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钰刚开门,一条黑影就冲着陈波和王璐扑了过来,“妈呀。”王璐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回转身抱住陈波,哇的哭出声来。陈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够呛,抓紧王璐“啊啊”直叫。两个女孩紧张的抱做一团。
“虎子,退后!”马钰忙厉声喝住了狗,它没敢再靠前,离王璐她俩仅20厘米的地方停住了,低下头,汪汪叫着,朝着马钰摇起了尾巴。“哎呀,我疏忽了,没让家里人把它拴好,你俩吓坏了吧?”马钰后悔不迭,关切的询问。
“恩,你让它离我远点,它怎么还看我?”王璐哆嗦着,抹着眼泪,委屈的说,警惕的望着那条大狗,还抱着陈波不放。
“喜欢你呗。”陈波其实也吓得够呛,可还不忘了调侃。
这是一个整齐的院落,一码的四间瓦房,陈波和王璐住惯了楼房,乍一来,对诺大的的院子好奇地打量。天晚了,马钰的父母很热情的招待了她们。
吃了饭,她们被安排在最左边的屋子里,屋很大,有张大床,屋内没生暖气,显得很冷,这让住惯了暖气房的陈波和王璐不太适应,一直抄着手。马钰的妈妈给她们拿来了5床被子,每人贴身一床,其余两床齐齐盖在她们被子上。
三个女孩头朝一边,齐齐的睡着,叽叽喳喳,很晚了还兴奋不断说着,后来实在累了,就渐渐睡着了。被子很暖和,几乎每人盖了三床,睡了一晚,陈波连动也没动一下,早晨起来只觉着骨头疼,厚实的被子压在身上,还三床,太重了,累的不行,一问王璐也有同感。呵呵,妈妈的关怀确实温暖,但太多了也容易感到累啊。
早上吃了当地的特色小吃,陈波她俩在马钰的引领下开始出去逛街。
这里和她们家乡的城市不同,路边的高楼大厦明显少些,跟她们上学城市的繁华更是有些距离。但胜在乡土喜气浓,王璐和陈波沿途买了几个充满地方特色的产品,正要往前继续走。马钰忽然拉住了她们,淡淡的说:“不早了,回去吧。”
“再逛会嘛,你看前面有个别致的小店,好像挺热闹的。”陈波说。
马钰好像不太高兴,但还是带她们前往,到了门口停住了说,“你们进去吧,我在门口等你们。”
王璐奇怪的看了马钰一眼,拉着陈波进了屋。店老板是个高大的男孩子,长得挺帅,见王璐她们进来,热情地打招呼。
王璐她俩趴在柜台前看来看去,一件件的问着价钱。突然,那个男孩不说话了,陈波好奇的抬头,只见他盯着门外的马钰,脸上现出异样的表情,接着就推门走了出去。外边的马钰本来低着头看向一边的,被那人抓着手腕,惊愕,想挣脱,急急地样子。
“哎,你干嘛。”陈波忙推门出去,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打开那人的手,把马钰拉了过来,“我告诉你,再无礼我喊警察了。”陈波警告,王璐这时闻声也冲了出来。
“小钰,我没有恶意,对不起……”那人竟然红了眼,低头哽住了要说的话语。
“你谁啊?想干嘛?”王璐质问。
“没事,认错人了,我们走吧。”马钰也低头,拉着她们就走。
“你就不能原谅我?你一直就没有原谅过我,你也让我心里好受点…”那人说完竟然捂着脸蹲了下去,陈波看见头也不回泪流满面的马钰,暮然明白了些什么。
“是他吧?”陈波小声问。
马钰不语,还在低头走。
王璐终于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开始了自己喋喋不休的谴责。
陈波看着马钰,低声说:“别说了,他又听不见,眼下只有马钰难过。”
本来的兴高采烈变成了现在的索然无味,每个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低头不语的回去。
马钰后来告诉她们,其实她从来就没忘记,也不记恨,可一想起来就说不出的难过。那个小狗就是当初他送给她的,你看,都长了这么大,成了她最好的陪伴。
“那如果他回头你还接受他吗?我是说假如他离婚的话。”陈波认为以马钰的性格绝不会妥协,没想到马钰的答案竟然是:“接受。”
毕业即是分手期,这句广为流传的话依旧像个驱不散的魔咒,还在继续显着灵。
布丁和“金利来”分手了,在宿舍哭的哽咽难耐。
梅子她们几个在一旁劝着。两个月的爱情,美好的如昙花一现。好像谁都逃不过这个怪圈,校园里也见过几对生离死别,陈波不由得悲从心来。
布丁认识“金利来”再平常不过,是她最狼狈的时候的温馨关怀。
那天有些阴雨,诺大的餐厅里只散落着几个人吃饭,由于贝贝有事,布丁一个人孤零零的自己吃着。布丁性格柔弱,陈波她们本来招呼她一起来吃,布丁没去。吃完后低着头走到门口,地有些湿滑,她不小心跌倒了,满身的水,很狼狈,也许这时更加孤单想家,于是干脆“爸爸妈妈”的大声哭泣了起来,引来好多人围观。
陈波她们刚要过去帮她,有个男孩早一步过去拉起了他,这人就是“金利来。”于是,他们自然就在一起了。
陈波见过他们幸福的时光,布丁坐在男孩自行车后座位上甜甜笑着。可临近毕业,布丁的妈妈说已经在家给他联系好了单位,不允许她去其他的城市,而“金利来”是铁定要回他的故乡。又是距离问题,他们只得分手。
看着周围姐妹不管是历史版还是现实版无一例外的劳燕分飞,陈波怅然。美好的情感到底能维持多久?曾经山盟海誓的永远又是多远呢?
