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赤儿秉性单纯,因此没有仔细去纠结原因,心想,一定是自己特殊的体质才会这样吧!找回了小兔子便抱起来四处检查了一番,确定它没事后才安心的露出笑脸。
她向唐若道歉着,“对不起,伤到你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好惊险。”
唐若一个劲的点头,“嗯,龙姑娘,你快去找初云吧!我也要休息去了。”
龙赤儿轻点头,匆匆走出厅堂,对想要听唐若弹琴的兴致烟消云散……
晚夏和初云并没在云肖房中待多长时间,就走了,他们离开之前,唐若上去询问情况,他们也表示不是很清楚为何,而且今日王爷并没说太多话,确实和往常不一样。
不过,从晚夏嘴里听到的一句话,令唐若为之震惊。
她说:“今日皇上给王爷指婚,女方是个文官小姐,但是……此家小姐患有终生不能生育之疾,晚夏不敢妄言,可皇上似乎一点都不顾兄弟之情,怕是这个扰了王爷的心,但王爷又不像是为此事烦恼。”
床榻上的唐若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安睡,脑海里反复都是晚夏说的那句话,愁意扑之而来,他……要成婚了!也难怪不开心,哪个王孙公子受得了这样的屈辱,但是话又说回来,在这个社会,男子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他凭什么比女子都忧愁,凭什么去要求娥皇女英那般美好的女子,看来,男人都是一个样,从来都把事业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否则,他也不会费这么大,精、气、力、神,和自己的兄长争夺那利益最高权位,自古皇室都是如此,没有鲜血的地方不能称作皇门。
可当她每一次与他面对面,就在那时,即使他表面永远都是冷冷不近人情的,但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心中流淌着的那份炙热,难道她的感觉错了吗!
想到感觉,她全身一阵微颤,今日在前厅,与龙赤儿握手的那一瞬间,她看见的,是地狱吗,那阴霾的天空,不知名的地域,灰色的风阵阵飘扬空中,大地之上一片血红,满满承载着的是一具又一具干枯的尸体……
是梦吧!居然会做这样的梦,是错觉吧!龙赤儿的眼睛怎么变成那个颜色……难道自己精神上有什么问题吗,可惜,这里没有心理医生。
越想心就越寒,感觉周身的毛孔都放大了许多,恐惧之下,她将头掩盖进了被子中,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千寻楼中,龙赤儿也因此而睡不着,她一想起刚刚和杜灵舞牵手的情形,眼前仿佛看见一片美丽的雪海,那里有无数个小雪山,就在最高一座上山,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朝她慈祥的笑着,瞬间,老人化为一股烟雾,轻飘飘的散开了。
接着就是,她的身体中有种奇怪的冲击力,将她们两人分别冲开,由于当时看见的太蹊跷,心中有那么一丝恐惧,仿佛杜灵舞也看见了什么,所以才不敢多加逗留,便匆匆走了。
时间匆匆,三天过去了,这是第四天,离她进宫只剩两天,今日天色暗沉,看上去像是快要下雨了,唐若在房中待了半天,一直守着这绣花架子,愣是心不在焉,但也好歹做做样子绣了几针。
听小容说今天王爷总算是出来了,如今正在宅子里坐着,虽然还是不言不语,总比闷在房中要好很多,唐若想,他该走了吧!第四天了,一个王爷整日待在这里就不怕招人知晓,传出去又是一桩难缠的事了么?
