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嫣容华一说,婉婕妤的面目瞬间变得黑青,这样一个美人黑青个脸,可真是丑女一个了。皇后看向黑青着脸的婉婕妤,凌厉地问道:“这件事可是你传出的?你好大的胆子!”
婉婕妤的脸上竟然写着不服气,婉婕妤懒散地站了起来,再保持个行礼的姿势。嫣容华在一旁大肆嘲笑着婉婕妤:“婉婕妤,这是你该对我们皇后娘娘的态度么?这谣言现在弄得是宫中打乱,人心惶惶,你为何污蔑太后娘娘?莫不是嫉妒太后娘娘的美貌吧?”
“本宫如何?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容华来说吧?”婉婕妤的位分要比嫣容华高,可这高人一位却了不起得多,嫣容华也灰溜溜地在座位上安分守己了。
“好一个婉婕妤,忘了从前是如何低贱的么?”江贵妃正襟危坐,笑看婉婕妤,想起了以前也只有皇太后娘娘能把这等嚣张的气焰给压了下去。
“贵妃娘娘此言果真是差矣了,低贱?可从来不是形容嫔妾的词。”婉婕妤越发不恭起来,然后说,“皇后娘娘,嫔妾可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这太后娘娘是真的疯了,若是皇后娘娘不信,大可以与众姐妹们现在就移步铃紫殿,一看就知道了。”
“放肆!是越来越不敬了,太后娘娘岂是你这么说的?”琦皇后一气之下,拍了桌子。
婉婕妤不理会皇后,只径直向外走,只听了一声凌厉:“好个婉婕妤,哀家都敢这么议论了!”
婉婕妤看着来人,顿时惊呆了。皇太后竟然亲自来到丽和殿,皇后等人赶紧起身相迎,而婉婕妤也就倒霉了。婉婕妤倔强得不肯行礼,可这岂是她不肯便不肯的?如诺已经把她一脚给踢跪下了。连如诺都敢对婉婕妤这样,源于有皇太后撑腰。
“太后娘娘,此人胆大包天,还请太后娘娘处置。”皇后说。
嫣容华也连连表示赞同,可被婉婕妤给狠狠地瞪了一眼,把话憋了回去。皇太后早已洞悉了刚才发生的事,于是开门便要责罚婉婕妤:“既然婉婕妤说哀家疯了,那哀家就是疯了,来人,当众赐婉婕妤一百掌。”
一百掌,天!不得把人打晕了。皇后也为此诧异了,皇太后可是越来越厉害心狠了,让人越发害怕。婉婕妤也终于哭着求饶,再次低声下气地来到皇太后面前:“太后娘娘饶命,婉儿,婉儿不懂事,还请太后娘娘饶命啊。”
“哀家饶了你命,可死罪能逃,活罪难免,这一百掌不够么?”皇太后看向他处,示意侍卫把婉婕妤拉到众人中间,于是,众人看到了一幕一个嫔妃被各种下人殴打的情景。
婉婕妤在其中绝望地叫着,可这皇太后岂是说饶就饶的?皇太后心中不免有些发虚,前些日子的情绪总算得以控制,可往后再遇到怎么样?这婉婕妤说的没错,自己是有点疯了,可是既然这样,也只能杀人灭口了。
“太后娘娘,我认为这婉婕妤固然可恨,可一百掌……”皇后竟然企图为婉婕妤求情。
皇太后斜视了她一眼,说:“怎么?觉得她可怜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相信这点皇后应该比哀家知道得更清楚吧?”皇太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婉婕妤再留下活口,要不然,她的身世迟早会暴露。
婉婕妤的呼喊声还在丽和大殿内响彻,一声比一声凌厉悲凉,一百掌在众侍卫的殴打下,才打了区区三十,还有七十掌,这么好的美人怎还能受得了这样非人的待遇?刚开始还嘲笑着婉婕妤的嫣容华也是看得心惊肉跳的,她与裳常在交换了眼神,然后也开始纷纷求情:
“太后娘娘,纵然婉婕妤再怎么有过错,还请太后娘娘恕罪,且留她活口吧。”
“太后娘娘,臣妾也是说不上什么的,可是一个妃嫔竟这么被侍卫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打了,皇上若是知道了也是不好的。”
裳常在说的那句话,似乎格外地刺着皇太后的心,若是皇上知道她这么惩罚他的嫔妃,应该不会怪罪的吧?皇太后的眼中闪出一抹狡猾之色,然后抓住了裳常在的话问:“你是怕皇上会把这些代价还给哀家么?”
