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来的回忆,让陈波一直翻来覆去:是不是我们每到一个阶段,总会不经意的丢下一些行囊,以为能轻装前行,殊不知有时候把一些重要和美丽的事物也一起丢下了,再也找不回来?
少年的这段回忆,让陈波一时间心情很沉重,惆怅之余,陈波把心中的感慨:“想要完美,总留遗憾。”放到了自己的空间。
“怎么了?”大漠孤烟在晚上她们经常聊的那个时间段直接问。
“有时人心难测,有时世事难料,很多事想起来就会难过。要是时间能倒流就好了。”陈波依旧不舒服,回答的很慢。
“想开就好了。”他劝导,也不问什么事。
“嗯,我爸会给很多建议。”想起老爸,就觉着温暖。
小时父亲对她很严厉,特别是给她讲题的时候,稍一迟疑,他的嗓门就提高了,陈波开始巴塔巴塔掉眼泪,他更生气了,嗓门再长一调,陈波这边就开始“滚滚长江东逝水了。”以至于同学都打趣:“不是吧,你在外边磕着碰着,一声不吭,到家里就成泪包了。”
因为家里没有男孩子,父亲修理东西时,总让陈波帮他递个钳子扳手之类的,姐姐陈澜是个淑女,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和母亲比较亲近。父亲是个工程师,在陈波眼里,几乎没他不修的东西,每到这时,她总是默默在边上打下手,父亲做事严谨,很有程序。父亲还喜欢把战略思想应用于实践,解题的时候跟陈波讲:“解决问题就要像毛主席的“歼灭战理论”一样,“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要彻底弄懂弄透。”陈波把这事讲给同学听,一位男生佩服之至:“你爸真是高人,我就特崇拜。”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陈波开始安静地看书了,父亲给她买了很多书,像《少年科学》、一些散文杂文、名著等,他还教陈波写毛笔字、画画、打乒乓球。他教打球有一套,由于条件有限,他让陈波先从墙上打,然后在桌子方腿上练精准,可惜那时候爱好总在变化,学会的只是一些皮毛。有一阵子迷上了刻粉笔雕,经常在做作业时偷偷刻,以致学习下降。父亲搜出她的作品,陈波以为他要大发雷霆,没想到他说:“刻得还不错嘛,只是不要影响到学习。”
父亲的严格要求,使陈波从小一直不敢和他很亲近,但随着渐渐长大,父亲变成了循循善诱的老者,特别是当陈波高考不理想时,父亲看她沉默,一连好几天陪着谈心、散步,告诉她人生顺境逆境的道理,鼓励说走好以后的路,临去报到那天,还特地买了个笔记本电脑送她,让她惊喜异常,父亲只是说以后多和家里联系。
父亲深沉,不善言表,但陈波明白,父亲的言传身教,严格要求,无非就是教会陈波女孩要自爱自尊,自立自强,这才是在社会的立身之本。
“你真幸福,我这没人管我,全靠自己,最近比较烦。”他了解到这些情况,一面羡慕,一面回看自己,不免心酸。
“朋友呢?”陈波问。
“他们都不懂。”
“我有时会看看书,心就静了。”陈波一直把书当朋友。
“什么书?”
“也没很具体的,看些励志文章。”
“要不你找找年长同事的问问?”陈波又提议。
“他们只能出主意,具体还得自己去操作。”
陈波知道,男生曾经给她们开玩笑,笑社会性别不公的悲催待遇,毕业后踏上社会的时期都是残酷的,优胜劣汰,不过女孩应该稍微好些,再怎么不济也可以找个人嫁掉,可男生要不是所谓的“什么什么二代。”就得靠自己拼搏,毕竟事业发展是非常重要的,决定着人生的走向。
“是的,也许男生更多考虑人生发展这样的事情。”陈波有些理解的说。
“我这更多。”
“听别人说起过,部队事情更复杂。”
“是啊,慢慢来吧。实在不行回到地方呗。”对方言语中透露出诸多无奈。
“哎,你不至于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吧?”陈波一听,自己就替他着起了急。
“你觉得呢?”
“你不是要做到师团级吗?”陈波还记得他的雄心壮志。
“那是目标啊,当然得好好干了只是。”
“我不知道你什么情况,很严重吗?不会又是什么机密吧?”陈波一直坚守他们谈话的底线。
“没有,就是调换一个岗位没换上,换了才是真正的指挥员,那样发展的面宽。”苦恼一股脑说出好像轻松多了。
“你不一直挺自信的,怎么没换上?”陈波忙问。
“你在打击我啊,现在还没失去信心。”
“就是,都吃过苦了,千万别灰心。”陈波只知道部队都是严格和辛苦的,可她还不了解很多客观因素,只能把父亲教他的一些鼓励的话照搬,还挺合适。
“恩。跟你学了不少。”他回应。
“我哪会什么啊,积蓄力量,等下次。”陈波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鼓励说。
“其实是我觉得现在可以胜任那个岗位,但是人员满编了,可气的是去了一个我认为素质不如我的。”他解释烦闷的原因。
“唉。”陈波理解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原因应该很多吧,但是要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恩!信你的。”
“呵呵,觉得你这时候不像排长了。”陈波听出他心情转好,开始调皮。
“打击的,今天找领导了,他说,先在连队待着。”他无奈,又想起前面的话:“觉得我现在像啥?”
