不要爱上这个时空的任何一个人,否则真正回去的时候会舍不得,可这种事情往往是自己不能控制的,心一旦为谁而动,就像脱缰马儿,如何都拉不回,好在只是暗恋,那人心思未必如此,为了一个棋子,谁都会认为不值,哪里来谈情爱。
她也该认清局势。
第二天,阳光普照,天气还是那么晴朗,唐若仍旧在一大早拿着水壶到院子里浇起花儿来,滴滴水儿洒在花瓣之上,顺着曲线流淌垂落而下,将花儿叶儿表面洗得干干净净,将那一朵朵美丽的花儿补的水嫩嫩,如美女一般争相开放,仿佛看见春天的影子。
“杜姐姐。”龙赤儿抱着她的小赤儿跑了过来,看着唐若在浇花,说:“没想到杜姐姐还有如此闲情雅致,赤儿也是很喜欢这些花草之物的,让我来玩一下吧,姐姐先去休息。”
唐若一眼便看见她怀中的小兔子,眼里多了一丝灵动,问:“这小兔子是哪里来的?真是可爱。”
龙赤儿说:“它叫赤儿,和我一样的名字,是我最贴心的伙伴,姐姐就叫它赤儿吧!”
“赤儿。”唐若看着这个小东西,甚是可爱极了,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摸,问:“我可以抱它吗?”
龙赤儿点点头,指着她手上的水壶,“把水壶给我吧!我来帮姐姐浇花。”
两人就这样交换了工作。
龙赤儿还用不习惯这水壶,不过她觉得挺好玩,水就这样均匀的喷洒出来,使得每个地方都能喷洒到,不费力,又有趣。
唐若抱着小兔子坐在宅子里的石椅上,放在自己腿上,让它蜷缩着坐在自己大腿上,小心的抚摸着它的毛绒,它也听话,乖乖的,享受着这般轻抚,似乎一点都不认生。
“小赤儿。”唐若逗趣的看着它边叫着这个可爱的小东西的名字。
不一会儿,小容从一间偏房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那东西用一块黑布遮盖着,不过看那形状,像极了琴。
“小容。”唐若好奇的叫了一句,朝她问去,“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老宋也过来了,搬来一个木制的支架,这木头上上的是铜色的漆,支架就放在宅子最中间的位置,放好后老宋便走了,小容将那黑布包裹的东西放在支架之上,小心的褪去黑布。
一把古琴呈现在她们面前,唐若虚叹了一口气,她没猜错,果然是琴。
小容说:“小姐,这是王爷吩咐的,从今日起开始学琴,因此才将这搁置了一阵子的琴拿了出来,还挺新的,待会小容去搬个椅子来,我们一会就学。”
龙赤儿从没见过琴,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说:“这是琴啊!原来琴是这个样子的,那么,它能奏出和初云笛子一样好听的声音么?”
唐若站起,将小赤儿放在石桌上,走近那古琴,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实物,这古琴是树色,很有自然之息,经过后人的打磨加工,才变得如此光滑,用手去触摸,和现代的工艺不相上下,右上角还镶嵌着两只白色的立体蝴蝶,好似在这古琴之上飞来飞去一般……
小容很快搬来椅子,坐在上面,看着唐若说:“小姐先听小容弹一曲,小容羞愧,我是不会弹琴的,从前的小姐很会弹琴,小容记不住很多,就和小姐学了一首,而这一首恰好是王爷点名要小姐一定要学会的,所以小容这才派上用场了。”
“点名一定要学的?”唐若坐回椅子上,想这曲子一定很好听,要不怎么会一定要学,于是她边抚摸着小兔边安分的坐着听,龙赤儿放下水壶,也坐下来赏析。
小容轻轻一笑,双手抚琴,曲起,一个悠扬清脆的起弦,小容手臂的跨度和她的姿势美得恰到好处,即使没有称景的服装,没有伴舞的舞姬,没有任何陪衬,一目看去,有种干净的美,山林的美,纯粹的美,此曲高潮迭起,反复流淌,入人耳中,仿佛清泉过山,小溪流淌,时而弹出一阵如鸟鸣如铃铛般的声音,独独夹入此曲之间,令人回味无穷,如置身仙境。
唐若和龙赤儿都听呆了,滞了,曲尽……
“真美的曲子,怪不得!”
唐若开始觉得幸运,自己的身子竟是个这样的奇女子,红颜薄命,说的就是这样的吧!而她,是捡了个便宜,这样优美绝伦的曲子,任谁都无法抗拒吧,看来王爷费了很大的功夫。
小容起身对晚夏说:“小姐,你过来,我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