裳常在看到嫣容华担心的眼神,很快知道自己马上也没什么好果了……但是她依旧不怕,还是傲然地抬起了自己也算得上一张美色的脸,故作惊慌:“太后娘娘是误会臣妾的意思了,太后娘娘且看婉婕妤的惨相。”说到这,裳常在还特意地看了看婉婕妤,而婉婕妤是恶狠狠地在回复她的眼神,就算婉婕妤身在贵妃之位,此刻也不敢奈一个小小常在如何了。裳常在接着说:“太后娘娘也算是发发善心了,今日想来婉婕妤是被人迷了心窍才说这些的。”
这一句话碰巧又提醒到皇太后,皇太后越发捉摸不透这个裳常在究竟是什么人,她方才的那句,恰巧提醒到皇太后夏菀颜的存在,究竟是她的大患,只是,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生活还能持续多久了。还有家宴……想到家宴,皇太后忽然又开始头疼,看着婉婕妤不怀好意看着自己的面色,皇太后强行克制住了疼痛,指着婉婕妤接着说:“裳常在慈心,哀家亦打算免轻你罪责,但是你还是不悔悟,那就打到哀家满意为止吧。”
“不!啊!”婉婕妤的脸瞬间便扭曲了,而裳常在也吓得不轻。
“裳常在,你的好意却帮了倒忙不是?哀家若是想要惩治谁,他人勿要以任何借口来帮忙,否则,哀家可是会挑衅的。”皇太后在一旁妖媚地喝茶,她的巨大改变,更是让皇后吓得不敢再多出一声。
忽然,皇太后又把手一提,示意那些侍卫停止殴打,心却又生了毒计,而婉婕妤肿着个脸,满以为皇太后是放过自己了,但,皇太后的心计岂会像她想的那样?皇太后不怀好意地说:“哀家的耳朵实在是太吵了,你们这些侍卫就可以处置她了,拖走吧!”
皇太后还特意摆了摆手,那些侍卫立刻会意,婉婕妤脸上的一抹笑容瞬间消失,更是哭丧着脸,皇后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又问道:“太后娘娘,这样做未免也太……”
“皇后,哀家自有分寸,另外,哀家还要和皇后说声对不起。”皇太后面色庄重地看向了皇后,说:“哀家本是想来拜访皇后,多日不见皇后憔悴了不少,但,哀家又给皇后宫中带来了慌张,皇后不会怪哀家吧?”
哪里敢怪呢?皇后连忙换了副笑脸:“太后娘娘能来看我,我实在是感激不尽,只是婉婕妤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她之前太嚣张跋扈了。”
罪有应得?嫂子可真会说话啊,她是不该活在这世上了,皇太后在偷偷地想着,然后说:“后宫众人都听好了,哀家可是好端端地站在你们面前的,如若再有类似于婉婕妤这种念头,一律按这样处理,不必过问哀家。”皇太后又转过头,也是一脸笑容地说:“皇后,这些事以后还是要交给你与江贵妃处理。”
“我自当尽力。”皇后毫无温度地回答,看着皇太后离开了这里。
皇太后彻彻底底离开了丽和殿后,殿内怨声竟然四起,连江贵妃都说:“皇后娘娘,不是嫔妾说什么,而是太后娘娘此举的确太惊乱人心了。按照律法,婉婕妤的过错不足以这样被这些侍卫践踏了。这样一个人的确可惜了。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似乎比从前的手段更加凌厉了。”
“你说的本宫怎会看不出?今日裳常在求情,不正是个例子,太后娘娘的心思缜密得岂是你们能想象得到?她一定是看到婉婕妤似乎有些不服,所以这样做的,至于太后娘娘为何一定要置婉婕妤于死地,这个本宫自然是不得而知的。”皇后无可奈何。
裳常在也在一旁哆哆嗦嗦的,嫣容华一直把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上,不住地安慰着她,裳常在的惊吓并没有因嫣容华给她的温暖而减退。嫣容华看向了江贵妃与皇后,说:“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裳常在都已经吓成这样了,怕是这几天也出不了门……”
“你想说什么本宫知道,本宫批准她这几天一直在家休养,而嫣容华就好生地照看她吧,毕竟她是你宫里人。最近风声太紧了,你们也不适合多出来,还是呆在各自宫中的好生休息罢了,外面的是,本宫与江贵妃自然会摆平的。”皇后突然感到自己的体力似乎不支了,有些眩晕,佩兰及时地接住了她。
“皇后娘娘,臣妾看您也劳心过度了,您也一定要多注意休息。”江贵妃担心地看着面露苍白之色的皇后,也知道这些天她一定没睡好。
“本宫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皇后亦是觉得自己似乎很疲惫,遣走了众人,可是唯有佩兰知道皇后是因何而这么累的,于是小心翼翼地提醒了皇后几句:
“娘娘,皇上不来咱这估计已经成了定局,宫中的妃嫔有得宠的时候,就有失宠的时候,娘娘虽为皇后,可终究是妃嫔内的,所以奴婢想,娘娘应该要保全自己为好。”
皇后看了看佩兰,又对着梳妆镜照了照自己的模样,竟然生出了好些皱纹,也不禁感叹道:“的确,本宫亦是人老珠黄,哪里比得上皇太后永远的年轻?”
“皇后娘娘,这,恐怕不但是年轻的问题,若是皇太后有一天也是白发,皇上的态度也会不变的。”佩兰想了想,富有哲理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么一说,皇后的心情又一次地跌入了谷底,她早就该想到,从前皇上对皇太后便是百般呵护,早一点料到,也不至于现在这样用情太深而无法自拔。
白若澍刚处置了婉婕妤,心情还是有些不快,心思混乱之中来到了枫叶林,准备遛弯,没想到竟看到了欧阳竹与夏菀颜在一起。她转身便要走,却被欧阳竹叫住:“怎么了澍儿?是心情不大好么?”
“拜你们所赐。”白若澍止住了脚步,头却还没转过来。