唐若放下针线,挺了挺身子,伸了个小懒腰,对面前的小容说:“小容,就到这里吧!你去拿件披风来,入秋了,王爷在外面很久了,莫不要冷到了王爷。”
“好!我这就去。”小容起身便向外走去。
唐若则整理好这绣台,搬到一边,坐在窗前的书桌前,从笔筒里拿出那个泥人来,虽然不太完整,但看着它心情就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想起了当初砸人家摊子那等丑事,脸上居然还能呈现开心的表情。
瞬目,看见了窗外那院内石桌前的云肖,小容也陪在一旁,手里还拿了一件黑色的披风,送到云肖面前,那人却如没有见到此物一般完全无视,任小容解释了多少便他都旁若无人,小容只好尴尬的站着,别无他法。
这些,唐若都看在眼里,她翘起嘴唇,将手里的泥人儿插回笔筒中去,随即站了起来朝门外冲去。
王爷如何,了不起么!随随便便使唤人又如何,心情不好了就可以磨灭别人的心情么!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到了云肖面前,一股脑抢过小容手里的披风,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论他愿不愿意,直接往他身上套去,在前面打了一个蝴蝶结,完事后便拉着小容走了。
虽然是充满气愤的为他披上披风,但是动作是轻柔的,云肖却没有丝毫反应,依然呆滞着神情,似乎在想些什么。
“小容,我问你,王爷他是不是傻了?”唐若将小容揪到房中,举起桌上的茶杯又用力的放下了,似乎这样就能平稳她的心情。
小容慌慌的往院子里看去,见云肖依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才说:“小姐,别乱说话,王爷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他只是一时的不开心罢了,小姐刚刚不能那么对王爷,万一王爷意识到了,小姐你可糟了。”
“如何糟了?他性情古怪,人又那么复杂,小容你一定被他欺负惨了。”带着怜悯的心境,主观的判断,她果断对云肖做出了一个结论。
小容否定她的看法,说:“你怎么能这样说王爷呢,小容从来没受过什么欺负,反倒是王爷,在小容受欺负的时候常常帮着小容,你说,这么好的主子我怎么能那样说他,小姐你也别这样说了,王爷对你确实有些苛刻,但这并不是他的本意,毕竟你是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棋子吧!”唐若嘲讽的说着,“我可没看出来他有一分你说的这么好。”
小容辩驳不清,只好叹息,转换话题,说:“小姐,小容去给你准备点心。”
不一会儿,果然下雨了,这雨来势匆匆,电闪雷鸣,让人防不胜防。
一听外面又是雷电又是雨水滴滴答答的声音,唐若不由心一悸,放下手里刚吃了一口的桂花糕,连忙走到门前廊道中去。
云肖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雨水倾泻着流淌在他身上,还夹杂着不小的风儿,将空气染成了冰凉的气息,她站在廊道都能感觉湿湿的味道又浓又重,风儿掠过的地方都掀起了不小的波浪,大树之上的叶子也被轻易打落。
小容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伞,正要打着去接云肖,唐若便主动上前,握住伞柄,说:“让我去。”
小容点点头,松了伞,“小姐,我去熬汤来,待会送到王爷房中去。”
唐若知会,小容便走了。
她撑着伞站到他身边,为他遮住了雨水,轻声说:“王爷,回去吧!下雨了,会着凉的。”
他扭头看着她的脸,露出一抹比这雨水都寒透骨的微笑来,脸上满是被雨水洗礼的模样,还有余留的雨水,由发梢流下,整个面孔都变得迷离不堪。
他说:“不要管我。”
“那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唐若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能有为什么,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喜好,如何!你是不是会走?”云肖轻蔑一笑,偏开视线。
唐若蹲下身子,看着他的侧脸,忍不住挑起袖子去擦拭那脸庞上的雨水,说:“你不愿意说,我自然没有理由过问,但是,你真的要娶那个小姐么?”
云肖突然转头,她手里的擦拭还未完成,便碰到了他鼻尖,顺其自然,就将整个脸庞都擦干净了。
“你知道了。”他一脸错愕,脸色顿然低沉,“我不是为了这个。”
“那是为何?”她连忙接话,眼里是一如既往的坚毅。
“为了!”云肖冷怔着她,许久,话语噎在喉头,只能微张着嘴,呆着脸庞。
许久……雨幕下,那张依稀可见的轮廊,褪了以往的凌冷,目光中掺杂着暖暖的血丝,眼角不知是泪水还是雨点,一行倾泻而下,来不及擦拭就已经流淌,向一条笔直的小河,延绵不绝。
唐若正想抬起手来为他擦干,可是,他用手在半空中拦截住了她迎面而来的好意。
被他紧紧握住的手臂,仿佛被大石挤压一般,越来越疼,不一会儿,白晢的手指渐渐变紫,她的脸色也十分紧张,说:“王爷,你弄疼了我了。”
云肖不顾,反而将她的手臂拽到他跟前,另一只手将她一把拉入怀中,瞬间雨伞坠落在地,雨伞和雨水相交摩擦的声音落地瞬间,唐若已经坐在他的双腿之上,上半身被他拥着,他就这么俯视着看她。
令她心里掠过一缕慌慌恐恐,心脏毫不吝啬的跳动着,声声响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然而,他如此专注的看着她,雨水划过他脸颊,又滴落在她的脸上,天边又响起了一声震天雷……
未等唐若说出只言片语,他便垂下头去,一个吻落在她的唇瓣,她惊了,挣扎着用唇瓣低开他的吻,但那只会令她越加沉醉进去……
这个吻,刚刚落下时是温柔的,甜甜的,他细细的咀嚼着她唇瓣上的香气,为此迷醉其间,双目沉醉的闭上,上下睫毛相交瞬间……他越吻越炙热。
她在他怀里,半悬着的身子依靠着他的手臂才稳稳被困在他的怀中,身体也渐渐被这个吻酥软了下来,就这样后仰着额头,微闭着双目,任他将唇瓣上的朱红一吻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