“派派,这些天也没你的电话,你在忙什么?”难得刘排长主动打电话来。
“你说,永远有多远?”陈波不回答他的提问,把这几天一直纠缠她的问题径自自己说出来。
“要多远就有多远,只要我们活的足够长。”他的回答倒是挺顺溜。
“可我要是说的不是生命的长度问题呢?”陈波难得的沉重。
“你在担心我们的未来吗?”刘排嗅出了点陈波忧愁的苗头。
“恩,我马上要毕业了,不知以后该怎么办?”
“我想过了,现在我们都年轻,可以拼搏一下,再艰苦几年,等我到了一定级别,就接你来随军。”
“哼哼,你就小瞧我吧,说不定我可以在你那里随便找个工作,养家。”陈波不满。
“养家糊口是男人的事,但我赞成你有自己的事业。”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有些大男子主义?
“谁稀罕你养?没准以后我养你呢?”陈波不屑。
“那更好了,反正我也不在乎人家说什么吃软饭。”刘排长脸皮够厚,其实他是因为陈波说以后可以养他,就表示心爱的派派愿意和自己幸福生活,心里激动得。
“当然了,你要是能早点嫁过来就更好了,但是我希望能创造好一点的条件给你。”这句才是心里正经话。
尽我的全力,也尽你的全力,尽量为以后创造个美好的未来,这就是想要的永远。
毕业考的一周都是忙碌和紧张的,大学生涯的最后一次考试,大家都想有个完美的落幕。
陈波她们512宿舍少了些往日的喧闹,无一例外的都全力以赴,甚至还用上了蜡烛。古有凿壁偷光,今有秉烛夜读。临近夜里12点,王璐提醒说:“收摊吧,再熬下去,明天的考试别考糊在睡眠不足上。”
正当大家收拾各自家伙的时候,突然听见外边走道里传来:“哗啦!”的东西破碎的巨大声响,接着还有女孩凄厉的叫喊声,再下来就是一片人声嘈杂。怎么回事?平子自告奋勇去打探消息。很快,她带来一个震撼消息:“什么菜疯了。”
好像发生在白天的《计算机应用》考试中,据说当时“什么菜”在一张卷子上涂涂写写,以不到30分钟的速度交了卷,老师一看卷子傻了眼,上面不是三角就是方框,整整齐齐画满了整张卷子,老师刚要叫住她,只见她头也不回踩着高跟鞋就走了,别看她不紧不慢的速度,据说老师追出去两个走廊,愣没能追上她。
下午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她到底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这不,晚上回来也不搭理别人,到12点时发病了。接下来就听见她在宿舍持续大闹,冷不丁的从床上起来大喊:“某某学校广播站开始广播了!”然后又唱又叫,没把宿舍人吓死,有老乡的舍友纷纷搬走去别的宿舍,有好事者伸头去看,她会一个暖瓶摔出来,碎片落在门口一地,吓得人都走了。
心理辅导老师被找了过来,连夜进行心理干预,当天的喧嚣持续到下一点多,才渐渐声音平息。
剩下的考试她没再去参加,等陈波她们结束考试,才从别的班人嘴里陆续听说她的病因:犯花痴病了。还是因为那个的帅哥,她的迷恋一直很执着,不知道表白多少回了,人家的回复也很明了,但她就是执迷不悟。这不,快毕业了,眼看就要天各一方,她豁出去,在大庭广众下又一次拦住了对方,对方的回答可能深深刺激了她,于是,她爆发了。
校方只好把她家人叫来,陈波注意到她那苍老的衣着朴素的父亲,颤巍巍满面含羞的表情,当着围观的很多人的面觉着丢人,竟然说了句不再认她,就推开人群走掉了。
好几个学校心理咨询老师介入,议论纷纷中有窃笑的,有同情的,有无奈的,陈波只是唏嘘。爱一个人真的这么卑微了吗?从她高调的单恋,似乎整个学校都知道,但没想到一步步走到现在竟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