“像小孩。你今年本命年吧,我们同学说过,男生真的要过了25才会变得成熟。”陈波记得看过他的生日。
“恩,在兵面前可不能这样。呵呵。”他好像被人看穿,有点不好意思。
“我觉得你一定能比以前做得更好,让领导看看,什么叫宠辱不惊,坚持和振作,加油!”陈波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继续鼓励。
“恩,很少有人关心我。谢谢你啊。”他真心感谢。
“哈哈,我可能天生有点爱管闲事,再说你也没这么可怜吧?”别人一认真,陈波倒不自在了。
“比你想象的还可怜,成熟不在脸上。”
“我就说你不是86年的吧,你一定是68年的。”陈波开起了玩笑。
对方露了个苦瓜脸。
“开玩笑的,面相上不算很老,呵呵。”一时间陈波想起他被人评论“周正”的面孔,心里就止不住的乐。
忙碌的日子依旧,大家还要为明天的饭碗奋斗。进入大四了的这段日子,陈波她们明显感觉比以前学期紧张了,不自觉的就成了特殊群体,很多活动都和他们不太沾边了。外在的表现就是:步幅明显的大了,脚步频率也加快了,连说话的语速也加快了。
“我有个问题着急想请教你,经济方面的。”过了两天大漠孤烟突然在网上说。
“什么问题?说。”
“你的电话?快点,打字太慢。”他要电话的理由不由分说。
“135……”赶紧发过去之后,陈波猛地想起来,这不是就给他电话了?
“等一下,打给你。”他打出最后一行字。
呵呵,我这不很容易知道你的电话了吗?关键是要上手段。陈波不知道那边是怎样得意地露出了牙齿贼贼偷笑。
一个陌生的号码响了,陈波拿了起来,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孩声音:“喂?你好,是陈波吗?我叫刘骁。”他的嗓音比较醇厚,比陈波想像的低沉,大概意思是这样的:他借款给单位买了些东西,报销时会计说**不合格,要重开,否则不给报。关键是这批物资是省外寄来的,退**还要邮寄过去,对方还不太愿意退。你有什么好注意解决?
陈波想起暑假时也曾被表姐介绍到小企业里学习过,**是单位和个人在购销商品、提供劳务或接受劳务、服务以及从事其他经营活动,所提供给对方的收付款的书面证明,是财务收支的法定凭证,所以每个单位都非常重视,管理也比较严格。一般开具时都要事先问清会计,否则一旦不合格就面临着退票的结局,还耽误财务核算。他显然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于是就说:“你问问财务还有什么补救措施?比如开份证明什么的?如果还不行,只能退回重开了。”
“哦。”对方似乎并不是太着急。
这时马钰回来了,听见了几句,好奇地问:“给谁打电话呢?这么神秘?”
“一个朋友。咦,这个点你应该还在自习室啊,今天回来这么早?”陈波捂着电话问。
“没什么,就是困了,早点回来歇着,走,一起去洗洗。”马钰说。
“好。”陈波答应着,忙向电话那端告了别:“那就先这样了,再见。”
屏幕这边,刘骁排长开始越来越不淡定了。
刘骁,男,汉族,1986年生人,属虎,24周岁,175厘米,毕业于中国人民解放军学院。
本来他的世界里一直以男性为主的,小学初中不用说了,除了学习就是和小伙伴们调皮捣蛋了,闯了祸,家里姐姐和妈妈永远是他的坚强后盾,特别是姐姐,大他几岁,真有姐姐样,什么都让着他,关心他。要不都说男孩有个姐姐太幸福了呢。农家出身的他可能比同龄人都早熟,并不富裕的生活条件,平时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像同龄人一样花在玩上,认准只有努力学习才能跳出农门,也能好好地帮衬家里。
高中学习很努力,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人缘好,乐于帮助同学,但所谓的兄弟情义还是不能不要的,这不,年少轻狂时就曾在同学的力邀之下打了一次群架,十几人对几十人,一个就要对付3、4个,好在吃亏不大,第二天全校都知道了,班干部被一撸到底,有点小伤藏着掖着也不敢跟家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